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出国,刚开始的时候吨吨的精神还有些亢奋,但时间长了,就坚持不住了,陈安修也想睡会,但一点睡意都没有,他不知道章时年伤到什么地方了,季君恒也不太清楚,但他明白,如果仅仅是无关紧要的小伤,章时年不会中断联系,季君恒也不会这么心急火燎地带他和吨吨出国。

    季君恒隔着过道抛给他一副眼罩,轻声说,“还有五六个小时,先睡会。”同学变成小婶子,这种关系真不是普通的尴尬。以前虽然也猜到了部分的事实,可是不确定最后的结果,这次小叔受伤,奶奶亲自打电话安排这件事,看来这两关系是基本定下来了。

    陈安修点点头,调整了座椅,戴上眼罩,一副准备入睡的样子,他不想违背季君恒的好意,而且他真的需要睡一会,接下来的事情无法预料,他需要有足够的精神去应对。

    飞机降落伦敦希斯罗机场的时候,陈安修看看表,现是北京时间凌晨一点多,这里还是下午的样子,不过天已经黑了。

    吨吨紧紧握着陈安修的手,左右观望,小小声的说,“爸爸,好多外国。”

    陈安修取了他们的行李箱,笑了笑说,“这里是国外,当然很多外国。”以前只电视上看看,还不觉得怎么样,真的到了国外,处这样一群中,真有点不习惯。

    季君恒旁边打完了电话,过来和这父子俩说,“走吧,接机的已经到了。”

    司机是个身材高大的白,年纪不清楚,礼貌的打完招呼后,便专心的开车。

    “他现什么地方?”陈安修看季君恒打完电话就问了他一句。

    “还医院里。们现就过去。”季君恒和那个司机用英语交谈了几句。

    陌生的风景车窗外快速划过,知道这次出国是因为大爸爸出事了,吨吨也没什么兴致欣赏,安安静静地趴陈安修怀里没出声。

    到了医院,找到病房,推门进去的时候发现房间里没有灯光,外面的路灯透进来一层浅浅的光晕,阳台上闭目养神的身影是那么熟悉,看到的那一瞬间,陈安修悬了两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长时间的没休息好,加上这十几个小时的行程,他借助门框站定,这时才觉得身上没有一丝力气,小腹也钝钝的疼。

    “小叔,怎么没开灯啊?”季君恒率先进门,顺便打开了灯。

    章时年椅背上扶了一下站起来,回头笑,“君恒,怎么也过来了?”

    “小叔,是哪里受伤了?”现看着一点事都没有啊。

    但是站季君恒身后的陈安修发现了,他的手章时年眼前晃了晃。

    章时年皱皱眉说,“君恒,和谁一起来的?”他觉察到房间里除了季君恒之外还有其他的。

    季君恒此时也发现了章时年的异常,“小叔,的眼……”乍一看没有任何问题,可视线明显没有焦点。

    “安修……”他准确无误的喊出那个名字的同时伸出右手,刚才一时没察觉,竟然是他来了。

    陈安修没有犹豫的上前一步抱住他,“是。的眼这是怎么了?”

    章时年拍拍他的背,“暂时性的,刚才是不是吓着了?”

    “也还好。”能看到平安就好。

    这场面,真让无法直视,季君恒考虑,他需不需要回避一下。

    “大爸爸。”

    章时年蹲□去抱他,“吨吨也来了,现不是快期末考试了吗?”

    “爸爸给请假了,大爸爸,现看不见了吗?”

    “恩……但是以后会好的。”

    “大爸爸,那眼还疼吗?”吨吨他眼上呼了两口气。

    “不疼了。”

    根本没有他插足的余地嘛,季君恒觉得他真的可以退出去了。他走廊里遇到早先一步来英国的章云之,她穿了件深蓝色厚呢过膝外套,“奶奶。”

    “陈安修和吨吨来了?”

    “恩,刚到,奶奶,要见见他们吗?”家里其他出国不方便,就奶奶带着一个秘书先过来了。

    “过几天吧,这两天先让他们父子好好休息一下。”长途跋涉过来一定很疲惫,就不再给那个孩子增添心理压力了。

    “也好。”季君恒帮着陈安修说好话,“这次可把安修吓坏了,一路上饭都没吃几口,看得出,他和小叔的感情确实不错。”

    章云之哪里听不出他的意思,笑瞥他一眼,“心理调整地倒是很快。”

    季君恒挽着她的手笑嘻嘻说,“既然是事实了,不能调整也得调整了。奶奶,说以后叫他安修呢,还是小婶子?”

    章云之笑了笑,没接他的话茬。

    季君恒心里就明白了,安修还没过奶奶这一关。

    章时年说的轻松,但实际上他的伤势并没有他说的那么乐观,他头上受了重创,之前还昏迷过,到英国后做了一次手术,但效果显然不是好,这是陈安修来过几天后慢慢知道的事实。

    “下一次手术定什么时间?”陈安修收拾东西的时候问了一句,医生同意他们可以回家休养。

    “看身体恢复情况。”

    “哦,知道了。”也就是不知道要和那位季老夫一起住多久,元旦那天,大家一起吃过饭,说实话,这个老太太也不难相处,对他也挺和气的,对吨吨也很好,但就是有种说不出的疏离感,可能是刚见面的原因吧。

    *

    章时年的房子是独幢的的三层别墅,周围的环境很不错,这个时节树叶早已经枯黄落光了,但草地还是碧绿地喜,推开西向的窗子下面就是个大大的游泳池,水面上飘着几片落叶,这大冬天的实对这个没有兴趣,光看着这水面就冷到打颤了,“们住一楼,吨吨和老太太住二楼怎么样?”至于季君恒,这里陪了几天就有事回国了。

    “都行。安排吧。”

    “刚从医院出来,洗个澡上床睡一会吧,待会做晚饭。”陈安修把东西整理好,找了章时年的一套睡衣出来,又把他从旁边椅子上,扶到床边,甚至打算帮他解衣服。

    章时年抓住他的手,“不急,安修,们坐着说会话。”

    陈安修挨着他坐下,问道,“要说什么?”他现习惯坐章时年伸手就可以够到的地方。

    “他最近乖不乖?”

    陈安修没头没脑就问了一句,“谁啊?”反应了两秒钟才想到是肚子里那个,“他啊,挺好的。”最近忙着照顾章时年,都快把这个忘了,难得他这么乖,也不闹腾。

    “摸摸。”医院里有进进出出的,他们也不好太亲密了。

    “还不到三个月,能摸到什么啊?”话虽然这么说,陈安修还是解开衣扣,又松了皮带,拉着章时年的手放他的小腹上,“还是平的。”

    章时年的手他的小腹上一寸寸的摩挲着,陈安修怕痒,过了一会就想把推开,但看到章时年那小心翼翼又带着些热切的表情,又觉得不忍心,想着咬牙忍忍就过去了,但一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差不多就行了,再摸下去他也不会立刻出来的。”这么仔细的抚摸,还是这个部位,想没有反应都难,而且他最近也发觉,身体较之以前好像敏感不少,每次章时年离他近了,他都容易冲动,如果不是因为章时年有伤身,楼南又再三告诫过他,前三个月那种事情不能太频繁,他早拉着章时年滚多少次床单了,还用得着现这样憋着。

    感觉他身体的轻颤,章时年的手向下一转,滑入他的底裤。

    陈安修握住他的手腕,惊问,“干什么呢?”

    章时年循着声音准确含住他的嘴巴,暗示意味十足的说,“们待会一起洗澡。”

    从弱点被章时年握住的那一刻起,陈安修就倾向于妥协了,但心里还有点清明,“妈和吨吨还外面呢。”

    章时年将压床上说,“没事,他们不会进来的。”

    陈安修最后看了一眼门边,选择闭上眼睛,稍稍打开腿,把自己整个交给章时年,说实话,他也有点想要,两个床上互相做了一次,之后浴室里,章时年又贴着他的腿根做了一次,等两穿戴整齐出来的时候,章云之客厅里教吨吨下国际象棋,她手边还放着一本翻开的书。

    陈安修看看章时年,喜欢看书这方面,母子两个倒是挺像的,但章时年的眼睛现这样,心里一定很难适应,虽然这一直表现地很云淡风轻,但突然失去视力,有几个能真的毫无介怀。

    “怎么了?安修。”现没有了视力,其他的感觉器官反而更敏感了,就像此刻,安修只是短暂的沉默,他也能感觉出安修情绪不对。

    “没,想今晚要吃什么,扶到沙发上坐下。”

    吨吨也跑过来,抓住章时年的另一手说,“大爸爸,这边坐,奶奶刚切的橙子……小心前面的凳子。”

    两扶着章时年坐下,陈安修问章云之,“老夫,您想吃点什么?”跟着季君恒叫奶奶肯定不行,跟着章时年喊妈妈也不对,还是喊老夫最稳妥。

    章云之笑笑说,“不用太麻烦,有两个清淡的菜就好。”

    “行,那知道了。”他问过章时年老太太忌口的东西,做几个清淡点的菜也不是难题。

    “爸爸,帮。”吨吨抓了两块橙子,放到章时年手里一块,另一块递给陈安修。

    陈安修接过来,拍拍他的头说,“好,过来帮择菜。”他哪里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对着这个刚相认不久的奶奶,还是有拘谨的。

    吨吨对着他绽开个大大的笑容。

    厨房里冰箱里满满当当的都是各种新鲜蔬菜,肉类和奶制品,流理台上各类的锅子也有,章时年有个朋友叫方云展的就住这附近,他和妻子张蕴都是章时年普林斯顿的同学,陈安修医院里见过这对夫妻两次,方云展的性子比较稳重,但张蕴却是那种性子特别外向,又很自来熟的,听章时年说,现他们所住的这房子平时就是那两帮着打理的,厨房里的这堆东西也是张蕴帮着添置的。

    章云之看看厨房里忙碌的父子俩,放下手中的书,换到章时年身边坐下,“老四,以后是怎么打算的?”

    章时年手里拿着橙子皮,弯腰去摸旁边的垃圾桶,章云之就旁边看着,但没有帮他的打算,她心里酸涩难言,外面前还能勉强维持优雅自若,但现,看唯一的孩子这样,哪个做母亲的能做到不心疼,当然希望儿子能够康复,但万一不行呢,他必须从现去适应这种黑暗中的自理。

    “妈,说什么打算?”

    “是说陈安修,他看起来比君恒年纪还小。”如果老四的眼睛真的坏了,这个孩子真的能陪老四一辈子吗?他还这么年轻,还可以有很多的选择。

    “妈,是担心安修会离开吗?他不会的。”安修,他怎么能不相信呢,“他这看着是很粗神经,但是又固执又心软。想让他改变都有点难。”

    章云之可没他那么乐观,“现可能不会,但如果的眼睛真的好不了,他可以照顾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呢?他真的能坚持吗?”这么长的时间里,很多因一时冲动而产生的所谓爱情都要消磨干净了。

    “妈,现说再多也没用,以后和他相处多了就知道了。”

    章云之心里叹口气,现确实不是谈论这个的好时机,现最重要的是治好儿子的伤,“帮联系了赖斯医生,他下周就可以到英国,到时候再让他给详细检查一遍。”

    “知道了,妈。别太担心了。”

    吃饭的时候,陈安修帮章时年拉好椅子,拉着他的手碰到饭碗,又把筷子塞到他的手里,章时年只需要动动手指就可以吃饭了,就这样还不算,陈安修边吃还边夹菜给他,“今天的牛肉很嫩,吃这个。”“这个辣子鸡一点不辣,尝尝。”“今天炒的芹菜也挺好吃的。”都是诸如此类的。

    他们一个夹,一个吃,配合无比默契,章云之看他们一眼,也没说什么,想着章时年刚开始不适应,再过几天开始锻炼也不迟,谁知道接连大半个月过去了,陈安修还是这样,走路扶着,洗澡帮着防水换衣服,吃饭就给夹菜,就连喝杯水都试好温度送到手里,照顾的倒是很周到,但章时年什么都没学会。

    章云之看不下去了,先找自己儿子谈话,“老四,这样下去怎么行?事事依赖陈安修?”

    章时年自己倒是一点不乎,还颇有些自豪的说,“有什么不行的,安修又不是外。”

    章云之直接被儿子这厚颜无耻的态度堵得说不出话来,如果老四以后都这样,她真有点可怜陈安修了。儿子劝不动,她委婉的去提醒陈安修,“安修,老四的眼睛如果真的不能康复的话,应该让他学会自理。”

    谁知道陈安修也毫无自觉性,一脸坦然的说,“老夫,没关系,他能不能自理都不要紧,反正有呢。”反正他会一直都的,“爸爸以前就说过,不是被宠坏的。”

    章云之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了,和他闲聊说,“有个很疼的爸爸?”

    想起还国内等着他回去的亲,陈安修脸上的笑容加深,“是啊,爸爸从小就很宠们,以前冬天很冷,睡觉之前,他都会们被窝里先放上热水瓶子,细心裹上线套,然后抱着们挨个放进去……”

    “听起来和汤婆子差不多,以前也用过的……”

    那天两客厅里谈了大半下午,之后章云之烤下午茶饼干的时候,陈安修就跑去给她打下手,他眉目俊秀,性子有大方开朗,说话也逗趣,老和他相处了,没几个不喜欢的,章云之也没有刻意刁难的习惯,两之间还有一个章时年,所以自那天下午谈过之后,这一老一小的关系倒是得到了急速的改善,相处日渐和谐起来。

    这速度连章时年都啧啧称奇,“妈那,别看对谁都不错,但真要接近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是怎么做到的?”

    陈安修裹件睡衣,跪章时年身后,帮他吹头发,闻言很臭屁地回道,“早就说过,天生讨喜欢啊。”说到底,做妈妈的,都希望孩子好。

    章时年笑了一下,双臂向后抱住他的腰说,“安修,那就没想过如果真的看不见了,该怎么办?”

    头发已经有八成干了,陈安修关掉吹风机,压他肩膀上问,“是不是一直也担心这个?”

    “说一点不担心是假的。”安修面前没什么可隐瞒的,他比谁都担心,他还有这些来之不易的宝贝要护着,他没见到第二个孩子的样子,他还想亲眼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

    “没事,会好的。”

    “这么确定?”

    “当然。”怎么会不好呢?他们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呢。

    这期间,陈安修的肚子有些不舒服,他给楼南打了电话,楼南告诉他了一个地址,章云之坚持要陪他过去,他找不到理由拒绝,就答应了,小诊所的医生是个很年轻的华青年叫罗维的,检查完毕后,对他说,“的心情影响到了宝宝哦。”

    “这也可以?”陈安修惊奇的问了一句,他承认刚开始听到章时年出事的消息后,心情起伏很大,最近思虑的也有点多,但这些肚子里的这小东西也能感觉的到吗?

    罗维笑着摇摇头,他听楼南说这个已经生过一个孩子了,怎么还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他只好让坐下来,仔细解释一些东西给他听。

    陈安修听了半天,敬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罗维说的那些禁忌,他犯了好多,难为这小东西还扒地这么牢固,真是够辛苦的。

    “宝宝现已经十六周了,发育还不错,但要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绪。”接着他又很含蓄的说,“到了这个时期,有些事情是可以不用避讳了,但还是不要太激烈了。”怀孕的爸爸需求都比较大,总是忍着也伤身体。

    “这个知道了。”他和章时年也做过那么两次,但顾忌着孩子,没敢太投入。

    医院里,从头到尾,章云之都保持着优雅而得体的微笑,不时地还会问罗维两个注意事项,但出来医院,上车后,她就不无责备的说,“这都三个多月了,们两个瞒地真严实,是不是要等孩子生出来,才和们说?”

    “您别生气,别生气啊,们是想说的,一直找机会啊。”之前他和这老太太也不熟,实张不开这个嘴,章时年也配合的很,一直不开口。拖着拖着就拖到现了。

    章云之本来这段时间就对他颇有好感,现再看他这身子,哪里会真生他的气,做做样子,看他又告饶又逗笑的,就是有点气也没了,拉住他的手说,“好了,好了,知道的心思,可是现这样,老四的眼睛也没好,还有吨吨要照顾,马上要回国了,家里再请一个帮佣吧。”

    “没事,应付地来,再说家里这种情况,多个,有些事情也不方便。”

    章云之知道他说的有道理,“这样能受得住吗?”

    陈安修笑说,“医生都说,只要心情好了,孩子就没事的。”就这点事,他也累不着,房子虽大,但日常的清理工作是方家的帮佣做,他就是做做饭,照顾一下章时年和吨吨,日子看着比以前还悠闲不少。

    离着农历新年还有八天的时候,医院决定给章时年实施第二次手术,因为陈安修没有签字的权利,原本计划回国的章云之又留了下来,这次请到了眼科方面的权威赖斯医生亲自主刀,手术的时间不长,大概也就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等章时年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陈安修都快觉得自己过了一个世纪了。

    “手术成功了吗?”之前他怕自己表达不清楚,就这一句话,他还专门问过章时年。

    专业词语他听得稀里糊涂,但医生点头和oK的手势他看懂了。

    “爸爸,大爸爸今天做完手术就能看的见吗?”章时年还沉睡着,吨吨趴床上,盯着他头上的纱布看了又看。

    “应该是吧,医生说没问题。”希望是这样,“吨吨,小心点,别碰着大爸爸。”

    “恩。”吨吨答应一声,从床上跳下来。

    原本以为这下可以放心,但命运总想和他们开玩笑一样,两天后拆掉纱布,章时年的视力却并没有恢复,甚至是没有任何起色。

    章时年还是很平静,但沉默许多,他知道年底正是家里忙的时候,就催着章云之回国了。

    章云之走后,这个房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了。天气好的时候,陈安修有时候会带章时年和吨吨到公园里走走,但大多时候他们就家里呆着,章时年喜欢坐窗边晒晒太阳,陈安修会靠他身边给他念书听,吨吨也喜欢边上趴着听,但他经常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发出轻微的呼声,这样的日子安稳到几乎有些寂静。

    年三十的中午,陈安修准备了三种馅料,和吨吨一起捏了很多饺子,还给方家送去了不少。张蕴则送给他们好大一束自家花房出产的玫瑰花,他找了个大花瓶装起来,摆章时年和吨吨都碰不到的地方。

    拜年的电话打回去,是陈妈妈接的,通过电话都可以听到那边噼噼啪啪的鞭炮声,热闹极了,不像这里,太安静了,一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

    “妈,新年好。”

    陈妈妈电话那边笑,“好,都很好,壮壮,什么时候回来啊?”

    陈安修看看沙发上正低着头和吨吨说话的章时年,“过完年,有时间了就回去。”

    “那就行,早点回来啊。爸爸等着和说话呢。给他了。”

    “爸爸,新年好。”

    “恩,好,壮壮,那里有饺子吃吗?”

    “有啊,们自己包的……”

    和家里挨个讲完电话,又给小舅和姥姥他们打,最后连季家也打了,吨吨和章时年都跟着说了一些吉祥话。

    过完年之后,不知不觉间,大半个月又过去了,陈安修除了定时陪着章时年去医院检查外,一家三口外出的时候并不多。

    “这一本是什么书,看不懂。”陈安修磕磕绊绊地念完一本英文书后,对着另外一本没辙了,英文他还学过,即使不认识,但差不多的读音还是可以的。

    “什么样子的?”

    “黑色的封面,上面的字体是金色的。下面有两排小字,边上还有金色的花纹。”这些书,都是章时年的,描述清楚点,他就知道了。

    “是本德文书,换一本吧。”

    陈安修书架上翻了翻,跑回来和章时年说,“这里的书五花八门的,要不去再学一门外语吧?”

    章时年摸到他的脸说,“不用了,安修。”

    陈安修伏他的膝盖上说,“就学一门,多了也不想学了。”想看书,以后念给听。“章时年,们结婚吧?”

    这问题来得太突然,章时年一震,“说什么,安修?”

    陈安修和他十指交握,又说了一遍,“咱结婚吧,等下次动手术,给签字。”

    “好。”

    结婚的事情确定后,过两天阿Joe来过家里一次,他们是二月的二十八号法国注册的,观礼的有阿joe和吨吨,还有收到消息连夜赶到法国的林长宁,让陈安修没想到的是,陆江远也来了,他给的理由是最近正好法国,所以顺便过来凑个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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