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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思及此,他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梁德全见永璇在这种情况下非但毫无惧色,反而笑容满面,不禁一脸惊惶。

    “笑什么?”永璇眼中充满了轻狂笑意。“那一夜你和于大富一听保正来了,便狼狈地一前一后而逃,你不觉得那画面很好笑吗?”不从这件事说起,他如何拖延时间?

    梁德全脸上立时青一阵、白一阵。

    那一天,果然是这小子在背后搞鬼!他终于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梁德全,那天你连个谢字都没有就跑了,现在总该还我一个人情了吧?”永璇笑着讨起了人情。

    “你做梦,要讨人情下辈子去吧!”梁德全没好气地说。“好了,废话少说。现在你给大爷我乖乖地报上名号,你来于府生事又是为了什么?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他扬了扬手上的长鞭,威吓意味不言可喻。

    永璇并不在意,只是随口胡趋了两句,“我叫金永,只是个无名小卒,会来这于府就是看上这里有钱,想捞一票好作为跑路费。谁知,偷鸡不着蚀把米啊……”说到此,他还故作倒霉样。

    “真的只是这样?”梁德全双眼微斜,十分怀疑地望着他。

    “不然你以为我是什么人物?官府的人?”永璇故意露出一个嘲弄似的笑,笑得梁德全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不觉怒上心头。

    “金永,大爷警告你,少耍嘴皮子,否则你免不了要讨一顿打!”他大骂之余,也忍不住抱怨起于大富。自己费精神在这夜市这个臭小子,而他倒好,左拥右抱地睡他的大头党。

    “好、好……我不再提你这档子窝囊事。”永璇嘴里说不,但又顺势耍了梁德全一次。“那我们来谈一下女人好了。”

    “女人?”

    “不错,前两天我听到了一件有关你和一个女人的消息,有没有兴趣知道?”

    梁德全听得迷云满天,但心念一转,露出一脸邪笑。“金永,我很有兴趣。可我要告诉你,如果你以为跟我胡扯这些杂七杂八的,就能拖延时间等你那个逃走的同伙来救你。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永璇脸色微微一变,“我如何大错特错法?”他想起福样一逃出极乐楼时,于大富曾短暂离开了此楼大厅,难道福样已遭遇不测?!

    “告诉你也没关系。”梁德全露出一脸的无所谓,“你那个同伴一逃出极乐楼之后,于大富便假意让他逃走,然后再派人跟踪,等他回到你们的巢穴之后,再报官处理。这会儿,可能已经被当成江洋大盗关了起来,到时咱们再使些银子,让他们在牢里死得不明不白,那这件事就算了结了。”

    永璇恍然大悟,不禁心惊肉跳,听到梁德全十分得意地又说了——

    “怎样?我这个法子不错吧?”

    永璇眼中立时暴出一抹骇人的精光,“梁德全,你好歹毒呀!”

    梁德全不以为杵,反而得意的大笑。“金永,怎样?你还想和我‘聊聊’女人吗?”

    永璇压下怒火,不断告诉自己要相信福样,更要相信傅红瑛。他们一定会想办法突破一切难关的。

    这一想,他一颗沸腾的心立时安定了下来。

    “想啊!怎么不想?”他又恢复了吊儿朗当的模样。

    梁德全一阵惊疑,“好,那你就说来听听吧!”这个臭小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见他惶恐不安,也不见他哭爹喊娘地要自己饶他一命,反而闲情逸致地跟自己说起了女人?!

    “梁德全,我听说李兴的老婆是你害死的,此事当真?”永璇睨着他说出这件有关“女人”的事,套句他的话——他死也当个明白鬼。

    全梁德全脸色一下子变得修白,“臭小子,你在胡说人道什么?”

    “我胡说八道?”永璇冷哼一声,“梁德全,那天你们遗落在地上的那些假金饰,据我所知,那些就是陈氏所有,你敢说陈氏的死和你无关?”

    “你……你怎么知道那是她的?”梁德全更加惊骇。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不仅知道那是她的,还知道她是死于‘极乐符’。”永璇一下子全将事情摊了开来,因为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梁德全惊疑不定地问。“怎么知道她是被‘极乐符’害死的?”

    “哈!梁德全,听你这么说,那陈氏真是被你谋财害命啰?”永璇捉着他的语病,立时大作文章。

    “不是我!”梁德全大声喊冤,“她不是我害死的,她是自作自受!”

    “自作自受?!”

    “没错!”梁德全稍稍缓过神来,“坦白告诉你,那个陈氏看来贞节,可私底下却是个十足的骚货。”

    永璇心一惊。

    梁德全自吹自招地又说:“打从我第一次去跟她要债开始,这骚货就不断跟老子眉来眼去的,所以上门没几次,老子看她有几分姿色也就上了她的床,跟她胡天胡地了一阵。原本老子是因为要不到钱,才想说让她用身体来还,这样就不用再花钱上窑子。可没想到这个贱货看上我年轻力壮,在自动送上门来几次后,就拿出她的私房钱来讨好我。更让我想不到的是,那些金饰竟然跟那天杀的臭女人的妇德一样——都是假的!”

    “那她怎么会死在‘极乐符’之下?”永璇追问。

    “全怪那个女人太贪心了!”梁德全一脸鄙夷。“为了她给了我一些她的私房钱,也为助性,所以我曾给她吃过一次,可就这么一次她就上了瘾,三番两次的跟老子要。开玩笑,一张符连带解药要十两银子,十两银子耶,她把老子当凯子啊!”说到这里,他露出愤愤不平的神色。

    “所以你一气之下,就用‘极乐符’给她服下,却不给她解药?”

    “唉,臭小子,别以为聪明!”梁德全满脸怒气地骂道。“那是因为她以为‘极乐符’只是媚药,不知道服下之后要再服解药解毒。结果那一天,我又去她家讨债兼泄欲,结果一个不小心,怀里原本要卖钱的一张符竟让她给摸了去,隔没几个时辰,老子才知道怀里的符不见了,急忙去到她家一看,那个贱女人已经一命呜呼了。没办法,为了掩人耳目,老子便将她的衣襟割下,让人以为她是叫魂而死。”

    永璇心中惊奇不断,可是他除了怀疑这陈氏有可能是被梁德全诱拐之外,并不怀疑这事的真实性。

    不过,此刻若不是听梁德全说出这其中的曲折,只怕自己永远也查不清这案子了。

    “这下子你听明白了吧?”梁德全问道。“所以你下了地府,遇见那娘儿们,别忘了跟她说一声——活该!”

    永璇不禁气上心头,“梁德全,你的心肠也真够狠的。死者为大,你这样咒骂她,哪天等你下去,你就不怕她赏你个耳刮子?”

    梁德全被这话一吓,马上白了脸色,还忍不住望着周围打了个寒颤。

    “怎么?怕了?”永璇忍不住嘲弄了句。

    梁德全脸色从白转为红,“臭小子!要不是念在你曾救我一次,大爷我早就抽你一顿了。你再得寸进尺,拿大爷我穷开心,小心我手上的鞭子翻脸不认人!”

    “是!梁大爷……”永璇在耍弄嘴皮子之时,突然想起了于大富。这家伙怎么没在这里出现,难道他亲自对付福祥他们去了?“耶?咱们于大爷呢?怎么不见他的踪影?”他假装下经心的问。

    “怎么?有人还会想念我呀?”

    两人一听这声音,一齐望向已打开了的刑房门。

    “于爷。”梁德全恭敬地迎向站在门口的于大富。

    于大富十足威风地走了进来。“怎么样?梁德全,你都问出了些什么?”

    “于爷。”梁德全一脸馅媚地来到于大富的身边,“这小子叫金永,只是个不学无术的徐混,来咱府中只是想捞一票。”

    “就这样?”于大富面无表情地道。但滑头如梁德全者,当然看得出他眼中的怒气。

    “是……是的,于爷。”他已有挨骂的心理准备,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相信这自称金永的家伙真是如此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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