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老夫待会即刻安排人手护送他们连夜出发……”

    闻言,她顾不得行礼,上前便问道:“丞相,陛下受伤了吗?”

    由于陛下宠信冬十一之事朝中人人皆知,因此姚丞相也没瞒她,颔首说道:“齐将军派人来报,陛下不慎受伤,让太医院调派几名太医前去为陛下诊治。”

    “陛下的伤势重不重?”她着急的追问。

    “详细情况还不知,只知陛下是在与宫国大军交战之时,遭敌方流箭所伤。”

    冬十一闻言,心直沉了下去,若只是寻常小伤,根本不需要特地从宫中调派太医前去为他治疗,他的伤势定是很重,才会出此下策。

    墨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发动攻势,一路攻城拔寨,打得宫国毫无招架之力,镇守边境的大军来不及驰援,宫国都城就被攻破。

    此刻墨良浚坐在主帅的大帐里,听着属下向他汇报目前的战事。

    “齐将军已领了两万骑兵从浣城去追击往南方出逃的宫皇一行人,曹将军则率了三万兵马前去拦截正准备要与宫皇会合护驾的大军。”

    墨良浚听毕颔首,接着询问:“朕要你抓的人可抓住了?”

    “已关押起来,等候陛下发落。”

    “很好,你吩咐下去——”墨良浚正要再交代什么,外头的士兵便进来禀报。

    “启禀陛下,宫中派来的太医已到。”

    “让他们进来。”

    士兵立即出去传令。

    很快几名太医走入大帐中,为首的人是冬十一,她一进来便急切的看向墨良浚,见他安好的端坐在主位,不禁愣了愣,脱口而出,“你没受伤吗?”

    瞅见她,墨良浚也面露蔚色,“你怎么来了?”

    她目光往下移,停留在他包扎起来的左腕上,看了几眼,才敛起担心的神色,躬身行礼,“微臣听说陛下受伤,因此特地护送太医前来。”

    见她竟为了他受伤之事亲自赶来,墨良浚黑瞳里滑过一抹暖色,“朕的伤势没有大碍,是朱将军伤得较重,因此朕才传召太医前来。”说着,他看向那两名太医,吩咐道:“朱将军此番勇猛杀敌、立下大功,尔等要尽心为他医治,务必使他早日康复。”

    太医们齐声应诺后,墨良浚让士兵领太医前去朱隐光的营帐,他接着挥退大帐中所有人,只剩下他与冬十一。

    两人数月不见,此刻相会,忍不住相拥在一起。

    “可是想我了?”他搂着她,眉眼染上浓浓的欢悦之色。

    以为他身受重伤,她千里迢迢赶来,结果发现他没什么大碍,她虽很高兴,但想起这一路她满怀担忧赶路的心情,便忍不住抱怨,“你这军中的人应当再多加训练才是,连个话都说不清楚。”

    听见她的埋怨,明白她先前定是很担心他,才会亲自前来,他脸上露出暖笑,哄道:“两军在交战之中,有些事情难免无法传达清楚。”

    她小心握起他受伤的手腕,问,“这是怎么受伤的?”

    “不小心被流箭所伤,不碍事。”他这话虽说得轻描淡写,但当时的情况其实十分危急,那箭朝他的头直射而来,情急之下他抬手阻挡,箭矢深深剌入他的手腕,让他这只手差点就废了。

    她从大安城一路快马赶来,花了十几天的时间,他的伤却还未恢复,可以想见这伤绝不像他所说的这么轻松,冬十一心疼的道:“你是主帅,应当坐镇在大帐里运筹帷幄,何必亲自到战场拚杀?”

    “就因为朕是主帅,才更应当一马当先,如此才能使将士用命,振奋军心、奋勇杀敌。看,这才不到几个月,朕便已攻下宫国的都城,很快就能拿下整个宫国,凯旋回朝。”

    数月来的相思之情令他再也忍不住,覆上她柔润的唇瓣,狠狠吻着她,似想将这几个月的思念全都倾注在这一吻上。

    她承接着他传递而来的浓烈情感,也热切的回应着他。

    半晌后,两人才喘息着分开,依偎在一块,叙说着分别这几个月来的事情。这时墨良浚忽然想起一事,“朕已命人擒住了宫维新,你想见他吗?”

    她摇头,“我与此人已无任何情分,无须再相见。”

    “那你希望朕怎么处置他?”

    她淡然道:“你觉得该怎么处置他,便怎么处置吧。”

    她曾爱过他,也曾恨过他,但现在她对他无爱也无恨,因为她过得很幸福,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去理会他。

    这一刻墨良浚明白,她的心里已完完全全不再对宫维新存有一丝的感情,他抱起她,大步往屏风后头的床榻走去。

    他再也克制不住体内汹涌躁动的情欲,数个月来的思念之情疯狂的叫嚣着,他想狠狠的占有她,以慰藉这些日子的相思之情。

    两个月后,宫国覆灭,墨良浚凯旋而归。

    科考订在三月二十二日举办,闱场里容纳了两千多名通过初阶考试之人,众多应试者花了五日的时间写完考题。

    术科的考试也在同一时段举办,分为武术、纺织、冶铁、木工、水利'数术等十几个科目。

    一个月后公布了榜单,分成甲乙丙三等,甲等最优,乙等次之,丙等再次之,录取者将依这等第分发任用,其余不在名单上的便是落榜了。

    因此一时之间有人喜、有人泣。

    此次参与应试的女子有十二人入榜,甲乙丙三等皆有,冬五列在乙等,她虽对这成绩不太满意,不过尚能接受。

    在公布成绩的翌日,墨良浚便宣布册立冬十一为皇后。

    朝堂之上众臣震惊,以为他要立男后,有大臣正想出言劝谏时,紧接着得知这冬十一竟是女扮男装,又掀起更大的哗然。

    不过无论如何,这总比陛下册立男后要好,也许众臣泰半皆是如此心思,竟也没人再反对,册立冬十一为后之事就这样拍板定案。

    不久,墨斯年也拐了凤玖回来,要迎娶她为王妃。

    许久不见的冬十一与凤玖一见面,两人相视而笑。

    “想当初我们初见时,我还持剑架在你的颈子上威胁你,没想到如今咱们竟要嫁给一对兄弟,成为妯娌。”凤玫有感而发。

    已恢复了女装的冬十一穿着一袭紫色衫裙,清雅而美丽,她弯唇浅笑道:“我还记得你与勤王初遇时还闹了个鸡飞狗跳,恨不得痛打他一顿,这会儿你竟要嫁给他了。”

    “是他一直缠着我,我烦不过,只好嫁了。”话虽是抱怨,但凤玖脸上漾着的却是羞喜之色。

    “倒是你,竟然要嫁给墨皇,成为皇后,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

    “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天。”冬十一眉眼弯弯,笑得很柔。

    这世上很多人的婚事都由不得自己做主,能嫁给自己心爱之人的少之又少,她何其有幸,遇到了深爱着她的人,更幸运的是她能与之相恋,进而结成眷侣。

    她爱着也被爱着,人生的路还很长,她会很珍惜的与他一起携手,看尽人生风光。

    墨氏兄弟一起走近心爱的女子身后,看见她们并肩坐在阳光中,脸上各自漾着柔暖的笑意,言笑晏晏,两人相视一眼,唇角也各自扬起一抹笑。

    此时风暖暖的吹过,让人心也暖暖的。

    尾声

    这天是立后大典,所有的仪式全都结束后,一干宫女、太监等全部退出新房,冬十一再也撑不住,毫无形象的倒在床榻上。

    “我的天啊,累死我了!”她的颈子被头上那重量非凡的华丽凤冠压得快断了,还有身上这一袭层层叠叠繁复精美的吉服也重死人了,将她的肩膀都快压垮了。

    墨良浚坐在床榻边宠溺的看着她。

    冬十一扯着他的衣袖,“快帮我把头上这个凶器拿下来。”

    他笑斥,“什么凶器,这可是皇后大婚才能戴的凤冠。”

    “我严重怀疑当初设计出这凤冠的人,极可能是想藉此压断皇后的颈子,好神不知鬼不觉的谋杀她。”冬十一揉着酸疼的颈子,嘟囔埋怨。

    “这凤冠做得如此华丽精致,是为了彰显皇后的尊贵美丽,却让你嫌弃成这样。”墨良浚抬手小心替她取下凤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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