“言皇退位,迎新皇主天下。”

    不知是谁发出一声号召,一呼百应,顷刻间,刀戟升起,彩旗飘扬。

    “主子,你何必如此?”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面孔,熟悉的绿衣幽草,熟悉的恶俗秘花,再相见时,她与她也终究连陌路都不如。

    她真是蠢啊,不是早知道幽草不忠心么,为何又将最重要的印章交给她,为何要那么那么相信她?甚至连慕言所赠的麒麟玉也给她做信物,哪料到她会以此欺骗慕言,令他一夜间疯癫,残杀掉数千民众。

    叶沐宁啊叶沐宁,你怎的如此愚蠢?

    幸好幸好,幸好你有家人,幸好你有慕言,有洛汐,有夜宫众人,幸好他们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凌风,我想嫁给你,可以吗?”

    她只是站在城墙上,淡淡地问道。

    明明是国破家亡的长公主啊,为何不是祈求,不是怨恨,而是这般清淡如水。明明必输无疑,为何还可以这般站在平等的角度与他们的王谈条件?

    在她以为不会有回答的时候,凌风开口了,他薄薄的唇,极尽透明,“东篱国灭,慕凝死,清夜亡,你……本就是朕的。”

    “呵……哈哈——”叶沐宁控制不住地想笑,这就是她打算去爱的男子,这就是她预备赌上一赌的男子,果然果然心计颇深啊。

    “凌风,我再与你打上一赌吧,我就赌,我叶沐宁永远永远都不会是你凌风的。”

    她一跃而下,凌风策马奔过去,本以为可以如愿接住从天而降的叶沐宁,哪想到落下的只是幻影,真正的叶沐宁就在护城河上,一跃而下。

    这就是传说中的海市蜃楼,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最后终究抵不过她的决绝。

    这一赌,他果然输了吗?不,不会的,他仍然愿意赌,他的凝儿活得好好地,至少他的心还在,她也就还在。

    **

    羽寒将叶沐宁从深河里捞出来,不带好意的冷瞥一眼,“我造的海市蜃楼就是为了帮你成功跳河?”

    “你别生气嘛,我这不是怕被他抓住嘛,羽寒菇凉,你真忍心看我生不如死?或者被他折磨致死?”

    “我很忍心。”说完,走开了。

    叶沐宁追上,“喂喂,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第一次见面也没见你这么冷淡啊,你是不是见多了人情世故,以为谁都是坏的?”

    “难道不是?”羽寒冷笑,“难道你现在依然笃定世上有好人?”

    这一问,叶沐宁有片刻的沉默,对啊,她曾那般信任凌风,也曾那般依靠他,如今不是落得这种国破家亡的下场啊,人啊,果然是不能信的么?

    “为什么不信?羽寒,我救过你,可是你也帮过我很多次是吗?”

    “呵,我帮你救你只是为了你给我的东西。”

    “好,那就算是这样,你再帮我一次好不好?”

    “什么?”

    “带我去苍珉国呀。”

    “切。”

    羽寒依然冷冷的,可是他至少不会撇下她不管。

    她依然乐此不彼地喊他菇凉,即便她早就看到羽寒胸部平平,根本不可能是个女人。

    她只是不想身边连个可以相信的人都没有,她只是想要短暂的温暖而已。

    “有人”

    “谁?”

    “司无邪。”

    “那个魔头,杀人不眨眼。”

    “明明是九岁小娃,竟然在短时间内变成成人,其魔力不可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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