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梅园,一个身影在曙光初照时推开房门不见了踪影。

    “皇上J上!”洪德大早上在皇帝内殿门前焦急的轻声呼喊,早起身准备的平阳帝在侍女的服侍下穿上了庄重的黑色祭袍。

    “何事如此慌张。”

    “寒——寒,江尘小姐不在房中——”

    寒府 书斋

    环顾四周,寒江尘已经从这里看不到自己记忆里终日被擦得一丝不苟的书架,也没有了和父亲坐在一起谈笑的木茶几,只有落了很多灰尘的石地板和房屋正中央孤零零架着摆放的两件铠甲。

    指尖轻轻抚摸着其中一件更大的铁甲,瞬间指腹便被阴冷的寒气逼迫。

    她目光转向另一件配有宝剑的铠甲,头盔上的红缨在过去的一年里都未被擦拭,却殷红似血。她淡淡一笑,只手拿过宝剑,掂量了它熟悉的分量。

    系好发髻,穿好白色的絮衣,披上铠甲带起头盔。

    低头看见了铠甲身后被遗弃的一把弯弓,弯弓是用紫杉木制作,弓柄处裹着藏蓝色的垫布,箭弦是上用好的生牛皮一点一点撮合而成,精巧的弯弓一看便知道是把利器,而弓段显然是适合女子使用的。

    寒江尘欣喜的捡起它,架好一只黑色尾羽的箭,朝门,满弓对日。

    “哎呀!”门前一个人影刚好此时闯入,被眼前瞄准了的弓箭吓的两腿一软,转身张开双臂向后成夸张的保护状,嘴里一遍还喊道:“护驾¥驾!”

    东方清黑沉着脸,一掌把前面挡着的洪德推向一边,抬眼正对上闪着寒光的箭尖,东方清没有被惊吓到,但却是一愣。

    他看见箭尖之后的人,红缨盔遮盖了一头乌发,身着银色铠甲,脚蹬黑色长靴,白色的絮衣,莹玉的肤色和英姿爽朗的气势把整个阴森的房间照的光亮,更为震惊的是那双眼睛——清冽嗜血。

    半天无语的对视中,寒江尘缓缓放下弓箭,整顿衣裳,眼神顺从的抱拳:“臣参见陛下。”

    铠甲和声音都铿锵有力不似女儿音。

    “这就是你给朕的答复,对不对?”东方清死死盯着低头作揖的人,早晨听到她不见的消息,自己便惶惶不安,四门守卫通报未见到有人出宫门,他差点儿就乱了阵脚,马不停蹄的赶来寒府。

    一个月未见,眼下的她何止是是瘦了许多,连身上的气息也像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昨日还是凝装女儿身,今日披甲弯弓,俨然男儿心了。

    寒江尘不似在意的笑道:“辛亏臣昨夜酒未酗多,今早的弯弓还算拿的稳。”

    “嗟!”洪德慌张的叫了一声,摸着自己的脑袋,心想险些就成了串串。

    深知她的性子,东方清没有放松半分,那日得知太叔公离开时,她也是这样不哭不闹的倔强:“朕曾保证过你,如今也答应你一定会找出杀害寒将军的凶手的。”

    “臣知道。”

    不是相信,也不是一定,而是知道。

    东方清突然眉目皱在了一起,心底突生激愤:“那你可知朕能帮你报仇,但如果你走出了这个房间,朕却再也没有能力还你女儿之身!”

    寒江尘漂亮的眼眸和东方激烈的交锋,她抽出身上的宝剑,洪德没有来得及三呼饶命,猛然它已直插入地面:“请陛下成全!”

    东方清默默苦楚的闭上了眼睛,转身迈出门槛,忽而顿棕首,冷冷开口,竟是君臣之距的口吻:“出了此门,你便是寒远的义子寒佩秋。”道完,没回身看一眼,随门外众人离去了。

    平阳国勤政元年,举国丧悼,帝赐大将军寒远谥号“忠义将军”。满街白帆和飞絮一样,随着风扩散到了平阳国的每一个角落,全国上下都为逝去的大将军寒远送别。

    据言,寒远将军的衣冠冢被送入寒家祖坟的时候,扶棺送行的位置,却有一名叫寒佩秋的男子披甲一路随行。扶棺送行本是血亲职责,但是寒氏全家上下七十多口在去年早就遭到杀害,就连寒远将军也是衣冠冢。

    这个男子称是寒将军早年义子,清帝爱屋及乌,对其赏识万分,当日封其为光录勋,掌宫殿护卫,侍奉皇帝左右。

    重臣称此乃莽率之举,上表阻挠,言寒佩秋实乃白丁之后,未经选拔,不可草草封授九卿之职。

    帝驳回上表,言:吾平阳之国,乃四国富裕之乡,然重商却轻农,重氏族轻寒门,寒门子弟怀才却不遇者甚多。吾愿以此为鉴,邀天下英豪,凡才华、功绩卓越者,无论出身,皆纳之。

    清帝豪言一出,引得四方英才蠢蠢欲动,四国之内,皆称赞其贤明英主。

    而那个引起清帝豪言纳天下之才的寒佩秋也就成了清帝求贤若渴的典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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