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飘摇,朦朦胧胧的,昊汤的晚风凉森森的夹裹着雨水。

    宝月楼下,青衫男子撑着纸伞。徘徊又徘回后,终于将行囊背起,向远处走去,消失在夜幕里。

    一封信放在老鸨的手中,直叫她叹息:“前些日子还缠绵缱绻,此刻却只有一份单薄的书信。唉——最是情浅——”看惯了聚散分离,早就淡了。

    楼上蹒跚而下的男子,宝蓝色的长衫上挂着的名贵玉佩叮铛作响。他眼神迷蒙间看得出多喝了几杯酒水,虽然有些醉意,但是老鸨可当他是个金主,无论如何都是要盛情款待,得罪不起的。

    这人和人还真是出生便有了相异之处,怨不得常人,老鸨一边感叹一边笑着道:“哟,公子啊,怎么不再喝几杯?”

    男子如朗月般英挺的笑容让多年看惯了人来人往的老鸨也愣了神。

    男子椅着身子,终于扶住了桌椅。他低头指了指脚,醉笑道:“妈妈您看,我这脚已经不听使唤了,这样还不够醉?您是非要把我的腰包榨干才肯罢休啊。”

    老鸨笑了,掂了掂手里的轻到不得了的信封,凄凄道:“不敢不敢,不过公子是真醉了。可醉也好,一醉能解千愁,能醉才是性情中人。看看这不醉的人,干的都是什么鸟事儿,都不是人干的事儿。”

    男子摆了摆手,痴痴一笑:“是啊,是啊。”说完几个字,便扑到在一旁的桌子上。

    老鸨正要帮忙,黑暗中晃出一个身影,看了看醉的一塌糊涂的人,搀起来便出了门。

    老鸨站在宝月楼的门前,看着马车也行远了,黑夜里只留下璀璨如星的红灯笼,高高的挂在这世间最薄情的地方。

    斜倚在车榻上的男子,随着车轮的颠簸而颠簸,转了一个拐角。猛然间,那双明媚的眼睛忽的又复睁开。醉意不在,连迷蒙都没有了,就好像从未喝醉过。他淡淡的看着身边挺身而坐的男子,皱了眉头:“怎么回来这么早?”

    黑影低声道:“顾飞离开秦娥小姐,今天晚就要回家去,属下始料未及,计划泡汤了。”

    男子低沉一阵,哼笑道:“世间还是情最薄。”他翻了个身,闲散的卧在锦塌上,转而又道:“赤,去查查那个老鸨是什么来路。”

    赤点了点头,是他想的不周全,万万没有往一个青楼老鸨的身上花功夫。刚才老鸨的那几句,虽然听起来合乎情理,但是放在一个老鸨的身上,那就是大大的不合情理了。

    人若还不够贪还不够绝,可是做不来昊汤这么大的生意。幸亏公子一向做事谨慎,一个月来还未在这里露出过一丝的马脚来。

    “属下疏忽了。”

    男子点了点头,不再追究:“跟着我,你还有很多要学。”

    赤低下了头。他的记忆里,公子比他小上几岁,但是心思却是极其的缜密。平日里不温不火的性子看起来无害至极。

    可手下的人都知道,公子若怒了,怕是平阳国那十里的柳江都要翻涌好一阵子。还好,公子向来游刃有余。从小到大,无论大事小事,还未出过差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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