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大哥的指责,陈氏只能扑着胡氏哀嚎,要知道自己真的失去了两个儿子,连家里那点家业也保不住了,现在大码头跟鬼地似的,人,少得可怜,那点小生意也做不下去了。当初他们离开的时候,是想着能在外面过上好日子,所以把家里能带走的银子都带走了,这一路逃难回来,哪里还有银子。

    回到家的时候,大娃儿哭得凄惨,她看的心疼,想去跟男人的亲戚借点,却一一被赶出门,这个时候,她才想起自己的娘家,得到的消息是南渔村一个人都没有死掉,那无疑是狠狠的打在她的脸上,嘲弄着她的可怜。

    “娘,你救救我,救救我啊……,”陈氏拉着胡氏的衣服,使劲的哭道。

    胡氏看到她这般凄惨,心里也心疼,就咬咬牙说:“家里还有一袋子的米,你先拿去,不够到时候想办法,一家子在一起,总会过去的!”

    我要米有什么用啊,银子,银子啊!陈氏眼里闪过不满,觉得他们根本没心救自己。

    “娘,孩子他爹快不行了,要看大夫,家里一文都没有了,”陈氏抹抹脏兮兮的脸,哽咽的一抽一抽的说。

    胡氏看着陈氏,又看看几个儿子,然后无奈的叹息一声,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她说:“这是娘剩下的最后一点铜板了,都给你吧!”之前,她是有些银子的,只是孪生子满月,燕儿成人,她都送了一点,加上荒年,手里剩下的就没有了。

    陈氏欢喜的接过了荷包,当掂量了手中荷包的分量后,一脸不屑的皱着眉头道:“娘,你给那么点,打发叫花子呢?”

    几个人一听她的话,都皱起了眉头,眼里闪过了一丝厌恶。当灾难来临的时候,家里的人惦记着她,冒着生命危险给她送粮的时候,她却逃之夭夭,一点都不顾亲情。自己落难回来,好似所有人欠她一般,真正叫人难以欢喜。

    “大姑,这灾年,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能有这些,还是阿姆咬着牙省下来的,”张氏也看不过去了,以前的她拍着陈氏的马屁,希望能得到陈氏的一些好处,可后来想通之后,才发现自己是最傻的那个,陈氏只是拿自己当傻子,给她脸上添金,等到后来,她就跟陈氏疏远了。

    “娘没有了,你呢?二嫂,你不能见死不救,”陈氏一听,立刻转移话题,冲着张氏来了。

    张氏摇摇头,并没有回答。她手里是有些银子,但那是鱼儿照顾的,是她要给孩子们娶亲用的。要是给了陈氏,那孩子的下半辈子,不是要毁了吗?她是做母亲的,坚决不会做这样的事。

    不是她心狠,是她不能救了人家,毁了自己儿子。

    陈氏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也知道周氏跟张氏家里并不好过,也不知道后来他们在鱼儿的帮衬下,赚了一些,所以把目标对准了陈冬生,那语气更是嚣张刺耳,“小弟,就你家条件好,住那么明亮的屋子,想必家里银子多多,你爽快点,给我拿个百八十两的,姐姐我先谢谢你了!”

    陈鱼咋舌的看着厚颜无耻的陈氏,想着她怎么就说的出口呢?百八十两,呵呵,她当银子是天上掉的吗?说实话,她家现在的银子,连五十两都没有了。

    这几个月,一直出,没有进,加上之前开荒用的,家里已经很紧了,林氏都在忧心陈燕的婚事了,她却在哪里狮子大开口,还真是不要脸。

    对付这样的人,就不能心软,否则会被拖死的。

    “这大灾年的,谁家有那么多的银子?”陈冬生也不含糊,他早知道自己的姐姐是什么人,就直接说道:“姐夫要真的有事,我们兄弟几个一起去帮衬着,有事也好商议着解决!”

    陈氏一听,脸色一变,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怒骂道:“陈冬生,我是你姐,你养那么多的败家丫头都不愿接济下你亲姐姐,你良心被狗啃了?”

    天才,鱼儿心里滑过两个字,无语了。

    原本在一旁看着的林氏一句话都没有说,一听到陈氏说这般的话,就冷哼一声道:“我家的败家丫头是挺多的,没有这败家丫头,你爹,你娘,你兄弟,侄子个个都要饿死,这会儿你回来,别说一袋米,你连半粒米都找不到……鱼儿,走了,娘给你们做饭去,”

    陈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觉着陈氏那软包子这般的冲着自己来,面上拉不下去,就怒吼道:“林春娘,你什么意思?你是诅咒我爹娘兄弟吗?娘,你看看她,生了孪生子后,腰杆子都起来了,一点都不把你放在眼里!”

    她是想挑拨离间,知道娘看林氏不顺眼,可是,有些事情,早已经不是她预料的那般了。本来陈氏看不起自家,来的也少,就是孪生子满月,也只是托人带了点东西来,人并没有来,所以这其中的弯弯道道,就更不清楚了。

    “你够了,”胡氏看着胡搅蛮缠的女儿,一脸的怒其不争。“你到底要不要回去看你男人?孩子还饿着,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陈鱼见陈氏一直想在这里沾点什么便宜,就觉得她是在说谎,她男人肯定不是病了,而是装病,想骗银子。

    不然,她那么能那么镇定,应该是哭着求几个兄弟帮忙了,而不是在这里数落着林氏的不对,还不是想惹怒了胡氏,从中敲诈嘛。只是,这个向来看不起娘家的姑姑,这一次要失望了,林氏早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任由你数落的林氏咯。

    被胡氏一说,陈氏瘪瘪嘴,硬是挤出几滴累,哭着说:“这点银子,怎么够啊!?”

    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家家有本年难念的经,要是银子都被她诈去了,他们的日子又该怎么过?

    “不够找你男人家的亲戚去要,你平时不是咋呼你家亲戚怎么怎么有钱,怎么到这个点上,就知道往娘家跑了?”一直不说话的陈老头突然开口,让所有人都惊讶不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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