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连璧连连服了好几颗解毒的丸药,这才觉得好一些。

    欢喜不解:“先生你替沈少爷解毒,为何自己也要吃解毒的药丸呢?”

    连璧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道:“别管这么多,你按照我的方子去煎药,煎出两份,一份送给我,一份送给沈少爷。”

    “是。”

    欢喜正要出门,却听到连璧叫:“清荷那边谁看着?”

    欢喜道:“有团圆,还有独孤傲。“

    又是独孤傲?连璧一听到这个名字,浓墨般的眉就纠结在一起。

    他喜欢清静,这里本没有什么侍女,只有两个小子,本该胡姬花照顾的,她跑去哪里了?如果胡姬花不在,那也只有让独孤傲照看了。

    他坐在桌边,觉得神志有些昏沉,看来自己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运气,到底还是沾染了毒气。

    他端坐在榻上,闭目凝神,运行体内气息,努力将体内的余毒逼出来。但凡医者,多练习养生内功,他此时正是用内功把毒素往外逼出,只要出了皮肤就无大碍了。

    半个钟头之后,门外欢喜在敲门,连璧睁开了眼睛,看到自己五指末端都有黑气。

    取出了一根银针,将五指的末端都挑破,让那毒气出来,这时,他才开口:“进来把。“

    他呼了一口气,虽然方才有些凶险,好在吸入的毒素不多,凭借内功把毒素都逼出来了。

    汤药端过来了,连璧问:“清荷那边的端过去没有?“

    “已经送过去了。“

    “喝下了吗?“连璧又问。

    “是,独孤傲喂的。“

    连璧一听,心里又憋了一下。

    他喝过了汤药,觉得自己应该无碍了,他站起来时没想到依然脚底无力,差点往前掺倒。

    “先生!”欢喜大惊,饶是他反应再慢,现在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先生你是不是给他吸毒了?!”欢喜心痛极了,“为何这样做呢?先生的性命可是很珍贵的!”

    连璧严厉的看了他一眼:“别高声,也绝对不要让人知道。“

    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就连沈清荷都不可以知道!否则,让世人如何看待他们?

    欢喜还是心痛的不得了,撅着嘴巴,心里又不知道该怨恨谁。怨恨沈清荷吗?她又没想到自己会中毒。要怪就怪那个下毒的人!

    片刻之后,连璧来到了沈清荷所在的房间里。

    床/上的女子睡得很沉,现在没有说胡话,体温也很正常。

    独孤傲一直寸步不离,眼睛眨也不眨的守在旁边,脸上的关切显而易见。

    他眼神中的热情和光芒,让连璧看了心里很不舒服。

    “她没事,你可以先去休息一下。我看你们昨日连夜赶路,你应该很累了。“连璧对独孤傲说。

    独孤傲回头看他一眼,眼中精光乍现,起身,拱手对连璧道:“多谢先生救了清荷一命,我代清荷在此谢过!“

    连璧冷冷一笑:“清荷是我的学生,救她我责无旁贷,师徒之间,何须言谢?更不需要你来代她谢!“

    独孤傲弯唇一笑,笑得诡异:“先生是清荷的先生,也就是我独孤傲的先生,先生有令,我怎敢不从?我现在就去休息。“

    独孤傲转身离开了,回眸时眼中带着狡黠。

    连璧冷眸眯起,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之前不知道为何沈清荷能将独孤傲留在身边,如今一见,倒是明白了。这小子分明对清荷有企图,犹如一只搁在身边的白眼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扑过来。

    纤长的五指狠狠握拢,他不希望这样的男子陪在她的身边!

    “先生……“

    沈清荷醒了,第一眼就看见连璧,她的目光环视着周围,这房间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

    “这是哪里?“她错愕的问。

    “我的房间。“连璧坐到她的床边。

    沈清荷愣了一下,顿时意识到自己躺的是先生的床,不由得有些异样。

    她想要起来,却被连璧按住了手:“别动,你伤口没好,要好好的养着。“

    “可是我若是占了先生的床,先生睡哪里?“清荷急道。

    “书房有床,我没有关系。“

    沈清荷这才安心的躺下,看着身旁人白衣胜雪,她莫名的觉得很安心,仿佛那些纷争与她无关,她躺在他的身边,管它外面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她都能安之若泰。

    房间飘荡着淡淡的沉香味道,混合着些许的墨香,这气味让她觉得很安全,很舒畅。

    连璧静静的坐在她身边,没有说话,看着她再次安然的合上了眼睛,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夜色渐渐降临,窗外凉风习习。有些奇怪,本该回来的人却没有回来,院落显得分外的清冷。

    独孤傲休息了一阵之后,又来看过沈清荷两次,见她一直在沉睡,不好打扰,也不方便在连璧的房间里久呆,索性还是回去休息。

    半夜时,欢喜揉着眼睛出来上茅房,看到先生在房里写字,赶紧找了件披风给他送了过去。

    欢喜劝道:“天气凉呢,书房的被子我都铺好了,先生怎的还不去休息?“

    连璧没有抬头,道:“我不累,你去睡把。“

    欢喜真想跳脚,还不累呢,都中毒还不累?这样守着沈少爷是要闹哪样?

    “那……我来守着沈少爷把?“欢喜自告奋勇应下这个苦差事。

    连璧瞅了他一眼:“看你上下眼皮打架,若是你来守,清荷半夜要水喝怕是都没人应一声。你去吧。”

    欢喜听他正说到自己心坎里去,挠挠头讪讪的回屋去了。

    欢喜走后,连璧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他一双亮若星辰般的凤眸盯着那东西仔仔细细的看,那是从沈清荷肩头取出的箭头和箭柄。

    他将箭头和箭柄拼在一起,就是一只完整的箭。

    这箭,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也没有任何文字和标记。

    但是……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那光滑如银的箭锋处,这样锋利,坚硬的材质,民间是不可能有的,只能……出自官家……

    他目光毒辣,眸光如炬,见过多少东西,多少世面,这样的材质,这样的箭功,这样的阵势和速度……

    这样的杀手,是杀手,又不是杀手……

    因为,他们必定出自——军队!

    而且出自训练有素的箭兵营!

    思绪飞转,沈清荷身为一个普通商贾,同军队没有任何交集,也不可能有仇怨。如今,最恨清荷的就只有齐钰一个,难道说……他用钱买通了军队的长官,让他派人刺杀清荷?

    看起来最有可能的结论,往往就是问题的答案。

    连璧凤眸之中透出冷厉之色,双手握成了拳头。没想到,这齐钰,势力竟已经牵扯到官家,军队里去了!

    清荷同这样一个人斗,该是有多么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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