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府。

    一早醒来,齐钰觉得有些心神不定,他脑海中还思忖着私盐的事情,货已经安全运出了,并没有发现最近沈清荷有什么行动,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正沉吟着,门外丫鬟凤儿已经托着早茶送了过来。

    他接过了早茶,抿了一口,无意间抬头,看到凤儿那张脸,顿时惊了一下……

    “沈清荷……”

    他手上一松,“哗啦”一声,杯盏响亮的摔到地上,热茶泼了一地。

    凤儿吃了一惊,赶紧去收拾。

    齐钰心神不宁,看到这凤儿,仿佛看到沈清荷就在眼前,斥道:“罢了,不吃茶了,我出去走走!”

    “爷——,爷——,大事不好了——”

    一个府里的奴才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跪倒在他跟前,齐钰恼怒的踹了他一脚:“一大早的,叫什么魂!有什么事不能好好的说!”

    奴才瞪圆了眼睛,支吾着:“爷……大事不好……真的大事不好……事发了……”

    “什么事发?”齐钰暗自心惊,却暗暗的期望不是他想的那件事。

    “我们发往浔阳的货被盐政司吴大人缴获了!”

    登时,一个天旋地转,齐钰要站起来,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凤儿急忙去扶住他。

    “滚!”齐钰狠狠一推,一步上前紧紧攥着奴才的领口子,逼视着他的眼:“你说的是真的?!”

    那奴才叫道:“千真万确,齐三已经被关起来了!盐政司的人派了人来通知的!”

    齐钰额上冒出冷涔涔的汗,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心里仿佛空了一片一般。

    怎么会是这样?

    这般船走过好几次,每次都没事……

    无缘无故的怎么会……

    他的脑海中似乎浮现出沈清荷的那句话:“夜路走多了不小心就会遇到鬼。你的大买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你引来麻烦……”

    难道真的是她?真的又是她?

    “哗啦啦……”齐钰挥手一扫,桌上的杯盘全部摔落到地上,碎成了粉末。

    “阴魂不散,阴魂不散啊……”他眼中透出冷厉的光芒,“沈清荷,我早就该杀了你!早就不该心慈手软,留下你当真就是一个祸害!”

    这一次,想要脱罪可不是那么容易!这次不是缴纳上供凌锦,不可能拿齐三抵罪。何况,这次办事的是盐政司的吴墨,吴墨那个人出了名的厉害,岂是那么好糊弄的?

    “爷,怎么办……”

    齐钰思绪飞转,陡然拔腿就走,吩咐道:“若是有人问起我,就说我去附近城镇贩货去了,过几日才回来!”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他还是先去避一下风声的好!

    他赶紧去卧房里,打开了秘密的抽屉,拿了一些银票和银子揣进怀里。转身,就往马厩飞快的去了,牵了他平常的爱驹,想了想,翻身上马,从后门出去了。

    府里的奴才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到自家主人匆匆的起码从后门这边来了,赶紧给他开了门。

    然而,就在打开的门的这一刹那,齐钰呆住了。

    看着眼前这一幕,他蓦然瞪大了眼睛,喉头上下滑动,汗从额头上,一直沿着脖子流下来。

    官兵已经密密麻麻的围了起来,站在为首的,不就是盐政司吴墨?

    在吴墨的身边,还立着一匹高头白马,马上一个青衣少年,只见她面色如玉,俊美中透着几抹阴柔,此时此刻,一双如水般的眸子却散发出冰冷的厉色。

    她,就是沈清荷!

    他就知道,一定是她捣的鬼!她说,最毒妇人心,他现在终于信了!

    “齐钰,你还想跑吗?束手就擒吧!”吴墨骑在马上,拉着马绳冷冷道。

    “那是齐三做的,我没有做!什么都没做!”齐钰怒吼出来。

    沈清荷冷冷勾唇:“还想故伎重施?你以为他是来福吗?跟了你这么多年,他如何不清楚你的为人?齐三早已什么都说了,他岂肯帮你担当这杀头重罪!”

    齐钰一听,张了张嘴巴,半天合不拢嘴。

    “还等什么!把人拿下!”吴墨一声令下,士兵们立即上前,如狼似虎,几下就将齐钰捆住。

    “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我同京城的卢都尉是朋友,我在京城还认识很多高官呢!吴墨,你敢动我?你敢动我,我让你盐政司长都做不成!”

    吴墨冷冷一笑:“你也知道这里不是京城?卢都尉可不在凌州。你贩卖私盐,那是杀头的罪,到如今,谁也救你不得!”

    他不再理会齐钰,转头看着齐府,呵斥道:“把齐府的涉案人员全部关押,将齐府——封府!”

    封府!

    此时,赶到门口的许氏听到这两个字,顿时腿下一软,瘫倒在地上。

    “夫人……”丫鬟急忙扶住她。

    许氏抬头,看到那双锋利如刀芒的眼睛,那是谁?那个人的脸好熟悉。

    她认出来时,蓦然惊的目瞪口呆,沈清荷……

    她居然是沈清荷……

    沈清荷冷冷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低斥一声:“驾!”

    “你这个狐狸精——”许氏认出了她,顿时变了脸色,嘶声力竭的叫骂出来,哭喊着捶着地面,“都是你这个狐狸精,扫把星害的我儿——,你这个妖孽,你为何不早死——”

    听到她这无耻的叫骂,沈清荷本想走,这下倒是不走了,她翻身下马,走到了许氏的跟前。

    看着这个无耻的女人,当初巴结沈府的,她就是那个始作俑者。一切一切的贪婪和罪恶的根源,都来自于这个女人!

    “许氏……”沈清荷开口。

    “你……你居然敢这样叫我!你这个下堂妇,你这个弃妇,你怎敢这样对我齐家——”许氏泼妇一般叫骂起来。

    沈清荷冷冷一笑:“头上三尺有神明!你当初第一日进入我们沈府的时候,心里打的是个什么主意,只有你自己清楚!我曾经对着父亲沈亭山的牌位发誓,你齐家夺走的,我要一个子一个子要回来!你齐家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要加倍的还回去!你齐家今日的下场,不要怪我,怪只怪,你们当初那无耻的所作所为!我沈清荷,不欠你们齐家什么!你给我记住了!今日,我在这里祝你,长寿百岁,儿孙满堂!哈哈……”

    说罢,她转身拂袖而去。

    许氏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喃喃念着:“长寿百岁,儿孙满堂……”她儿子都快没了,她还祝她儿孙满堂……

    “天啦!你怎么不长眼睛,不把这个妖孽收了呀!”她捶着地面歇斯底里的哭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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