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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轩辕箫目光凌厉地看着泠姬,泠姬吓得往后缩了缩。

    “你下的药?”

    冰冷的声音让泠姬以为自己是在冰天雪地的冰窖里,但她还是强打着精神,故作镇定地说:“什么药,我不知道。”

    “你以为我真的就不知道了吗?唯一有可能的人就是你。你以为圆了房你就是真正的轩辕少夫人了吗?”轩辕箫冷哼一声。

    泠姬含泪摇着头,哽咽着说:“我只知道自己嫁进了轩辕家,便生是轩辕家的人,死是轩辕家的鬼。无论相公要泠姬做什么,泠姬都不会反抗的。相公要泠姬的身子,泠姬自然是要给。泠姬知道自己是妾,从来没有妄想过要当夫人。泠姬只想留在相公身边,别无他求。”

    轩辕箫看着她的泪,不觉地心软起来。他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自己的怒气,尽量地将声音放柔些:“算了,事情也发生了。当初是我对不起你,让你一个官小姐做我轩辕箫的妾也是委屈。但真的对不起,我轩辕箫保证绝对会让你好好过日子,衣食无忧,富贵荣华。可是只有一样我给不了你,我的心里只有梅儿,今天的事我估且不论,但我会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你还是静静地过你的日子吧!”轩辕箫说完便起床将衣裳穿上。

    “不,药是姐姐给我。”泠姬见他要走,情急之下喊了出来,“她让我混在她开你给的药中,让你喝下去的。”

    轩辕箫一愣,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来看着她。

    只见泠姬的泪如断珠,不断地划过脸颊。

    “昨日我去找姐姐,姐姐看了我两眼就问我为什么不圆房。我说相公心中只有她,无心于我。姐姐便说,只要圆了房,相公心中自然有我,而且还说可以帮我。她说药直接给你怕你会不肯,所以她才特意开了些别的药给你,再让我给你煎药的时候把催情的药物混到里面。”泠姬直直地看着轩辕箫,没有半点畏惧的样子,而且话语真诚,完全看不出一丝作假,“我本不信,哪有女人要自己的相公与别的女人相好的。可是姐姐说她只一心在医馆上,有我帮忙照顾相公,她才放心地经营医馆。她还说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事,将来遇到合适的人,她还会让相公……”

    “行了!”轩辕箫一声巨吼,衣袖一甩,疾步走出房间。

    泠姬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伸手擦去自己脸上的泪,然后看着自己闪着点点光亮的手,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轩辕箫用尽全身地力气拍打着山园小筑的门,仿佛要把山园小筑给拆了似的。

    过了一会儿,冬雪急急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一看是轩辕箫,就忍不住道:“少爷,再急的事也用不着天还没亮透就过来——”

    她刚打开一点门,轩辕箫便用力一推,也不理是不是把冬雪推倒了,便冲了进屋里。

    “少爷,少爷——”冬雪连忙爬起来,跟了上去,“姑娘还没起来啊!”

    轩辕箫冲到余沁梅的房间前,刚要拍门,门便开了。余沁梅披着衣裳站在门内,看着他。

    这一次比起上一次纳妾的事的怒气更让人惊恐。

    但余沁梅却淡淡地站在那里。

    也许是因为上次太突然,而这次已经有了前车之鉴,她便有点处变不惊了。只是还不明白他这次的怒气又打从而来。

    “药是不是你给的?”轩辕箫问道。他本以为自己会像上次那样,冷着一副嗓子问她,岂料话一出口,听起来竟有几分害怕。

    “什么药,昨晚给你的药吗?”他不是亲眼看着她抓的吗?还是他自己拿回去的。这算什么问题啊?

    “你给泠姬的。”轩辕箫盯着她,目光里透着些寒意。

    她在装糊涂吗?

    “喔,你说那一剂啊。”余沁梅恍然大悟,“我看她有这需要,就给了她。再说这样到时她怀孩子的时候——”

    余沁梅想起昨天给泠姬把脉的时候,发现她有些气血不足,这样的体质,对将来怀孩子很是不利,说不定会保不注子。于是她便开了些药,让她现在开始调理,应该会有帮助的。

    只是轩辕箫怎么会问起这件事?而且有什么值得生气的地方吗?

    “真的是你?”轩辕箫打断她的话,不想再听下去了,他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为什么?”

    “泠姬她总得为轩辕家留后的,这样做不对吗?”余沁梅想着的依然是那剂调理气血的药,完全没想到她的话在轩辕箫耳里已经演变成另一种意思了。

    “你就这么想我和别的女人好吗?这样可以减轻你的负担,好让你专心你的医馆吗?”轩辕箫觉得他的心已经开始结冰了,“嫁给我是你的负担吗?你一开始就只想要这医馆,而不是我吧!”

    “轩辕箫,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一大早地跑来这里。医馆是你说要开的,我本就可只来苏州,而不嫁你。但我答应过你,我就会嫁给你。而且我也说过,你会容不下这样的妻子,是你坚持的。如果你现在后悔的话,就当我没答应过你任何事情。医馆我也可以不要,离开苏州也行。只要你告诉我,你不要娶我了。”余沁梅的语气本是淡淡的,说到后来便不觉地加重了两分。

    站在一旁的冬雪,和刚刚听到声音也起来了的楚正瑜相对而视,难道余沁梅生气了?

    他们可从来没见过她会生气啊!她一直是那样淡淡的,只有对着轩辕箫的时候,虽然也是淡,却隐约有点人的感觉。其余时候,虽不是杜少棠说的那样冰美人,但绝对是淡然无味的,察觉不出一丝情感。

    “后悔的是你吧!”轩辕箫听了她的话,原本的惧意一下子被怒气盖过了,“你根本就后悔答应了嫁给我,可你却因为答应了而不得不待在这里。所以一有机会你才会那样积极地把我往别的女人怀里在推吧?那好啊,你根本不用管什么答应没答应的,要走你就走啊!”

    “我答应过嫁给你,但前提是你要娶我,如果你不娶我,我自然走。”语气恢复平淡了。

    冬雪和楚正瑜又相视,刚才他们听错了不成?

    “好,这是你说的。我一辈子不说不娶你,你就得给我待要这里,哪也不能去。这是你自己答应过的。”轩辕箫狠狠地说,“余沁梅,你就给我一辈子待在这竹庐里吧,就像你娘那样,老死病死也好,都在这竹庐里吧!”

    轩辕箫说完转身便走,他只知道自己被这个女人伤得体无完肤。他捧着自己的心到她跟前,只希望她能够给自己一点点感情。可是她根本不要他,不在乎他,甚至把他当负累一般扔给别人。他受够了,他不要再让自己这样愚蠢下去了。他的心不是用来给她践踏的,他也会痛的!

    是啊,他会痛,余沁梅却不会!

    她是个没有情感的怪物!

    冬雪和楚正瑜担心地看着余沁梅。

    自刚才轩辕箫走了以后,她就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动过。

    忽然余沁梅捂住自己的胸口。

    痛!

    余沁梅深吸一口气,疼痛慢慢消去。

    他刚才说要让她像她娘那样,在竹庐里老死病死!

    呵呵!原来男人都是一样的。

    娘遇上的余富仁,和她遇上的轩辕箫都是一样的。

    说什么不在乎她是否会喜欢上他,不在乎她是否会太忙陪不了他。什么都是假的,说说而已。哪有人像自己,说出口的话绝不改?

    也罢,当初不也想到这样的结果了吗?

    反正她也不会在乎的,不是吗?

    泠姬看着轩辕箫从竹庐里冲了出来,跳上马,疾驰而去。她便知道,她成功了!

    她本来还担心如果余沁梅不给她药的话,会很容易就被识破。岂料天也在帮她,竟让她在余沁梅面前出现头晕症状,轻易拿到另一剂药。不然轩辕箫就不会那么容易骗了。

    余沁梅,你果然不是我的对手!

    妾又如何?

    只要正妻一日不过门,她就是真正的轩辕夫人。而且只要有她泠姬在,余沁梅这个正妻是永远也没办法过门的!

    关于这点,她泠姬有把握得很!

    看着吧,轩辕家的夫人,轩辕家的主母,最终都会是她泠姬的。当然还有轩辕箫。

    七个月后——

    杜少棠看着正在收拾包袱的轩辕箫,还是忍不住说:“其实你可以不去,也不是什么大事,采办些货物而已,随便派个人去也可以,要不我去也行啊!”

    “你啊。”轩辕箫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是在家里陪着嫂子吧,孕妇最大!你现在跑了,小心她要家法伺侯。”轩辕箫眼里尽是嘲弄的神情。

    杜少棠三个月前成的亲,而现在妻子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也是余沁梅诊出来的。目前他那过于好动的妻子正被他娘要求着不许出家门,小心养胎。于是他只好每天一做完手上的工作便回去陪她,好纾解一下她的闷气了。

    杜少棠瞪了他了一眼,他自己家中不也有个孕妇吗?

    “还有你的婚期将近,不该好好准备吗?”杜少棠提醒他另一件事。

    “谁说我婚期将近的?”轩辕箫头也不抬。

    “梅姑娘守孝期满,你们不是该成婚了吗?”他自然知道轩辕箫是在回避这个问题。如果换作大半年前,轩辕箫一定会雀跃不已。可现在却似乎毫不关心似的。这当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轩辕箫一直不说而已。至于那个余沁梅,更不可能会说。

    “我现在没这工夫考虑这些事,等我回来了再说。”轩辕箫收好了包袱便走了出去。

    杜少棠跟在后面,对着他的背景喊道:“喂,姨妈那边我要怎么交代啊?”

    “随便你啦!”轩辕箫头也不回地上了马,马鞭一甩,扬长而去了。

    后面的随从也跟着上了各自的马,随轩辕箫尾追了上去。

    随便他?轩辕箫说得倒容易。

    在这种紧要关头,还让他出差办事,轩辕夫人和那个泠姬怕是会恨死他了。

    轩辕箫骑在马上,慢慢地走在官道上。

    刚才听杜少棠提起婚期的时候,他也明白,是该娶她过门的时候了。

    只是想起半年前那件事,她对他的无情,让他心痛。他不是曾说过不会在乎的吗?

    不,他在乎!

    爱她越深就越想要她的回应,可她却完全不把他当回事,完全不曾珍惜他。

    这半年来,他是几乎每天都要挣扎一番。去不去山园小筑呢?要不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依然天天去见她?

    开始的时候,是自己的气还没有消,倔强地不愿主动踏足她的地方。一个女人,怎么能把自己的男人往别的女人身上推呢?还用催情药!这对他来说,不仅是伤害,更是一种侮辱啊!

    到了后来,气渐渐消了,但每次无意中与她相遇,完全不见她有受到任何影响,哪怕是她眉间有一丝落寞,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到她身边,告诉她,他已经不在意当初的事了。可她依然活得很好,有没有他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

    他不是要让她伤心。她难过,他自己也会难受。可他还是想知道她心里有没有他啊,在不在意他的举动。因为他的心里完全没有底,对自己是一点信心也没有。

    可她却什么也没有!

    这让他更肯定她的心里根本没有他!

    好,气消了,只是心恐怕也跟着死了。

    这样也好,不是吗?

    于她,他可有可无;于他,她却是永远放不下。

    娶她,她不会拒绝,因为她“答应”过。她会嫁给他,因为她答应过,她答应过的事情,向来会做到。

    可如果只是因为“答应”而嫁他,即使娶了她,也是一辈子都无法得到她的心。也许有时候,看着她在身边,也是提醒着他,她并不爱他。这样的煎熬,他怕他承受不了。

    也许就像现在这样,她自由,他也可以远远地看着她,或许更好!

    忽然座下马嘶叫一声,跃了起来。

    轩辕箫连忙抓紧缰绳,同时环视四周,一定是出了状况,不然他的马不会突然受惊的。

    只听见一阵呐喊从官道旁的山林里传来。接着一帮蒙着脸的人,手握大刀向他们冲了过来。

    “少爷,快跑啊!我们碰上山贼了!”一个随从喊道。

    轩辕箫马鞭一甩,可没跑两步,他的马便停了下来——一个手持弓箭的蒙面人正拉满了弓,站在前方,拦道而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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