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现已经进入查理曼帝国了。”摆设简单，无过分华饰的房间里,说话的是一个神官。
背着光的椅子上椅子上坐着一个猩红色斗篷衮白色绒毛边的老,再旁边的沙发上则是红衣大主教阿瑟·梵舍里奇。
如果雅尼克这里,一定能马上就认出来,这里就是上次教皇接见他的那个房间。
见教皇陛下没有说话,神官继续道：“进入查理曼帝国之前有一段时间,调查记录上是空白的,除了雅尼克·希尔之外的其他都待了芦笛城,但是希尔本不知所踪,好像是往精灵领地的方向去了。”
梵舍里奇有点讶异：“陛下,您调查雅尼克·希尔？”
教皇没有说话,他顿了顿手上的权杖,汇报的神官会意,随即把调查报告放下，恭敬地躬身，悄然退了出去。
“是的，他的神官团里有的，这不是什么难事，阿瑟。”教皇温和地笑了一下，“为什么看起来很吃惊的样子？”
梵舍里奇：“不，陛下，只是觉得，似乎没有这个必要。”
教皇：“对雅尼克·希尔的了解多吗？毕竟他是推荐给的。”
梵舍里奇：“老实说，不多，陛下。很惭愧，不过觉得他是个聪明，有能耐，口才也不错，而且他没有什么背景，可以进行栽培，身边的，没有一个的脑筋像他这么灵活的。”
“刚刚也听到了，他似乎背着，搞了不少小动作。”教皇用权杖轻轻敲了敲面前的羊皮卷。“”
梵舍里奇：“您是说他可能去精灵领地的事情？恕直言，以现教廷和精灵的关系，想不通他去那里干什么，而且精灵也不会欢迎他的。”
教皇：“所以跟说过一句话，永远不要把想得那么简单。以为他好掌握的时候，他恰恰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背离为他指好的方向了。”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慈祥而谆谆善诱，教导他最心爱的学生的时候，又有说不出的耐心和温柔。
无论别面前如何冷淡矜傲，教皇面前，梵舍里奇永远是谦虚的，视他如同老师和父亲一般来尊敬。“您的意思是，希尔会做出什么背叛教廷的事情吗？”
“不，也许还没那么严重。”教皇嘴角噙笑，“但很明显，他已经不满足于自己现的地位呢！”
梵舍里奇皱了皱眉，老实说，他对雅尼克的印象很不错，但是教皇既然这么说，又有证据确凿的情报，他也没法反驳。
“您的意思是，他想当红衣大主教吗？”
教皇摇摇头：“也不知道他去精灵领地的目的是什么，正如所说，现不要说雅尼克·希尔，就算是亲自去，那些精灵都不会对们放下仇恨的。雅尼克·希尔这个，做事都不按照常规来，就拿这次他嘉德帝国，也没想到，他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
说起这个，梵舍里奇也露出一丝笑容：“这次法师们的脸都丢光了，一个魔导师竟然被们的主教打败，而且陛下，雅尼克·希尔后来以教廷的名义向各国捐赠金钱的事情，认为他也做得不错，虽然他可能为自己积攒名声，但这些同样为教廷带来了正面的声望。只要是对教廷有利，他怀着什么小心思，其实并不重要。”
教皇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学生，面色慈霭：“阿瑟，一直很高兴，有生之年，能够拥有这样出色的学生，的出发点并没有错，孩子，只是希望能多为自己设想一点。”
这是暗示他可以适当的时候铲除异己，消灭跟自己观点不一样的政敌吗？虽然听起来有点惊世骇俗，但是以教皇的身份能对他说出这番推心置腹的话殊为不易。
阿瑟有点感动，称呼也换成很久以前就没再喊的：“老师。”
“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阿瑟，不需要自己一个担负肩膀上，古斯塔夫担任大主教的时间比长，脉肯定也会比多得多，这是不可避免的，知道一直担心被别说是依靠才上位，所以很努力。但知道，一直把当成的孩子，的一生，不可能再像疼爱一样去疼爱别了。”教皇缓缓道，摸了摸他的脑袋。
即使红衣大主教早已独当一面，但这个动作，依旧让他仿佛回到年幼的时候，教皇对他的疼爱一直是他成长中一盏温暖的明灯。
外眼里心肠冷硬如铁的梵舍里奇大主教红了眼眶，低低道：“老师，谢谢您，感谢您一直以来对的厚爱，如果没有您的栽培，一定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阿瑟，对自己太严格了。”他的老师温和道,“是一个很有天分的，也是最好的学生，的继承，即使没有，也会成就非凡的。已经活得足够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倒下。毫无疑问，会将教皇的位置传给，可即使再有权威，死后，那些不服的也会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反对，需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以及权威，来镇压那些。”
梵舍里奇因为震惊过度，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了：“您，不，您的身体还很健康……”
“那只是看上去罢了，阿瑟，知道有多少岁了吗？对于一个神官来说，已经活得够久了。”
教皇的话让梵舍里奇仔细端详起对方的脸色，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张慈祥温和的脸上已经布满衰老的皱纹，就连那双精神奕奕的眼睛，也不知不觉之间布满疲惫的阴影。
老师是真的老了。
梵舍里奇第一次有了这样清晰的认知，他的心慢慢沉重起来。
教皇看见他的神色，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伤心，孩子，没有能够永远不死，就连神祗也不能。只是希望光明的信仰能够一直延续下去，希望光明教廷的统治能千年万年，但是很遗憾，位的这些年，做得很少，教廷依旧没有办法恢复到以前的荣光，恰恰相反，魔法公会的崛起夺走了这一切，贵族们不再将教廷的话奉为圭臬。阿瑟，很惭愧，或许应该早点从这个位置上下来。”
“不，老师，您已经做得足够好了，法师的崛起是大势所趋……”
“不是大势所趋！”教皇打断他，语气里多了一丝少见的严厉。“阿瑟，没有什么是应该注定的，对法师和贵族，们不能再容忍下去，不能再无条件地妥协，那样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教廷也永远不可能恢复以前的权威。”
“没有什么可以再教给的了，唯一能告诉的，只有三样东西，铁与血，还有玫瑰。”
“对们的敌要毫不留情地挥刀相向，为此不惜血流成河，无论是敌的血，还是们自己的血，而玫瑰，是送给听话的的，只有永远顺从臣服于教廷的，才有资格获得教皇恩赐的玫瑰。”
梵舍里奇一言不发地听着，这是他以前从未听过的，教皇头一回他面前如此立场鲜明地表达出某种观点，即使这种观点他也曾经很认同，但现却不确定了……
“老师，雅尼克·希尔这个，据观察，发现他试图走一条以前们从未想过的道路，但令惊奇的是，这条道路似乎同样可以达到们的目的，他收服心用的那些办法虽然有点卑鄙，但这比铁和血更容易让民众接受，不是吗？”
教皇笑了笑，没有训斥他的大胆无礼：“阿瑟，看起来很欣赏他。”
梵舍里奇迎上老师的目光，直言不讳：“是的，老师，觉得他的办法很管用，如果他能对教廷一直忠心下去，觉得他是可以重用的。”
教皇摇摇头：“相信，阿瑟，尽管已经很优秀了，但看过的比还多，雅尼克·希尔也许很有能耐，但他同时也是一个很有野心，不安分的。如果试图去磨掉一只狮子的爪子，想把他豢养为宠物，很可能会被狮子反咬一口。”
梵舍里奇：“老师，您的意思是……？”
教皇：“越是平静的海面，就越预示着暴风雨的猛烈，也许这场巨大的风浪，将会首先从查理曼帝国刮起来也说不定。”
他听上去像是嗅出了点什么，梵舍里奇微微不安：“老师……”
教皇安抚道：“放心吧，会让雅尼克·希尔彻底发挥他的作用的。阿瑟，要记住，为了教廷，如果有必要，们可以牺牲一切，一个主教不算什么，即使是再多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梵舍里奇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雅尼克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某个的三言两语间就被决定了，此时他正苦恼地望着小精灵。
半个月过去了，他们已经进入查理曼帝国境内，但精灵女王一直没有派来接伊鲁司，难道他要继续带着一个小婴儿周游列国吗，这实太不方便了。
克里斯站他旁边尽忠职守地扮演着哑巴的角色，伸出手戳了戳小精灵的脸蛋，伊鲁司似乎对这张曾经黑暗森林里遇见的面孔还有点印象，咿呀咿呀露出笑容，想要去抓克里斯的手指，抓了几次都扑了个空，不由有点着急了，拼命从雅尼克的怀里想要伸手去够，却因为体重超标，差点没头朝下来个倒栽葱，吓得雅尼克连忙将他抱紧了，一边瞪了自己的面瘫男仆一眼。
克里斯继续装哑巴，反正他本来就不多话，扮演起哑巴来简直是得心应手。
“们现这里，鲁昂镇。”
小精灵清醒的时候喜欢被雅尼克抱着，否则就会瘪着嘴开始抽噎，所以雅尼克不得不一手抱着他，再腾出一只手来指着地图，这个姿势做起来有点吃力。
“鲁昂镇离查理曼帝国的帝都不远，大约还有五天的马车行程，们今天可以先鲁昂镇休息过夜，听说这里是商贸要地，商旅往来频繁，十分繁华，如果们希望多留几天，也没有意见，毕竟们现并没有特别紧急的任务。”
总的来说，雅尼克是一个比较宽容的上司，他不介意属下有自己的小爱好，即使是像达尔文神官这种偷偷养情妇的行为，只要他别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他一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喜欢耽于享乐的奥古斯汀道：“随时都可以上路，阁下。”
达尔文神官连忙道：“奥古斯汀阁下，精神一直紧绷着对身体是很不好的，们芦笛城那么辛苦，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奥古斯汀看了他一眼：“不是‘们’，是‘’吧？”
达尔文哈哈干笑了两声：“们是一个团体嘛，艾富里神官和亚历山大他们也想休息的，是不是？”
艾富里悠闲道：“不休息也是可以的，希尔阁下对们已经足够宽松了。”
亚历山大也笑道：“没有关系。”
“们怎么可以这样！”达尔文急了，他可还想去镇上的红灯区见识一下呢。
巴特眨着眼睛，看着黏雅尼克身上不肯松手的小精灵，忽然来了一句：“阁下，伊鲁司要是跟着们到帝都，别误会他是您的私生子要怎么办啊？”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雅尼克抿了抿唇。他也正考虑要不要给小精灵换个发色，但是这样的话，也仍然有被诟病的危险，到时候关于嘉德帝国主教不洁身自爱的谣言估计就要满天飞了，古斯塔夫大主教可还等着他给指尖翡翠腾位置呢。
正烦恼的时候，克里斯拍了拍他，见雅尼克望过去，就指了一下小精灵，又指指自己。
“是说让伊鲁司让带，假扮成的孩子？”雅尼克挑眉。
面瘫男仆点点头。
巴特道：“啊，要不还是让来带吧！否则被看见，他们还会误会伊鲁司是希尔阁下您跟爱德华生的孩子呢！”
雅尼克：“……”
众：“……”巴特就那么执着于让希尔主教生一个孩子吗，这都说第二遍了！
面瘫男仆掀了掀眼皮。
巴特有点委屈：“阁下，爱德华瞪，他是什么意思？”
雅尼克：“他只是鄙视的智商，如果非要翻译出来，那只有一个词。”
巴特愣愣地问：“什么？”
雅尼克：“蠢货。”
巴特：“……”
雅尼克最后还是定下鲁昂镇过夜，因为小精灵好像有点吃坏了肚子，精神有点恹恹的，一直昏昏欲睡，虽然有克里斯这种药剂制作大师身边，不过他也需要去药材店寻找材料制作药剂，所以一行的行程又往后延了几天。
鲁昂镇因为靠近帝都，而且比较繁华的缘故，并不缺少好的旅馆，雅尼克他们住的这间就商业区的楼上，来往生意很好。
但是生意好也有生意好的坏处，比如说雅尼克睡到半夜的时候就被一声尖利的喊声惊醒了。
“啊————！”
粗一听以为发生了凶杀案，再仔细一听……
“啊……嗯……嗯……用力点……亲爱的真……用力……啊……要死了！要死了！”
“小浪货，可真浪，从来没有见过像这么骚的应召女郎呢！”
“讨厌！”
以上，来自隔壁房间的动静。
“……”雅尼克下意识看了小精灵一眼，还好，吃了药睡得很沉。
再看睡旁边的的面瘫男仆，他明显已经醒了，黑暗里的眼睛炯炯有神。
过了十分钟，隔壁的叫、床声还继续，而且有更加激烈的趋势。
半小时后，对方好像已经玩上了新的花样，比如女仆和主之类的另类游戏，一直房间里到处跑着追逐，然后又是尖叫和嬉笑，喔当然，最后又是啪啪啪。
雅尼克咬牙切齿，“艾富里订的什么旅馆，隔壁怎么还会住着这样的！”
“听到他说要省钱，因为上次撒了快四万金币出去。”克里斯道，“而且隔壁本来没住的，他们应该是刚刚才来的。”
“那都是赌局赢来的，没有动用到原本的资金！”雅尼克无语了，艾富里这种吝啬小气的性格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自己以前竟然失察了，真不该让他管理团队财政啊！
克里斯似乎看出他的想法，“如果让达尔文管理的话，他一定会让们每天都住上超豪华的旅馆的。”
何止，说不定达尔文还会竭力推荐他们去鲁昂镇的红灯区见见世面！一个过分吝啬，一个把公款不当回事，雅尼克想想就无语。
房间的隔音效果已经算不错了，可也耐不住对方这样把床都快压塌的动静和仿佛唱歌剧一样的声调。
分配房间的时候他们并没有要求旅馆老板一定要把所有分到一切，所以房间都是随机的，两一间，理所当然的，雅尼克就和他的面瘫男仆住一起了，而艾富里跟奥古斯汀的房间则隔壁的隔壁，也就是说，他们中间正好空了一间出来，现被貌似富商和妓、女的临时组合占领了。
简直没法让活了。
雅尼克试图给自己一个圣光笼罩，把自己催眠了，不过似乎失败了，他下意识并不想受到控制的时候，出手总会有所保留。
“有安眠药吗？”他问克里斯。
大床很宽敞，两各睡一边，互不干涉，克里斯严格遵守“没有经过同意就不强迫他”的诺言，非常遵守规矩。
克里斯：“那是什么，快速入睡的魔法药剂？”
雅尼克：“唔，可以这么理解。”
克里斯：“能够调配出来，但是现没有材料，要出去买，估计调配完天也亮了。”
雅尼克无奈：“那算了。”
他又翻了个身，把被子蒙头顶上，开始数绵羊。
一只绵羊，两只绵羊。
“啊！嗯！啊！主，请用力地惩罚吧！打的屁股，用力！”
三只绵羊，四只绵羊。
“小骚货，看不是屁股痒，是别的地方痒了，是不是，是不是！”
五只绵羊，六只绵羊。
“嗯～～～主！哪里都痒！”
隔壁两个大难临头犹不自知，还欢乐地进行角色扮演PLaY。
……
银发神官忍无可忍，掀开被子，披上衣服抓着法杖就要出门。
克里斯制止了他。“去。”
穿着男仆装的大魔导师面瘫着脸离开房间，雅尼克默默为隔壁那对狗男女哀悼了一下。
片刻之后，隔壁顿时安静下来。
雅尼克从未觉得世界像现这般美好。
然后克里斯回来了。
“把他们怎么样了？”雅尼克问。
“只是把他们丢到驿馆的院子里，封印起来了。”
“没穿衣服？”
“没穿衣服。”
不难想象，这两座形雕像驿馆门口将会引起路怎样的围观。
“克里斯，变坏了。”银发神官感叹。
面瘫男仆回以无辜的眼神。
重新进入睡眠模式，但很快，神官可悲地发现，自己睡不着了。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隔壁那些乱七八糟的对话依旧他脑海里回荡，而且伴随着那些对话内容，他的脑海还会自动浮现起现场播放的画面即视感。
这不科学。
虽然他是神官而不是太监，虽然以一个正常男来说，他已经非常禁欲了，虽然隔壁刚才两的动静一点都不撩不引遐想。
但是……
他还是有反应了。
“主，有反应了。”
身后贴上一具温热的躯体，雅尼克反应过来之前，法师的一只手已经伸向被子下面，一手环上他的腰。
不知道为什么，被他那一声主一叫，银发神官几乎有点把持不住的感觉。
背着光的椅子上椅子上坐着一个猩红色斗篷衮白色绒毛边的老,再旁边的沙发上则是红衣大主教阿瑟·梵舍里奇。
如果雅尼克这里,一定能马上就认出来,这里就是上次教皇接见他的那个房间。
见教皇陛下没有说话,神官继续道：“进入查理曼帝国之前有一段时间,调查记录上是空白的,除了雅尼克·希尔之外的其他都待了芦笛城,但是希尔本不知所踪,好像是往精灵领地的方向去了。”
梵舍里奇有点讶异：“陛下,您调查雅尼克·希尔？”
教皇没有说话,他顿了顿手上的权杖,汇报的神官会意,随即把调查报告放下，恭敬地躬身，悄然退了出去。
“是的，他的神官团里有的，这不是什么难事，阿瑟。”教皇温和地笑了一下，“为什么看起来很吃惊的样子？”
梵舍里奇：“不，陛下，只是觉得，似乎没有这个必要。”
教皇：“对雅尼克·希尔的了解多吗？毕竟他是推荐给的。”
梵舍里奇：“老实说，不多，陛下。很惭愧，不过觉得他是个聪明，有能耐，口才也不错，而且他没有什么背景，可以进行栽培，身边的，没有一个的脑筋像他这么灵活的。”
“刚刚也听到了，他似乎背着，搞了不少小动作。”教皇用权杖轻轻敲了敲面前的羊皮卷。“”
梵舍里奇：“您是说他可能去精灵领地的事情？恕直言，以现教廷和精灵的关系，想不通他去那里干什么，而且精灵也不会欢迎他的。”
教皇：“所以跟说过一句话，永远不要把想得那么简单。以为他好掌握的时候，他恰恰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背离为他指好的方向了。”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慈祥而谆谆善诱，教导他最心爱的学生的时候，又有说不出的耐心和温柔。
无论别面前如何冷淡矜傲，教皇面前，梵舍里奇永远是谦虚的，视他如同老师和父亲一般来尊敬。“您的意思是，希尔会做出什么背叛教廷的事情吗？”
“不，也许还没那么严重。”教皇嘴角噙笑，“但很明显，他已经不满足于自己现的地位呢！”
梵舍里奇皱了皱眉，老实说，他对雅尼克的印象很不错，但是教皇既然这么说，又有证据确凿的情报，他也没法反驳。
“您的意思是，他想当红衣大主教吗？”
教皇摇摇头：“也不知道他去精灵领地的目的是什么，正如所说，现不要说雅尼克·希尔，就算是亲自去，那些精灵都不会对们放下仇恨的。雅尼克·希尔这个，做事都不按照常规来，就拿这次他嘉德帝国，也没想到，他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
说起这个，梵舍里奇也露出一丝笑容：“这次法师们的脸都丢光了，一个魔导师竟然被们的主教打败，而且陛下，雅尼克·希尔后来以教廷的名义向各国捐赠金钱的事情，认为他也做得不错，虽然他可能为自己积攒名声，但这些同样为教廷带来了正面的声望。只要是对教廷有利，他怀着什么小心思，其实并不重要。”
教皇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学生，面色慈霭：“阿瑟，一直很高兴，有生之年，能够拥有这样出色的学生，的出发点并没有错，孩子，只是希望能多为自己设想一点。”
这是暗示他可以适当的时候铲除异己，消灭跟自己观点不一样的政敌吗？虽然听起来有点惊世骇俗，但是以教皇的身份能对他说出这番推心置腹的话殊为不易。
阿瑟有点感动，称呼也换成很久以前就没再喊的：“老师。”
“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阿瑟，不需要自己一个担负肩膀上，古斯塔夫担任大主教的时间比长，脉肯定也会比多得多，这是不可避免的，知道一直担心被别说是依靠才上位，所以很努力。但知道，一直把当成的孩子，的一生，不可能再像疼爱一样去疼爱别了。”教皇缓缓道，摸了摸他的脑袋。
即使红衣大主教早已独当一面，但这个动作，依旧让他仿佛回到年幼的时候，教皇对他的疼爱一直是他成长中一盏温暖的明灯。
外眼里心肠冷硬如铁的梵舍里奇大主教红了眼眶，低低道：“老师，谢谢您，感谢您一直以来对的厚爱，如果没有您的栽培，一定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阿瑟，对自己太严格了。”他的老师温和道,“是一个很有天分的，也是最好的学生，的继承，即使没有，也会成就非凡的。已经活得足够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倒下。毫无疑问，会将教皇的位置传给，可即使再有权威，死后，那些不服的也会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反对，需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以及权威，来镇压那些。”
梵舍里奇因为震惊过度，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了：“您，不，您的身体还很健康……”
“那只是看上去罢了，阿瑟，知道有多少岁了吗？对于一个神官来说，已经活得够久了。”
教皇的话让梵舍里奇仔细端详起对方的脸色，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张慈祥温和的脸上已经布满衰老的皱纹，就连那双精神奕奕的眼睛，也不知不觉之间布满疲惫的阴影。
老师是真的老了。
梵舍里奇第一次有了这样清晰的认知，他的心慢慢沉重起来。
教皇看见他的神色，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伤心，孩子，没有能够永远不死，就连神祗也不能。只是希望光明的信仰能够一直延续下去，希望光明教廷的统治能千年万年，但是很遗憾，位的这些年，做得很少，教廷依旧没有办法恢复到以前的荣光，恰恰相反，魔法公会的崛起夺走了这一切，贵族们不再将教廷的话奉为圭臬。阿瑟，很惭愧，或许应该早点从这个位置上下来。”
“不，老师，您已经做得足够好了，法师的崛起是大势所趋……”
“不是大势所趋！”教皇打断他，语气里多了一丝少见的严厉。“阿瑟，没有什么是应该注定的，对法师和贵族，们不能再容忍下去，不能再无条件地妥协，那样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教廷也永远不可能恢复以前的权威。”
“没有什么可以再教给的了，唯一能告诉的，只有三样东西，铁与血，还有玫瑰。”
“对们的敌要毫不留情地挥刀相向，为此不惜血流成河，无论是敌的血，还是们自己的血，而玫瑰，是送给听话的的，只有永远顺从臣服于教廷的，才有资格获得教皇恩赐的玫瑰。”
梵舍里奇一言不发地听着，这是他以前从未听过的，教皇头一回他面前如此立场鲜明地表达出某种观点，即使这种观点他也曾经很认同，但现却不确定了……
“老师，雅尼克·希尔这个，据观察，发现他试图走一条以前们从未想过的道路，但令惊奇的是，这条道路似乎同样可以达到们的目的，他收服心用的那些办法虽然有点卑鄙，但这比铁和血更容易让民众接受，不是吗？”
教皇笑了笑，没有训斥他的大胆无礼：“阿瑟，看起来很欣赏他。”
梵舍里奇迎上老师的目光，直言不讳：“是的，老师，觉得他的办法很管用，如果他能对教廷一直忠心下去，觉得他是可以重用的。”
教皇摇摇头：“相信，阿瑟，尽管已经很优秀了，但看过的比还多，雅尼克·希尔也许很有能耐，但他同时也是一个很有野心，不安分的。如果试图去磨掉一只狮子的爪子，想把他豢养为宠物，很可能会被狮子反咬一口。”
梵舍里奇：“老师，您的意思是……？”
教皇：“越是平静的海面，就越预示着暴风雨的猛烈，也许这场巨大的风浪，将会首先从查理曼帝国刮起来也说不定。”
他听上去像是嗅出了点什么，梵舍里奇微微不安：“老师……”
教皇安抚道：“放心吧，会让雅尼克·希尔彻底发挥他的作用的。阿瑟，要记住，为了教廷，如果有必要，们可以牺牲一切，一个主教不算什么，即使是再多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梵舍里奇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雅尼克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某个的三言两语间就被决定了，此时他正苦恼地望着小精灵。
半个月过去了，他们已经进入查理曼帝国境内，但精灵女王一直没有派来接伊鲁司，难道他要继续带着一个小婴儿周游列国吗，这实太不方便了。
克里斯站他旁边尽忠职守地扮演着哑巴的角色，伸出手戳了戳小精灵的脸蛋，伊鲁司似乎对这张曾经黑暗森林里遇见的面孔还有点印象，咿呀咿呀露出笑容，想要去抓克里斯的手指，抓了几次都扑了个空，不由有点着急了，拼命从雅尼克的怀里想要伸手去够，却因为体重超标，差点没头朝下来个倒栽葱，吓得雅尼克连忙将他抱紧了，一边瞪了自己的面瘫男仆一眼。
克里斯继续装哑巴，反正他本来就不多话，扮演起哑巴来简直是得心应手。
“们现这里，鲁昂镇。”
小精灵清醒的时候喜欢被雅尼克抱着，否则就会瘪着嘴开始抽噎，所以雅尼克不得不一手抱着他，再腾出一只手来指着地图，这个姿势做起来有点吃力。
“鲁昂镇离查理曼帝国的帝都不远，大约还有五天的马车行程，们今天可以先鲁昂镇休息过夜，听说这里是商贸要地，商旅往来频繁，十分繁华，如果们希望多留几天，也没有意见，毕竟们现并没有特别紧急的任务。”
总的来说，雅尼克是一个比较宽容的上司，他不介意属下有自己的小爱好，即使是像达尔文神官这种偷偷养情妇的行为，只要他别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他一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喜欢耽于享乐的奥古斯汀道：“随时都可以上路，阁下。”
达尔文神官连忙道：“奥古斯汀阁下，精神一直紧绷着对身体是很不好的，们芦笛城那么辛苦，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奥古斯汀看了他一眼：“不是‘们’，是‘’吧？”
达尔文哈哈干笑了两声：“们是一个团体嘛，艾富里神官和亚历山大他们也想休息的，是不是？”
艾富里悠闲道：“不休息也是可以的，希尔阁下对们已经足够宽松了。”
亚历山大也笑道：“没有关系。”
“们怎么可以这样！”达尔文急了，他可还想去镇上的红灯区见识一下呢。
巴特眨着眼睛，看着黏雅尼克身上不肯松手的小精灵，忽然来了一句：“阁下，伊鲁司要是跟着们到帝都，别误会他是您的私生子要怎么办啊？”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雅尼克抿了抿唇。他也正考虑要不要给小精灵换个发色，但是这样的话，也仍然有被诟病的危险，到时候关于嘉德帝国主教不洁身自爱的谣言估计就要满天飞了，古斯塔夫大主教可还等着他给指尖翡翠腾位置呢。
正烦恼的时候，克里斯拍了拍他，见雅尼克望过去，就指了一下小精灵，又指指自己。
“是说让伊鲁司让带，假扮成的孩子？”雅尼克挑眉。
面瘫男仆点点头。
巴特道：“啊，要不还是让来带吧！否则被看见，他们还会误会伊鲁司是希尔阁下您跟爱德华生的孩子呢！”
雅尼克：“……”
众：“……”巴特就那么执着于让希尔主教生一个孩子吗，这都说第二遍了！
面瘫男仆掀了掀眼皮。
巴特有点委屈：“阁下，爱德华瞪，他是什么意思？”
雅尼克：“他只是鄙视的智商，如果非要翻译出来，那只有一个词。”
巴特愣愣地问：“什么？”
雅尼克：“蠢货。”
巴特：“……”
雅尼克最后还是定下鲁昂镇过夜，因为小精灵好像有点吃坏了肚子，精神有点恹恹的，一直昏昏欲睡，虽然有克里斯这种药剂制作大师身边，不过他也需要去药材店寻找材料制作药剂，所以一行的行程又往后延了几天。
鲁昂镇因为靠近帝都，而且比较繁华的缘故，并不缺少好的旅馆，雅尼克他们住的这间就商业区的楼上，来往生意很好。
但是生意好也有生意好的坏处，比如说雅尼克睡到半夜的时候就被一声尖利的喊声惊醒了。
“啊————！”
粗一听以为发生了凶杀案，再仔细一听……
“啊……嗯……嗯……用力点……亲爱的真……用力……啊……要死了！要死了！”
“小浪货，可真浪，从来没有见过像这么骚的应召女郎呢！”
“讨厌！”
以上，来自隔壁房间的动静。
“……”雅尼克下意识看了小精灵一眼，还好，吃了药睡得很沉。
再看睡旁边的的面瘫男仆，他明显已经醒了，黑暗里的眼睛炯炯有神。
过了十分钟，隔壁的叫、床声还继续，而且有更加激烈的趋势。
半小时后，对方好像已经玩上了新的花样，比如女仆和主之类的另类游戏，一直房间里到处跑着追逐，然后又是尖叫和嬉笑，喔当然，最后又是啪啪啪。
雅尼克咬牙切齿，“艾富里订的什么旅馆，隔壁怎么还会住着这样的！”
“听到他说要省钱，因为上次撒了快四万金币出去。”克里斯道，“而且隔壁本来没住的，他们应该是刚刚才来的。”
“那都是赌局赢来的，没有动用到原本的资金！”雅尼克无语了，艾富里这种吝啬小气的性格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自己以前竟然失察了，真不该让他管理团队财政啊！
克里斯似乎看出他的想法，“如果让达尔文管理的话，他一定会让们每天都住上超豪华的旅馆的。”
何止，说不定达尔文还会竭力推荐他们去鲁昂镇的红灯区见见世面！一个过分吝啬，一个把公款不当回事，雅尼克想想就无语。
房间的隔音效果已经算不错了，可也耐不住对方这样把床都快压塌的动静和仿佛唱歌剧一样的声调。
分配房间的时候他们并没有要求旅馆老板一定要把所有分到一切，所以房间都是随机的，两一间，理所当然的，雅尼克就和他的面瘫男仆住一起了，而艾富里跟奥古斯汀的房间则隔壁的隔壁，也就是说，他们中间正好空了一间出来，现被貌似富商和妓、女的临时组合占领了。
简直没法让活了。
雅尼克试图给自己一个圣光笼罩，把自己催眠了，不过似乎失败了，他下意识并不想受到控制的时候，出手总会有所保留。
“有安眠药吗？”他问克里斯。
大床很宽敞，两各睡一边，互不干涉，克里斯严格遵守“没有经过同意就不强迫他”的诺言，非常遵守规矩。
克里斯：“那是什么，快速入睡的魔法药剂？”
雅尼克：“唔，可以这么理解。”
克里斯：“能够调配出来，但是现没有材料，要出去买，估计调配完天也亮了。”
雅尼克无奈：“那算了。”
他又翻了个身，把被子蒙头顶上，开始数绵羊。
一只绵羊，两只绵羊。
“啊！嗯！啊！主，请用力地惩罚吧！打的屁股，用力！”
三只绵羊，四只绵羊。
“小骚货，看不是屁股痒，是别的地方痒了，是不是，是不是！”
五只绵羊，六只绵羊。
“嗯～～～主！哪里都痒！”
隔壁两个大难临头犹不自知，还欢乐地进行角色扮演PLaY。
……
银发神官忍无可忍，掀开被子，披上衣服抓着法杖就要出门。
克里斯制止了他。“去。”
穿着男仆装的大魔导师面瘫着脸离开房间，雅尼克默默为隔壁那对狗男女哀悼了一下。
片刻之后，隔壁顿时安静下来。
雅尼克从未觉得世界像现这般美好。
然后克里斯回来了。
“把他们怎么样了？”雅尼克问。
“只是把他们丢到驿馆的院子里，封印起来了。”
“没穿衣服？”
“没穿衣服。”
不难想象，这两座形雕像驿馆门口将会引起路怎样的围观。
“克里斯，变坏了。”银发神官感叹。
面瘫男仆回以无辜的眼神。
重新进入睡眠模式，但很快，神官可悲地发现，自己睡不着了。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隔壁那些乱七八糟的对话依旧他脑海里回荡，而且伴随着那些对话内容，他的脑海还会自动浮现起现场播放的画面即视感。
这不科学。
虽然他是神官而不是太监，虽然以一个正常男来说，他已经非常禁欲了，虽然隔壁刚才两的动静一点都不撩不引遐想。
但是……
他还是有反应了。
“主，有反应了。”
身后贴上一具温热的躯体，雅尼克反应过来之前，法师的一只手已经伸向被子下面，一手环上他的腰。
不知道为什么，被他那一声主一叫，银发神官几乎有点把持不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