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璟诡秘的勾起唇角,指尖疼惜的蹭了蹭寒佩秋晕红的唇,眼睛深眸全都在寒佩秋身上,喉间挤出的话却冲着凌飞:“凌将军抬举公子我了,我从来不知道自重为何。”

    凌飞蹿步向前,长剑瞬间直刺过来,寒佩秋脖颈一凉,便知道凌飞怒气正盛之下,剑中灌入了七八分力道,这种距离下,稍有不慎可能就会将赵璟致死,她惊惧下大吼道:“凌飞,不可莽撞!”

    赵国世子精贵的地位,不可损失一根汗毛。

    四壁陡然生出多股压力,三股是寒佩秋熟悉的,只一股狠辣实在陌生,但想来应该是赵璟藏在身边的暗卫。

    赵璟宽袖一沉,拂去凌飞的力道后,那股压力便不见了。

    凌飞一愣,剑身已经不受控的往一边坠去,他回眸看赵璟,赵璟只是挥了挥袖子就接下了自己几乎是全力的一剑,实在是让人匪夷。不是说这世子——

    “吃惊?”赵璟看他一脸缤纷色彩,眼帘下垂,长长的睫落下时如同猎鹰低空俯瞰食物,“我在世人眼里真的就那么不值一提?”

    凌飞还未来及反应他话里的意思,赵璟已经松开了寒佩秋,双指轻轻在寒佩秋手腕上一弹,合着匕鞘的匕首就轻易的落入他手里。

    凌飞眼前一晃,身侧起了阵风,人随风狼狈的卷出了门,然后一声‘嘭’,门在面前紧紧合上了,抬首看去,门前站了个门神一样的男人。

    他没看凌飞投来的惊愕神情,抬头对着屋檐沉声,嗓音嘶哑如裂帛:“檐下非君子,三位若是明白就内力闭目塞耳。”

    屋檐下一片鸦声

    二号内力传音给一号:“这人好生厉害,三号都被发现了!怎么办?要不要去救——”

    一号撇嘴掀起长袍遮住了眼睛,三号冷颜往下看,对上门前那人眼神,那分神色,就好像他们若不照做便会被杀一样,他们断客何时被如此轻看过,可是刚才主子手势是让息事宁人,于是愤愤回道:“二号,闭目塞耳!”

    二号一脸茫然,最后无奈长袍遮目。

    已无他人在旁,赵璟握着匕首,清淡如兰芷:“昨夜,你邀我共饮美酒,你虽然有怒却不是对我,我原以为这便是报我满怀情愫,却不知道你对我根本就没有情,何来情愫?”。

    寒佩秋抑住心里飞涨的思绪,看向别处。

    “是我痴了?想做个糊涂人吧,也是不成。”他落寞下,盯着匕首。这把匕首刚才被寒佩秋拔出来,是拔出来了,但却未出鞘!

    “你心里若对我也有哪怕一份的情,刚才那情状下,不会想到要用把匕首刺我。就像我第一次强吻你,只多是使使性子罢。”

    他一顿,竟叹了口气,全然没了常伴在嘴边戏谑:“就算刺我,也当是怒急气我辱你,那对着我的便应该是把明晃晃出鞘的匕首。”

    ‘往昔不同今日!我不是寒江尘!’寒佩秋手指掐入掌心,生生忍了到嘴边的话。

    “你这合了鞘的匕首是什么?分明是将我做了赵国世子看。”赵璟看她入眼,寒佩秋眼神与他眸色一碰,顿时愕在他的眼睛里。

    他长得实在英俊,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原是应该长在女子身上去俘获男子心事的,可在他脸上生不出女子气,里面沉沉浓郁的柔情,反倒摄了人魂魄。

    赵璟唇角轻轻开启:“柳秦娥说的不错,不懂情,因为还未动情,如今动情了,她那日说的话到是真切了。”

    两情相悦是人生幸事,单一相思不过自含苦果,况且这苦果还是他亲力亲为造就的。

    他涩涩落寞,寒佩秋心里也隐隐作痛,似是看到了那日花海一侧长身而立的少年人,吻去她生涩的唇,也吻去她深埋心里的情丝,除了她别人谁也不会知道,谁都不可能知道。

    那日他救她下马,少女神情便不离的随了他一道,他抛给的那份玉佩也一直默默的收在怀里。

    他在夜色里率重兵围城,间接迫死她的父亲,是的,她一度是恨他如骨,恨不得将他生啖,那时她不知,若无情何来深恨?

    她知道,他是后悔了,他是于心不忍了,可他并不是重情的人,甚至不是一个好人,若是重情又有良心,怎么会将一个弱女子推下火海。

    他口中的柳秦娥,何其之悲的人生。

    那女子曾说:“我偏爱繁华三千。”

    然,她凄楚的眸子里透出的绝望,却不像是个喜欢三千繁华的人能流露出来的。

    后来,她死在了宫里。

    再后来,断客查到她了与赵璟相谋之事。

    他若是好人,又怎么会乱入昊汤,调挑唆三王?若他是好人,又如何能置他人生死不顾?

    鸟尽弓藏,粉饰出一个赵国世子无度荒淫,这份城府,这份狠绝,又岂能是好人!

    寒佩秋心下一紧:“你不必装可怜——”

    赵璟眼角一裂,豁然站起身,生生堵住了她脱口的话,将她拽到身侧,从贴身腰侧取下那颗狼牙玉系在寒佩秋项上,对她道:“寒江尘,你记住了,你是公子我的人!你只能是我的人!”

    无论是否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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