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峻身高腿长,下山走路步伐很大,季君严为了跟上他,不得不加快点速度,前者觉察到了,刻意放缓一些。

    “哥,也绿岛,认识一个叫陈安修的吗?”季君严的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的,但秦明峻还是听到了。

    “问他做什么?”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冷厉,不过季君严没注意到。

    “就是好奇他和四叔的关系,北京这段时间,看他季家混的顺风顺水的,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按说他们这种关系应该是季家最忌讳的吧?为什么每个看起来都不乎,想知道陈安修到底有什么本事。”听表哥这语气就知道是认识的。

    秦明峻拉拉衣领,很平淡地说,“他和的事情没牵扯,不用放心思他的身上。”

    “那可不一定啊,四叔很宠他的,他说的话,四叔说不定会听。”

    “是吗?章时年对他很好?”

    季君严撇嘴,“是啊,他有时候房间里睡懒觉不出来吃饭,四叔还端进去给他吃,有次还见四叔动手喂他,自己好手好脚的,最奇怪的是爷爷奶奶都不说什么,有次白天从他们房门前走,还听到他们做那种事的声音。”

    秦明峻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那看来是真的不错了。”

    “可惜和他关系一般般,哥,说有没有其他办法能让陈安修答应帮忙?”

    秦明峻回身正视他,“说了他和的事情没关系,别去牵扯他,如果因为对付陈安修而惹上麻烦,别怪事先没说明,是不会站这边的。”

    季君严被他突如其来的恶劣态度吓得后退一步,嘴里嘟囔说,“不动就不动,哥,干嘛突然这么生气?”

    秦明峻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归拢了一下情绪说,“最近工作忙,心情难免有点急躁,绿岛,好好玩,别惹麻烦,找个给做伴,想要什么或者想去哪里,都可以和他说。”

    “哦,知道了。”

    两一起去酒店取了行礼,之后秦明峻带着季君严去了他市区的一套公寓,将安置下来,“今天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小姨的事情,看看还有其他办法没有,让小王留下来照顾,这里也有保姆。”

    “哥,不住这里吗?”

    “部队里还有事情,要赶回去,有事给打电话。”

    季君严有些失望,他还以为这么远来投奔表哥,表哥会更热情点的,毕竟这算是表兄弟的第一次见面,谁知道就是一起喝了两杯咖啡。

    秦明峻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开门离开,搭乘电梯下去后,他接了一直响的手机,“喂,陆三少?”

    “那个,到底送走没有?”陆亚亚直截了当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

    “不是已经和说过了吗?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没事,就是确认一下。”他感觉展展最近的态度与之前有差别,虽然变化很小,但不该是这样的,出车祸后,有段时间展展对自己明显是更依赖的,可是现对他,甚至还不如以往亲近了。

    “的疑心太重,这并不是对合作者的态度。”陆亚亚这心思缜密,做事宁愿中途放弃,也不给留下把柄,只撞陆展展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思虑不周,太过冲动,不巧被他逮个正着,事后把撞那个扣了起来。

    “也知道们正合作,可怎么感觉的态度并不积极呢。陈安修的亲生母亲,至今都没有任何消息。”

    秦明峻打开车子的遥控锁,“怎么会,可指望有朝一日得到鸿远,助一臂之力呢。那些事情,已经尽力查了,但时间太久,陈家和林家这边又不开口,查起来有点苦难。”能查出来的前提是,他要愿意查才行。

    “那好,暂且相信,最近不要和主动联系了,免得其他起疑心。”

    “没问题。”他求之不得,陆亚亚不相信他,他也不相信陆亚亚,他就是想看看这些到底想干什么。指望陆亚亚帮他?那也得看陆江远肯不肯把鸿远让出来。反正他对此不抱希望。

    *

    这天下午,陈安修换好外出的衣服给章时年打电话,“要带着吨吨和冒冒一起吗?”

    三四天没见孩子,章时年也想,但还是狠狠心说,“林先生不是刚过来吗,他一定想和两个孩子多相处一下,把吨吨和冒冒留家里陪他吧。”让某些做点别的,好过天天插手别的家务事。

    “可是爸爸说待会要回酒店。”

    章时年继蛊惑说,“不是还有陆先生吗?他说过最喜欢吨吨和冒冒。”

    “这倒是真的。”平时家,陆叔带着两个孩子的时间比他还多,有时候他想抱一下,看陆叔那媳劲儿,他都不好意思开口要过来。

    陈安修下楼的时候,林长宁正抱着冒冒喂水,吨吨和陆江远则不远处一起打棋谱,陈安修怕冒冒又闹,对大家使个眼色,本想悄悄绕行离开的,但吨吨看到他,喊了一声爸爸,冒冒立刻就听见了,水也不喝了,眼睛溜溜的到处找。陈安修见躲不过去了,接过来抱抱,“冒冒,今天睡觉没有?”

    冒冒张开嘴巴咯咯笑,脑袋贴他胸口那里,无限依恋的样子,小手抓着他的外套扣子不松开。

    陈安修心想,他难道知道要出去吗?应该不可能吧,冒冒才六个多月呢,哪里可能知道这么多。但他还是陪着他玩一会,等冒冒睡着放床上才离开的。

    陈安修不知道他刚出去一会,冒冒就醒了,找不到爸爸,哼哼哼,谁哄都不听,吨吨无奈跳到床上,趴边上拍拍他,冒冒一会肚皮向上让他拍拍,一会屁股向上让他拍拍,吨吨一离开,他又哼哼哼,吨吨只有继续拍,但拍了快半个小时了,冒冒还是这样,吨吨不耐烦了,轻轻捏他耳朵说,“章冒冒,是不是故意的,再不睡,信不信把丢出去。”

    冒冒眨巴眨巴眼看看四周,估计找不到可以帮他说话的,这下彻底老实了,张嘴打个呵欠,抱着自己的小拳头准备睡觉了。

    陆江远看地目瞪口呆,“咱们家冒冒这是什么体质?”

    林长宁也相当无语,喃喃说,“好像真的有点欠揍。”

    说到这里,两相视一笑,忽然感觉有种难言的默契,林长宁首先反应过来,“时间不早,该走了。”

    “再等一会吧,睿棠听说来北京了,想和见见,还记得她吗?当年有事没事来找借书的那个黄毛丫头。”

    “当然记得,睿华的妹妹。”明明不比大多少,还一口一个黄毛丫头的喊别,“和她有联系?”

    “她们夫妻两个也住这个小区里,今天上午两去她闺女那里了,说是晚饭前一定能赶回来,让无论如何等等她,她可是快三十年没见了。”

    确实是多年的老朋友,当年去美国后,因为各种原因,彼此之间的联系少了,现离得这么近,李睿棠又开口,他怎么也不能拒绝,于是又多留了一会。

    依照李睿棠那热情的性子,见到哪里可能轻易放走,一起用个晚饭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三个男带着两个孩子李家客厅里聊天,李睿棠换好衣服,钻进厨房,叮叮当当,好一顿忙活。

    施政和陆江远很熟,但这还是第一次见林长宁,他暗自庆幸当年林长宁不喜欢李睿棠,要不然他真不敢保证有胜算。不过这么久远的事情,也没会真的计较,三个年纪相仿,求学经历也有相同之处,交流起来自然有很多共同语言。

    冒冒不知道怎么瞅上了李睿棠放桌上还没切的那只花皮大西瓜,趴上面不起来,又咬又啃的,吨吨嫌他太丢,一使劲,把他捞过来放自己膝盖上抱着。

    “这小哥俩的感情真好。”李睿棠端水果先吨吨递了个橘子,看冒冒盯着,又笑着递给他一个。

    吨吨很有礼貌地道谢后,剥开,橘子瓣咬开一点后,凑到冒冒嘴边,小声说,“馋冒冒,给舔舔。”

    冒冒两只小胖爪子抱着哥哥的手,伸出小舌头,舔一口,再舔一口。

    老朋友相聚,当然是要喝酒的,施政开了一只上好的红酒,对陆江远说,“这还是去年送的那些,如今就只剩下这一支了,今天咱们干了这瓶。”

    李睿棠只拿了三个酒杯过来,“老陆不是不喝酒吗?”每次聚会,陆江远可是滴酒不沾的,连红酒都一样。她给陆江远准备了和吨吨一样的果汁。

    施政笑道,“这就不知道了吧,他的酒量可好着呢。他平时不喝,是真不露相。今天都是朋友,他不喝就太说过去了,睿棠,再添个杯子。”

    李睿棠心道,她倒是知道陆江远酒量不错的,当年给林长宁践行那次,她可是见过这独自喝完一整瓶白酒,面不改色,脚步平稳地走了。

    别不知道,林长宁可是深知陆江远的酒量,他喝完两杯后,趁着主到厨房端新菜的时候,就悄悄提醒他,“壮壮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今晚还要看着吨吨和冒冒呢。”

    陆江远眼神清明,吐字清楚,“没事,才两杯。”

    林长宁怀疑他现已经醉了,这和壮壮一样,醉了根本就看不出来,他夹了一筷子青椒,“尝尝这个。”这是陆江远最讨厌吃的菜,即使当年没菜吃,陆江远也不会碰这个一口。

    陆江远夹起来看了一下,没多迟疑地送到嘴里,林长宁终于确信,这真的是醉了,两杯红酒的酒量,三十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他有点头疼,想着怎么尽快吃完饭,赶紧把弄回去,否则留这里,指不定能做出什么事情。

    顺利吃完饭,陆江远除了话不多,其他也没出太多纰漏,林长宁长舒口气,饭后李睿棠还想留,林长宁借口回家给冒冒喂奶,带着赶紧撤了。

    把冒冒交给奶妈,让吨吨回房洗澡,林长宁一回身落入个火热的怀抱中,箍住他的腰紧紧的,“放开,陆江远。”

    “长宁……长宁……”

    “是小舅和陆叔。”陈安修揉揉眼睛,从章时年怀里挣脱出来,两回来后,周姐说其他几个去李家做客了,他们就靠床上说话,不知道怎么着就睡着了,现一听到动静马上就醒了。

    章时年他唇边比一下,示意他不要出声。但是陈安修按耐不住,下床轻轻打开门,二楼客厅的灯开着,门外发生的一切一目了然。林长宁被陆江远压墙边,嘴唇林长宁的颈边游移。林长宁躲闪他,但可能怕惊动其他,动作并不是很大,加上他的力气也没有陆江远大,现整个就处于一种非常被动的状态。

    “小……”陈安修还没喊出声的话,被章时年捂住嘴堵住,拦腰连一并拖回来。

    “干什么?没看小舅不愿意吗?”

    章时年笑地别有意味,“晚上吃饭的时候,们商量的结果不是要顺其自然吗?如果小舅真的不愿意,想陆……先生绝对不可能做到最后的。”

    “这样说是没错。”但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不做到最后难道就可以放任陆叔对小舅动手动脚?这是什么逻辑?

    此时门外,林长宁简直快被陆江远气死了,这酒后喜欢粘的个性什么时候能改改,他频频往吨吨房间那边看,就怕吨吨洗完澡忽然跑出来。

    陆江远咬开他的领扣,嘴唇下移。

    林长宁躲闪他更进一步的动作,咬牙下定决心,拍拍他的头,声音很温柔地说,“江远,这里不合适,们回房去。”

    陈安修怀疑自己听错了,小舅这是准备要做什么?“陆叔哪里是那么听话的?”

    但陆江远真的就这么乖乖跟着走了。

    看那两一前一后进房,关门,陈安修趴门边,一脚滑地上,原来小舅和陆叔的感情真的这么好吗?他之前都是白担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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