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主府外等了半个时辰,等来的结果却是公主累了,不见外人。

    云痕作为云家家主这些年一直都是受尽万千吹捧,就是南乾帝从前对他也是礼遇有加,没想到如今却是被一个臭丫头给摆了一道,他心里如何能高兴。

    回到府上之后,就是一通脾气,让府上的人没有一个敢靠近的,自从云傲死后,整个云府仿佛是被一层阴云笼罩住了一般,阴森极了。

    “一个臭丫头,也敢在老夫面前嚣张,真以为就能这般轻易的登上皇储之位,甚至是帝位吗?没有老夫的支持,你算个什么东西?!”云痕的火气依旧还在,一手摔开手边的杯碟,面上因为怒火而有些狰狞。

    活了大半辈子,竟然在一个小丫头面前这般折损颜面,他此刻恨不得冲进公主府教训那个丫头。

    门外面一个脚步声忽然传来,云痕眉头一蹙,“滚!”

    “云兄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气。”

    听着这话,云痕面色一滞,偏过头看着门口那道黑影,眸中带着些许的惊讶,“是你,你来了,怎不叫人通报一声!”说着,就要行礼,“拜见豫亲王……”

    洛豫伸手拦住了云痕,微微笑着说道:“云兄不必客气,你我相识这么多年,情同手足,这些虚礼就免了。不过,看你脸色似乎并不好。”

    听着这话,云痕苦笑一声,“王爷就不要取笑我了,你来了,怕是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吧。说到这事,我心里真的替你委屈,你是皇上胞弟,当年这皇位本该是你的,是你谦让,才让皇上登基,可是到头来,皇上子嗣不盛,却也从未想过要将皇位传给你,委实让人寒心。至于重华公主那小丫头片子,哼,目中无人,狂妄至极,若是让她当了皇上,这南乾国怕是很快就会衰败。”说到后面,他心底的火气瞬间又冒了出来。

    洛豫闻言,叹息一声,“云兄又不是不知道,我志不在此,当年我一心爱慕一个女子,可是那个女子喜欢的人却是我的皇兄。若是皇兄能真心待她也好,可是他却……我本不想回到这伤心之地,可是人年纪大了,总是喜欢回忆过往的事情。我对皇位从前没有心思,如今更是没有半分想法。”

    “对了王爷,那位重华公主究竟是何身份,她真的是皇上的女儿吗?”云痕忽的想到了什么,沉声说道。

    听着这话,洛豫面上闪过一丝犹疑,随即又是阵阵苦痛,“我也不知道,但是能让皇兄如此在意,她应该是她的女儿,说来,她的眼睛与她很相似,别的我就不知道了。”当然,这两个她所指代的人是决然不同的。

    “王爷有没有想过,这重华公主根本就不是皇上的亲生女儿。”云痕沉声说道,只有皇上一个人说她是,根本就不具备说服力。哼,想当太女,那也得问问他们这些人答应不答应,“王爷,这可是关系到皇室血脉,你得好好调查一下才是。”

    洛豫眼神一晃,忽的想到了什么,皱眉说道:“当年她离开皇兄之后,又遇上了一个喜欢她的男子,难道这个孩子是她跟那个人……”说到这里,他面色大变,“不可能,她不可能那样对皇兄!”

    云痕心头一喜,看来这中间还有许多他不知道的事情呢,很好,就这身份不明一说,那个小丫头片子就休想如愿。

    “王爷,这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当面一套,背后又是一套,你肯定是被那个女人给蒙蔽了。”云痕沉声说道,脸上带着一股深恶痛绝的神情。

    洛豫狠狠瞪了他一眼,“本王不相信,你休要胡言,本王好心来探望你,不是听你说这些话的,云痕,你若是敢对重华有半点不利,本王不会让你好过!”说着,他一拂衣袖,直接出了大门。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云痕冷笑一声,一个无权无势的王爷罢了,竟然还敢威胁他?当初帮他做那件事,也不过是念着他身份犹在,说不定就是皇太弟,谁知道他如此儿女情长,放着大好的皇位不要,真是个蠢货。

    如今这南乾国没有一个人将他云家放在眼里,自从凤家从五大家族除名之后,他有一种感觉,凤家的除名是一个预兆,预兆着其余四大家族也即将没落,可是在他有生之年,他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既然他们一个个不将他放在眼里,那就别怪他不顾念君臣之道了。

    公主府上,大厅之中,孟昶、云水月等人皆是站在下首,见容浅盛装出现,几人眼底都透着几分凝重。

    “主上,你真的决定进宫吗?”云水月沉声说道,刚刚接到南乾帝的传召,今日要在宫中设宴,说的大抵就是传位之事了,可是这中间也不是没有凶险。

    “自然!我若不去,这宫宴怕是也举行不下去了。”容浅淡淡说道。

    轩辕天越拥着容浅,眉目间也写满了凝重,她以为她瞒的好,可是他与她朝夕相处,她身体如何,他最是清楚,昨夜里,她咳了十一次,有九次想要翻身。

    然而即便身体不好,她也想进宫,想要了结这一切。

    容浅看了身旁的男子一眼,看出了他眼底的担忧,她微微一笑,示意他没事,转而看着孟昶说道:“阿昶,你与我同去吧。”

    “是!”孟昶领命,站到了容浅身旁。

    见孟昶可以跟去,云水月也有些跃跃欲试,可是想到自己去了身份容易暴露,心里也只得忍住。

    轩辕天越又吩咐了几句,这才带着容浅出府进宫。

    “今日这南乾帝都,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轩辕天越看着外面快要落下的黑幕,淡淡说道,目光又落到了身旁的女子身上,“一切有我。”

    容浅看着他,微微一笑,心房里面不觉暖暖的,是啊,有他在呢。一切,总归是不一样的。

    皇宫之中,宫宴选在北辰宫中召开,今日三品以上的官员皆都到来,此番宫宴的名目还是向众臣介绍重华公主,上次宫宴因为洛连昭的死,最后自然没有人会有心思关注其他。

    当容浅到来的时候,百官都已经就坐,甚至包括南乾帝也都已经来了,唯一缺席的也就只有皇后与豫亲王了。

    皇后是因为被关押在冷宫,至于豫亲王,是因为身体不适,不能前来,可是这也依然阻止不了大家的兴致。如今朝堂局势摆在那里,皇上如此重视重华公主,摆明了就是想要将帝位传给她。

    当容浅到来的时候,整个宫宴场地瞬间噤声。

    容浅看了一眼坐在龙椅上的南乾帝,目光在文武百官中搜寻了一番,目光扫过坐在靠前位置的云痕,直接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了上方的南乾帝。

    轩辕天越依旧是贺兰云昭的打扮,扶着容浅往前走,乍一看是羡煞旁人的亲昵呵护,不少人感叹,这重华公主委实太过幸运,得帝宠不说,还有个天下阁阁主当夫君。

    “重华与驸马来了,快,重华快坐,可别累着了朕的外孙。”南乾帝在看到容浅进来的时候,灰败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喜色。

    容浅微微颔首,并不言语,倒是旁边的轩辕天越颔首说道:“谢皇上赐座。”说着直接扶着容浅朝着最前方的位置走去。

    南乾帝看着那走近的女子,脸上带着些许的叹息之色,女婿不肯叫他父皇,多半也都是因为女儿不愿意,哎。

    在看到孟昶的时候,南乾帝忽然皱了下眉,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你不是先前跟在碧瑶身边的那个……”

    “草民孟昶,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孟昶走在后面,听到南乾帝喊他,直接跪在地上行礼。

    看着那墨玉一般沉稳的男子,南乾帝皱了皱眉,碧瑶闹出那么多事情来,要说没有这个人在背后撺掇,他是怎么都不信的。如今碧瑶失踪,他却跟在了重华身后,莫不是有什么不妥的心思。重华不知道,他这做父皇的可得帮他减除这些祸患才行。

    “来人啊,把这个孟昶给朕抓起来,如此朝秦暮楚的小人,不配跟在重华公主身后。”南乾帝忽然扬声说道,略一思索,补充说道,“拖出去,乱棍打死。”

    孟昶跪在下方,自然能感觉到上方南乾帝的杀意,他眸光闪了闪,眼底闪过一丝厉芒。

    “我的人,就不劳皇上动手了。”一个清淡的女声忽然传来。

    南乾帝眉头一蹙,偏过头看着下方那容颜清淡的女子,正好对上那一双幽冷的眸子,他瞳孔一缩,眼底闪过一丝厉色,沉声说道:“重华,父皇是为你好,留小人在身边,会害了你。”

    “我有眼睛,能分辨,莫不是因为他跟过洛碧瑶,我就不能欣赏他了?”容浅瞥了南乾帝一眼,“我听说,这朝中还有不少人跟过前朝的废太子,不也是得皇上重用了吗?”

    听着这话,南乾帝眉头一蹙,知道容浅是绝对不同意动孟昶,冷哼一声,看向孟昶的目光中更添了几分不悦。如果重华继位,这个人是断然留不得的,说着他冲着一旁的李公公使了个眼色,李公公会意,悄然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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