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时年这下确定自己没听错了,他扬扬眉头问,“觉得呢?”他和陆江远?这是什么烂提议?

    陈安修觉得还不错,顺便还能培养一下感情,但他有胆子想,没胆子说,“其实怎么样都没问题,和爸爸一起睡也行,和陆叔也行,关键是,如果不和陆叔一起的话,难道要和爸爸一起吗?”

    章时年沉默,他和陆江远的关系虽然不怎么样,但还不想一步跨入仇的行列,他把洗好小脚丫的冒冒放到炕上,塞给他一个玩具红苹果。

    陈安修把他的沉默当成默许,凑近了陪个大大的笑脸说,“看,这确实是没办法的事情。和爸爸去二舅那边住,这屋留给们,等会陆叔洗澡出来,帮上点药,药,放桌上了。”这边的炕比那边的双床大多了,一言不和打起来的话也有足够的空间,不过这个可能性应该不是很大吧?都这么大的了。

    章时年伸手捏住尽咫尺的笑脸,压上去狠狠亲了两口,“回去再和算账。”真以为他会相信这个借口,想解决的话总有其他办法。不过看着天色晚了,他也不想折腾,今天家里够乱的了。

    陈安修看清他眼底的暗示,小小的拉开两之间的距离,面上还装作没听懂的样子,打哈哈说,“刚给冒冒洗完脚,脏死了,别动手动脚的。”

    厨房那次的阴影让他到现都无法直视围裙这东西的存,他可不想再被章时年找理由惩罚了,下次还不定是什么呢,这方面,他永远不是这的对手。

    章时年看他忽阴忽晴的脸色,心中暗笑,附他耳边小声说,“上次买的脚链还家里呢。”

    “不戴,这事想都不用想。”他猛地推章时年一把,踩着尾巴的猫一样有多远跳多远,弹跳力实不是一般的好。

    林长宁正和两位老还有吨吨堂屋说话,突然听到这动静,过来敲敲门问,“壮壮怎么了?”

    吨吨也推门进来,“爸爸?”

    陈安修的耳根还有点发热,没办法,他的脸皮还没厚到听这种话无动于衷的程度,但看到门口的面带关心的两,他强自镇定下来,扯个笑脸说,“开玩笑呢,对了,爸爸,今晚和去二舅那边睡。”

    林长宁以为他们商量好了,也没多问,就说,“好啊,吨吨和冒冒一起吧,这就去给姥姥姥爷铺铺被子,待会先去二舅那边整理一下。”

    “爸爸,先过去吧,姥姥姥爷这边来弄。”正好他不想和章时年共处一室。

    “那好,先抱着冒冒过去。”

    林长宁过来抱冒冒,冒冒以为别和他玩,咯咯笑着,撅着屁股,炕上爬地飞快,林长宁怕伤到孩子,动作很轻,冒冒身上又滑溜溜的,抓了好几把愣是没抓住。

    章时年见此和林长宁说,“算了,就让他今晚和这里吧,能照顾他,正好他衣服也脱了。”

    林长宁拍拍冒冒肥嫩的小屁股,只得作罢,领着吨吨先过去了。

    两位老听到这样的安排还算满意,没希望有个男第一次上门,就和自己儿子睡一起,这又不是领了结婚证的夫妻。陈安修给他们铺好床,又陪着他们说了会话,眼看着快十点了,就帮着关了窗子,让两位老休息。西屋里冒冒还没睡,章时年正抱着,很有耐心地教说话,他过去了打了个招呼,又亲了亲冒冒的胖脸。

    陆江远还洗澡,他今天受了伤,有些动作不太方便,但他拒绝别的帮忙,进去半个多小时了,还没出来,陈安修临走前,又过去敲敲门,“陆叔,好了吗?”

    陆江远咬咬牙,伸开手臂,套上睡衣袖子,手臂上,背上,腿上的伤痕,被热水一泡,这会钻心地疼,“马上就好了。”

    “那陆叔,待会上完药,早点睡,先去二舅那边了。”

    “行,去吧。”

    陈安修走到院子门口,带上门的时候感觉忘了说什么事情,一时想不起来,他敲敲脑袋走了。

    陆江远穿的是林长宁的旧睡衣,袖子和裤腿都有点短,但总算不会太紧,他穿衣服又费了些功夫,等他浴室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彻底安静了,院子里只听到些海浪的声音,家里的灯也都关了,两位老看样子都睡着了,只有西屋的灯还开着,他想了想,把扣地严严实实的扣子又解开两颗。

    悄悄推门进来后,见窗前立着一道修长的身影,他擦着半湿的头发,也没看清楚,直觉是林长宁,他这会也不装硬汉了,用一种非常亲昵而可怜的声音说,“长宁,快来帮看看,身上疼死了。”边说边又解了两个扣子,一共就四颗扣子,这下全开了。

    可是那边迟迟没有动静,他一抬头,正对上章时年转过身来,似笑非笑的眼神,他的脸马上就变了,如果刚才是还是温情脉脉的,这会就是想杀灭口了,“怎么是?”

    章时年轻松地转转手里的药瓶,“那陆先生以为呢?”

    陆江远这才抬眼打量了一下屋里的情形,除了炕上毯子底下那个小小的隆起,就章时年一个,“长宁呢?”

    章时年有问必答,“他和安修到隔壁二舅家去住了。”

    陆江远皱眉,犹有不信地问,“所以呢?”

    章时年摊手,“所以今晚这屋就是们两个了,恩,算上冒冒三个。”冒冒再小,也是个。

    “可以反对这种安排吗?”他很想知道这是谁的主意,他有想把抓过来揍一顿的冲动。

    “当然可以,您要相信,这个问题上,们的立场是一致的。”

    “难得们达成共识,这真是太好了。”陆江远皮笑肉不笑,拉开身后的门,向外一指说,“堂屋里还有沙发,委屈了,想应该不介意礼让一下长辈。”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但今晚安修不,冒冒晚上醒来,如果连也看不到的话,一定会哭闹的。”

    陆江远这会头发也不擦了,环胸而立问道,“那依的意思?”

    “要不陆先生外面将就一晚?”章时年好心建议。

    “身上有伤。”陆江远嘴角的笑容淡淡的。

    这个理由太正当了,就是章时年再不通情理,也不好把一个伤患赶到沙发上睡,再说这还是安修的爸爸。他只能选择妥协,反正这炕有四五米长,两各睡一头的话,互不挨着,勉强也能忍受。

    陆江远也明白,今晚想把章时年赶出去是不可能了,总算只是一晚,他径自上炕,低头小心碰碰冒冒熟睡的脸,就当是看孙子的面上,他自己动手把东边的被褥铺开。

    章时年这会还站窗前,没上来,见陆江远的行动间多有不自然,知道是身上有伤势的原因,他看看手里的药瓶,开口问,“需要帮您上点药吗?”

    陆江远直觉想说不用,但这样一来,反而显得自己没有做长辈的气度,他点点头答应下来,把上衣脱下来放到一边,“那就麻烦了。”

    章时年拿着药瓶走近点,这才看清楚陆江远的背上有一道伤疤,从左肩横贯到右腰,伤口已经愈合了,但疤痕仍旧狰狞,可见当时伤势之重,他猜这大概是英国那次伤到的,另外一些红肿,细细长长的,应该是今天刚被打的,“看来老爷子今天真没手下留情。”

    “应该庆幸,没早点认回安修,要不然就凭对安修做过的那些事,要受的不会只是这些。”

    “谢谢陆先生的提醒。”

    言语之间,两互不相让,好陈安修买的是喷剂,两个不用更多的身体接触,虽然揉一揉对瘀伤的效果可能会更好,但显然两个都没这兴致。

    上过药关灯睡觉,两互不干扰,各睡一边。

    陈安修这边,吨吨已经楼上睡了,林长顺家里有来打牌,玩到这会了,还没走,陈安修跟着玩了两把,又客厅里陪着二舅妈和爸爸边看电视,边聊会天,直到十一点多,打牌的那些走了,他们才上楼睡觉。

    吨吨睡熟了,他们也没开灯,摸黑进去,只开了床头的台灯,陈安修过去关窗帘的时候,探头看看姥姥那边的院子,西屋的灯已经关了,听听也没大的动静,看样子应该是没打起来。

    “壮壮,不过来睡觉,看什么呢?”林长宁换过睡衣,小声问他一句。

    “没什么,爸爸,今晚天上没什么星星,不过看海上那些轮船的灯光挺亮的。”

    林长宁走过来,父子两个趴窗边一起看了会海景,末了,林长宁问,“壮壮,结婚的时候有没有特别想要的?”

    陈安修转头笑道,“们都就已经很好了。”这么多亲都,他已经很满足了。

    林长宁跟着笑了笑,不过他的笑容里有不易觉察的苦涩,他有种想弥补但无处着手的无力感,之前不知道的时候错过的那些也就罢了,现知道了,能为他做的也有限,壮壮有那么多亲,连结婚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天不早了,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

    “恩,那咱们睡吧。”

    林长宁抱着吨吨往里面移了点,掀开被子上床,又对陈安修说,“今晚和一起睡吧,壮壮。”

    陈安修脱了衣服拱进去,挨着他爸爸躺下,他是真的困了,沾到枕头没多久就睡着了,林长宁黑暗中看他很久,又给他拉拉被子,这才闭上眼睛睡觉。

    *

    早上一睁眼第一眼就看到不想看到的,一整天的心情都会很不爽,这是章时年和陆江远第二天起床看到对方后不约而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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