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陈安修挑了下眉,这是舅舅的熟?毕竟长宁这个名字虽然算不上多么特殊,但也不是满大街都是。

    那只起初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把手里的大伞移到陈安修父子的头上,主动询问说,“年轻,这么大的雨,要去哪里,捎一程。”

    陈安修心中疑惑,这么好的事情,要换其他时候,他指定免费附赠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坚决谢绝的,但是现还有吨吨,他也就顾不上这些了,他一个大男,总不会有把他拐去卖了吧,再说真没见过开着宾利拐带口的。

    “谢谢啊,先生。”上车后,那主动递了一块大毛巾给他们,陈安修抱着吨吨先给他擦了擦,然后自己也擦了把脸。

    那很温和地笑了一下,示意他不用太客气,又问,“这里下雨天不太好打车,带着个孩子,这是要去哪里啊?”

    “们去要去火车站,不过您待会把们放一个能打车的地方就可以了。”

    “火车站?是去南站吗?无妨,送们一程吧,孩子头上还有伤,别再着凉了。”

    “是南站。”

    这个未免也太好了吧?眼前这看起来大概四十五六岁的年纪,还不算老,身姿挺拔,长眉深目,样貌算是非常出众,看的眼光透着股强悍和锐利,这样一个就算是想善事,应该也不会到这种程度吧,而且他注意到前排司机模样的听到要去火车站的时候,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说出来。

    “心里有疑问?”表现的那么明显,他实很难忽略。

    “说实话,是有一点。”他是没感觉到这有恶意,但无缘无故的好意也让无法坦然消受。

    “喜欢的直率。”

    陈安修扯扯嘴角说,“谢谢的欣赏。”如果也直率点就更好了。

    那又问,“不是本地?这是要回家?”

    “是啊,北京待了好几天了,准备回去了。”要绕大家一起绕,反正时间也充裕。

    车上的冷气很足,吨吨怕冷地往陈安修怀里缩了缩。

    “小孙,把冷气关小点。”那对他前排的司机说,又找了条毯子出来给吨吨。

    陈安修再次道谢。

    “能问问家是哪里的吗?”

    “绿岛的。”

    那听到这个地名,眼中极迅速地闪过些什么,但最后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不算远,很漂亮的城市。”

    陈安修也客套的说,“先生有空去旅游的话,请吃饭。”

    “好啊,如果去的话。说了这半天话了,还没问叫什么名字呢?”

    “姓陈,陈安修。”吨吨好像快睡着了,陈安修搂着他的肩膀,让他靠自己身上。

    男的话不多,陈安修对他是不是小舅舅的朋友也没什么兴趣,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中,两个偶尔会交谈两句,就像普通的初次见面的陌生。

    直到临下车的时候,那终于问了一句,“认识一个叫林长宁的吗?大概和差不多年纪,以前北京上过大学的,现应该美国。”

    “小舅就叫这个名字。”

    那的神色有些动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说,“原来如此,是他的外甥,们两个真的长得很像。”见陈安修的眼神有些奇怪,他多说了一句,“是他以前的大学同学,好多年没有联系了。他最近有回国吗?”

    “最近好像没有打算。”

    那点点头,并没有再问这方面的问题。

    到了目的地,陈安修带吨吨下车,再次对这个施以援手的陌生表示了感谢。与此同时,旁边刚停下的另一辆车也下来一个,“安修。”

    陈安修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章先生怎么过来了?”

    章时年他身前半米处站定,“吨吨的事情咱们暂且放下,不必这么着急走。”深知他倔强的脾气,肯定不听劝,又轻声说,“就是不考虑自己,也该想想吨吨,看他的衣服都湿了。”

    下雨时,吨吨是被陈安修护怀里的,但雨势太大,吨吨的后背还是湿了很大一块。就是章时年不来,陈安修也是打算火车站附近找间旅馆住下来洗个热水澡的。他还算有理智,不会因为和章时年分手,就不管吨吨的身体,“谢谢章先生关心,会照顾好吨吨的。”

    章时年还想说什么,看到陈安修身后的车子里出来的,微微皱眉,没有继续,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安修刚才就是乘坐这辆车过来的,可竟然是这个?

    “这不是季家的老四吗?真巧,竟然会这里遇上。”

    “确实很巧,能这里遇上陆先生。”京城陆家的老三,陆江远,陆家曾经全力栽培,最寄予厚望的,大学毕业后直接进入政界,手腕一流,背景也深,原来发展一切顺利,谁知道仅仅过了四年,这突然宣布弃政从商,跌碎了一众的眼镜。据说因为一些事情和家里闹翻了,外面的也是猜测,具体原因,谁也不知道,但陆家转而继续扶植老二陆知远倒是真的,只不过陆知远性格沉稳有余,进取不足,所以这些年整个陆家京城里也跟着低调了很多。

    “听说和碧婷交往,以后见面就是不是要跟着改口叫三叔了?”以前要真的论辈分,章时年其实和他同辈。

    章时年脸上挂着一径的轻笑,眼中却没有太多的感情,“陆先生真爱说笑,和陆小姐只见过两次面而已,朋友都算不上,谈何交往?”陆碧婷是陆家老二陆知远的女儿。

    “碧婷这孩子对一向是很欣赏的。”

    章时年浅笑不变,“想,这不属于的考虑范围。”陆江远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说这些话?这不像他的风格。

    对他们的谈话一点兴趣都没有,陈安修垂着眼睛把吨吨头上的药布起边的地方稍微按了按,要不是章时年站的地方正好堵了他离开的方向上,不想外面前闹的太难看,他现直接就想走了,管他陆碧婷还是陆蜻蜓。

    也许是注意到他的无聊,章时年主动把这次谈话打住,“很高兴能这里遇上陆先生,不过现这边有孩子要照顾,们下次见面再聊。”

    陆江远的目光陈安修父子身上稍一停留,点点头说,“好,下次再聊。”

    *

    章时年附近的酒店里开了两个房间,陈安修坚持自己付了房费,和吨吨多住了一晚,第二天雨停了,父子两就登上了回绿岛的火车。

    本来没和家里说今天回来,可是等父子两一出车站,竟然遇到了来接站的陈天雨,“望望,怎么知道们今天回来啊?”绿岛这边看来也刚下过雨,路上到处都是湿漉漉的。

    “想着们这两天也该回来了,正好到附近办事,就顺便过来看看。”陈天雨绝对不会说是有往家里打的电话。

    这个理由太牵强,绿岛火车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是没有目标的接个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陈安修懒得拆穿他,“走的这几天,家里有什么事情没?”

    “什么事也没有,家里都好着呢。”

    回到山上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夏天天长,下午四点,天还挺亮的,陈安修坐副驾驶上远远就看到爸爸正建材店墙边刨坑,脚边还放着好几个绿色植株。

    “爸爸,做什么呢?腿不疼了吗?”陈安修一下车就问。

    “壮壮,回来了,最近天天用药酒,腿好多了,跟要了几棵地瓜花,打算种这里,这花开得艳,那些开车的转弯的老远就能看到,或许能把车速降下来一点。”

    “爷爷。”吨吨从车上跳下来。

    “吨吨终于回来了,走了这么多天,爷爷奶奶家里可想死了。”陈爸爸拉着上上下下地仔细瞧,看到头上贴着的药布,心疼地问,“头还疼吗?”

    “不疼了。”

    “走的时候好好的,回来却把头磕破了,奶奶中午还说,晚上给煮鸡蛋吃呢。”

    “恩。”

    “回屋里凉快凉快,爷爷给切西瓜。”

    “妈呢,爸爸。”陈安修没看到陈妈妈的影,就问了一句。

    “去山上摘菜了,顺便喷点烟叶子水,昨天说是看到西红柿和辣椒上有很多虫子。”

    陈安修接过爸爸手里的铁锨,把地瓜花种上,浇上点水后,又去小饭馆看了看,他离开这几天,旁边新盖的五间大瓦房里的桌椅板凳已经全部到位了,现只等哪天放挂鞭炮,这边就可以用了。

    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秋里镇上一如既往的平静着,陈安修山上找到正摘菜的妈妈,帮着拔了会草,顺便把事情说开了,“妈,和他分开了。”他知道妈妈一直很介意这件事。

    陈妈妈何等敏锐的,一听这话,就知道北京发生了事情,“他们家里给委屈受了?”

    “妈,瞎担心,这么大个了,怎么还会给别欺负?”

    “那就是有了。”担心什么来什么,早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

    陈安修脸上的笑容一顿,“妈,不管怎么样,这事算是过去了。”

    “但愿是真想明白了才好。”

    “已经很明白了。”爱情不是生活的必需品,没有爱情,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的,家里的还需要他的照顾。只要家里都好好的,其他的,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要。

    想明白的是这副没精神的样子?陈妈妈暗下叹口气,儿女真是父母上辈子的冤家,“回来了就别想那些了,晚上,给做点好吃的,今天镇上有来卖鱼的,爸爸买了很大一条草鲤,八斤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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