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醒来,门外已是日上三竿,昨夜一场夜雨,今日倒是放晴了。冬日的太阳,尤其显得暖融融的。

    沈清荷动了动,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两/腿之间更是又酸又痛,她才要起来,一只有力的手臂却搭在她的肩头。

    她一动,他的手臂就收紧了,强壮有力的手臂将她牢牢的困在他的怀抱中。

    “醒了?”他模模糊糊的呢喃了一句,似乎还在梦中呢。

    在这样一个安静的早晨躺在男子的怀里醒来,此情此景,禁不住让她脸上绯红,心慌如鼓点。

    “恩。”

    她伸手想要找自己的衣服,奈何昨日那衣服早已被他睡在了身下,其他的衣服又远在椅子之上。

    她悄悄伸手,摸索了一下自己的中衣,的确是被他睡在身下了,扯了扯,扯出了一点来,又扯了扯,却扯不动了。

    一只大手裹住了她扯衣服的小手,他戏谑的吹气在她耳畔:“想逃跑了?”

    “我……没有……”她满脸通红,他怎么说这样的话,可是内心,她真的是有种想逃离犯罪现场的感觉。昨晚如果不是她,或许不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看你有没有说谎,摸摸你心口就知道了。”他的话继续不正经,手已经是顺着她光滑的手臂滑到了她柔软的山丘上,略微用力的覆了上去。

    夜晚半梦半醒之际也就罢了,这大白天的,她羞的无地自容,赶紧去抓他作乱的手。

    “萧乾!”她有些气恼的念出了他的名字。

    “嗯?”他发出浓重的鼻音,又自顾说道,“果然跟昨晚的手感一样好,一样大,真的不是在做梦……”

    “你……”他手心粗砺的摩挲,让她连发出声音都显得绵软软的,“你……别胡闹……起来啦……”

    “我再温习一下……”他拨过她的脑袋,对准了她芬芳的红唇吻了下去,呢喃说道,“熟能生巧……”

    他正要作威作福之时,突然院子外面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可恶!哪个兔崽子!“萧乾恼怒的骂道。

    沈清荷急忙推开他,趁机将那件中衣披在肩头,一咕噜爬起来,就是起来的时候腿还是有些酸软。

    她抱着衣服去了屏风后面,萧乾靠在床头,双手叠在脑后,禁不住遗憾的叫道:“清荷,就在这里穿嘛!”干嘛要躲在后面去穿呢,白白丢失了他的福利呀!

    沈清荷一边在屏风后穿衣服,一边跺脚,真是个坏蛋!大坏蛋!昨晚看他还老老实实的,今天就恢复本性了。

    院子外的敲门声越发急促,萧乾一咕噜起来,很快穿戴整齐了,这时,沈清荷才松松的挽了发髻从屏风后面出来。

    萧乾看着她暧/昧的笑,沈清荷咬着下唇,赌气不理他。

    他拉过她的手,摸了摸她的脖颈,道:“你看这脖子上的痕迹,果然能逃得过别人的眼睛?”

    “什么?什么痕迹?”沈清荷大惊失色,赶紧对着镜子去看,仔细看去,那脖子上哪有痕迹,有痕迹也是在胸口。她娇嗔的瞪了萧乾一眼,他在一边直笑得打跌。

    临出门时,沈清荷特意将床铺上收拾了一下,当看到雪白的床单上那抹殷红时,情不自禁红了脸。

    赶紧拿了东西挡住,将床铺收拾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毕竟她和萧乾还没成亲,到底是有些心虚的。

    院子门开了,南月儿看到沈清荷一下子扑了过来,上上下下的看她:“小姐,你没事吧?”

    沈清荷很高兴看到她安然无恙,摇了摇头,道:“放心,我没事。”

    这时,站在南月儿身后的大汉目瞪口呆的看着沈清荷:“大嫂?你也在?”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东山时同他们住一个院子的赵海。

    赵海腰大膀圆,一双虎眼瞪得大大,盯着沈清荷看。

    南月儿听的一头雾水,大嫂?

    沈清荷面红耳赤没有作声。

    萧乾笑道:“是,她的确也在这里。东山时候没办喜酒,很快你就有喜酒喝了。”

    “什么?”南月儿瞪得眼睛大大的看着沈清荷,“小姐,你要嫁人了?怎么连我都不知道?”

    沈清荷悄悄用力踩了萧乾一脚,对他们二人说:“进来,谈正经事吧,别听他胡说八道。”

    一行人进了屋子,在赵海的身后还有四个黑衣的汉子,个个身形彪悍,腰阔膀圆。

    因边关危机已解,晨国早已退兵。吴笙听闻京城情况紧急,早已星夜带着心腹二十多人赶到了京城郊外。现在吴笙就在守备军中活动,萧乾则随身带着赵海办事。

    几人在小院中围圆而坐,几个黑衣汉子在院子四面守着。

    “吴笙军师说,屯兵玉安城的宋大将军计划开始起拔了,可能是为了景见越登基的事情,计划向京城进发了。”

    赵海带来了这个重要的消息。

    萧乾大吃一惊,眯眼道:“这么说,我们的计划要加紧了。”要知道,宋大将军手下将近二十万兵马,来势汹汹,对他们很不利。

    “没错,怕是要紧锣密鼓进行了。”赵海道,“如果正面冲突,恐怕血流成河,届时京城说不定都会毁于一旦。”

    南月儿虽然坐在一边,还是一头雾水,什么计划,怎么她还是听不明白啊。

    沈清荷轻声道:“要让连先生知道我们已经拿到虎符了,然后促使景见越逼宫。”

    “逼宫?”赵海大吃一惊,“景见越好端端的为何要逼宫?他现在怕是已经等着登基呢。”

    “倘若景见宸出现在皇宫里,你觉得他不会逼宫吗?”沈清荷冷冷一笑,“以他的性子,我觉得他会这么做。倘若他一直安静,我们如何动手除掉他?倘若我们擅自动手,那可是出师无名。”

    “但是如果他不逼宫呢?”萧乾又问。

    “那就让一个人促使他去逼宫。”沈清荷说,“我早已将我们的计划告知连先生。这件事恐怕他最适合去做,我们都做不到。唯有他,才有可能接近皇宫里头的人,将我们这边的消息传进去,也唯有他,可以掌握景见越的动静。”

    萧乾心里听着有些不满,但是此时此刻,的确需要一个可以沟通宫廷内外的人,那个人还非常的重要,非最信任的人不可。最适合的人选,大约也只有连璧了。

    沈清荷对萧乾说:“你将独孤傲找过来,我让他跟着连先生,适当的时候助他一臂之力。我此时不适合出面,因为……恐怕谢府的人明里暗里都在寻我。”

    “小姐,他们寻你做什么?”南月儿好奇的问。

    沈清荷勾唇冷笑:“杀了我,为他的宝贝孙子谢荣复仇。”

    南月儿大惊:“你说荣公子他……”

    “没死,残废而已。”

    南月儿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以谢府的势力,还不让他们偿命?

    萧乾并不在意谢荣怎样,他在意的是他居然忘了除了连璧,沈清荷身边还有一个独孤傲。

    那时的场景他记忆犹新,当时她拨开了他的手指,跟着一个俊俏的紫衣男子上了马,飞驰而去,现在想起,心里犹如一根刺一般。

    虽然沈清荷现在是他的,可是那两个家伙难保不会撬墙角,他要当心了。

    他旁若无人的揽着沈清荷的肩头,亲密的说:“饿了吗?我去给你买万宝楼的馄炖?”

    对面一圈人瞪着眼看着,沈清荷禁不住微恼,嗔他:“别闹。”

    萧乾哪里理会,几乎贴着她的脑袋,对赵海说:“去,买万宝楼的馄炖,包子馒头,汤包儿,多来几份,这里人多,咱们一块儿吃!”

    赵海肉麻的不行,急忙站起来,说:“好,我这就去!”

    沈清荷推开他的脸,对赵海说:“赶紧派人去通知住在华福客栈的独孤先生,让他带着所有东西跟连星一起都到这里来。”

    谢府知道他们在华福客栈,此时此刻,那客栈最是危险。

    “是是是,嫂子的吩咐一定办到!”说着赵海就往外走,一不小心就给树干撞了头,揉着脑袋讪笑着出去了。

    这些突如其来的变化真是让南月儿适应不良啊,昨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一早醒来就睡在柴房里,有人恶狠狠的过来开门,对她说,你的祸事来了!她还没怎么明白,才踏出了柴房的门又被黑衣人掳走到了这里。幸亏小姐也在这里,可是到底是什么祸事呢?

    现在听小姐说,才知道原来是谢荣被打残了,至于谁打残的,显而易见,就是眼前的这位萧公子了。

    让她更加不适应的是,在这里,萧公子对小姐十分亲密,还旁若无人,原来是没这样的呀。萧公子的手下叫小姐大嫂,也让她摸不着头脑,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小姐一定已经认定了萧公子做未来夫婿了。

    她不知道该开心好,还是伤心好。待会独孤公子就要来了,他真来了,可该怎么想呢?看到此情此景,他该不会愁死了吧?

    “唉!”南月儿心事重重的叹了口气。

    “月儿,怎么了?”沈清荷在桌前写信,是打算交给连璧的。

    “小姐……”她有些说不出口,还是说了,“独孤公子喜欢你,你知道吗?”

    沈清荷手中的笔一顿,沉吟了片刻,问:“那又如何?”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如果说连璧的喜欢是沉默的内敛的,独孤傲的喜欢那是付诸行动的,无时无刻细致若微的关心,事事为她考虑,殚精竭力为她做事。如果一个男子不喜欢你,怎么可以做到这些?

    当初他让她跳凌波舞的时候,她就已经有所感觉了。

    她早已察觉,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南月儿吃惊的微微张开了嘴,这么说,小姐一直都是知道的!她太震惊了。

    “小姐如今选了萧公子,可对独孤先生如何交代呢?”

    “交代?”沈清荷抬起了脸,一双清水明眸略带歉意,“我无法交代,一个女子只能有一个夫君,我只能对他心存歉意,他的确待我很好。”

    “唉!”南月儿又叹了一口气,“可怜的独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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