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傲站在队伍里,禁不住心焦,火光对面,景见宸似乎没有要走的迹象。

    这可怎么办?如果景见宸出事,一切都功亏一篑了。

    可是现在中间有火海隔着,景见越也无法冒险跨过火海去抓他们。

    景见越眯起眼睛,灵机一动,命令道:“用火箭射他们头顶上的房梁!”

    这样的话,不费力气,他们就可以葬身火海!

    头顶的房梁是木质结构,见火就着,眼看着那房梁烧成黑炭,就要塌落下来的趋势。

    皇后看着屋顶,顿时脸色变得惨白,急切的催促:“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景见宸想不到大哥如此毒辣,看看旁边的窗子。

    独孤傲知道他可能想从窗子出来,迅速的溜到了窗子外面,“砰”的一下子撞开了窗子,叫道:“皇子快过来!”

    景见宸见到是一张熟悉的脸,立即大喜。

    赶紧扶着皇后在剩余几名黑衣人的护卫下,从窗子里快速的翻了过来。

    独孤傲身边带着几十人的护卫队,都是连府的人。虽然人少,可是个个都是精英,以一挡百。

    景见越大惊失色:“你们反了吗?”

    独孤傲冷笑:“我们从来就不是跟你姓的!”

    “走!”几十人护着皇后皇子迅速的逃走。

    “追!”景见越怒火中烧,该死的,这个连璧,原来真是心怀鬼胎,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带了人拔腿就追。

    那边,连璧已经带了人,命手下私兵暗卫分为两拨,一边去阻截景见越,一边去打开南门,迎接萧乾进宫。

    他掐指一算,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他应该到了。”

    独孤傲带着景见宸逃到了一处宫门前,见身后的人紧追不舍,他一声呵道:“上弓弩!”

    一排护卫立即半蹲在地上,对着来人一顿乱射,追来的人没有防卫,被迎面而来的弓弩射得如同刺猬一般。

    看着倒了一大排人,景见越真是又气又急,他再也想不到,关键时刻,居然是连璧的人在捣鬼,气死他了!当初,他还真的当他是投诚了。

    独孤傲立即带着皇后和景见宸往南门去了。

    快到南门的时候,只见一个银甲白马的头领迎了过来,那头领看到他们立即吩咐身边的人,道:“给两匹马!”

    景见宸定睛一看,只见那头领墨发玉颜,风度翩翩,原来是连璧,顿时大喜过望。

    他同皇后各自上马。

    突然,南门“轰然”大开,仿佛千军万马闯了进来。

    景见宸吃了一惊,仔细一看,原来是萧乾!

    只见他身披金甲,手握长剑,金盔乌发,双目炯炯好似星辰,有如天神一般从天而降。

    “殿下!”萧乾喊道。

    此时此刻,景见宸无法形容心里的狂喜。他走在马上,挺直了腰杆,轻蔑的傲视着追赶而来的景见越。

    此时此刻,在他的身后有十几万大军,他怕什么?

    等到景见越追过来的时候,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老二身后黑压压的人马,还有那如武神临世的萧乾。

    萧乾是什么人?他于万军之中能取人头颅,战的胡虏心惊胆裂……

    他看着萧乾,看着连璧,看着那个桃花眼的小厮,看着志得意满的皇后,和满眼快意的景见宸……

    他终于明白了,他中计了!

    以为可以瓮中捉鳖,原来,那只鳖,就是他自己啊!

    景见越脚下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捉住景见越的!赏金千两!”景见宸扬起手臂,一声令下。

    身后,万千兵马呼应,如同雷鸣。

    这一晚,变成了景见越一生的噩梦。

    凌晨时,天色刚刚发白,他被推入黑暗的天牢之中,这里黑乎乎的,安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到,只关着他一个人。

    他颓然的靠在墙边,披散的长发遮住了半边脸,他已被摘去了金冠,脱去了锦袍,从天之骄子变成了阶下囚。

    可是,他想不通,为什么会落到如此境地,明明他比景见宸聪明,比他果断,比他勇敢,为什么?

    他想不通,为什么?

    为什么连璧要背叛他?他明明都已经和宋蕊订立婚盟了,他难道不怕遭人唾弃吗?

    为什么萧乾要帮景见宸?那臭小子明明那么柔弱!

    是谁?

    这个计谋的始作俑者到底是谁?

    他总觉得这背后有一只手,暗暗的将这些线索组织起来,达到最终的目的。

    这就是他最难以相通的地方。

    那背后的手,是谁?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皇子景见越谋权篡位,逼宫杀人,荼毒生灵,即日赐以鸩酒!景见越府中诸人,协同作恶者斩立决,无关人等贬为庶民,终生不能入官籍!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二皇子景见宸仁德聪慧,秉性纯良,即日传皇帝位,望今后体恤苍生百姓,勤政爱民,扬我大国国威,惠泽百姓苍生!钦此!”

    两封诏书第二天一大早便颁布下来,昭告天下。

    景见宸即位,大赦天下,当然,除了景见越和他的党羽外。

    昨夜大皇子逼宫的消息,震惊了整个朝野和整个京城,很快又传到了全国,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所有的朝臣皆是震惊,一想到大皇子大婚之时,自己的礼单还在那儿,禁不纂身战栗,连腿儿都不能站直。

    国,不能一日无君。

    此时,皇上依然在病中,九五至尊的位子上,坐着的是景见宸。

    他一张华贵而英俊的脸庞上,满脸的肃穆,比从前更加多了几分身为帝王的尊严。

    他的头上戴着的是九重璎珞的帝冠,身上穿的是九条五爪金龙盘踞的龙袍,脚上踏的是龙飞九天的龙靴。

    坐在那里,豁然一番天子气象,仿佛他天生便是做天子的材料。

    他傲视宝座之下的所有人,袍袖内的双手禁不住颤抖,他真的活下来了!他真的成了皇帝!原本以为不可以的,原本以为做不到的,一切都成了真的!

    那些逃亡生活仿佛就在昨天,如同噩梦一般,却历历在目。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张眉目若画清雅如莲的脸,他突然好想念好想念她,他此时此刻真想抱着她哭一场,告诉她自己现在有多么的高兴。

    原来,他真的可以做皇帝,真的可以成为最后的赢家!

    连相傲然站在群臣之首,他是功臣。如果没有连府的兵马,皇后和景见宸可谓是生死难料。

    身后的群臣一个个窃窃私语,都说着连相当真是老谋深算,棋高一着,原来投诚是假,背后插刀是真。

    站在连相身边的连璧,更是引来朝臣的议论。

    所谓虎父无犬子,果然也是个极厉害的!这次解除国家之乱,真是四两拨千斤的手法。这番筹划,真是用了最少的人马,获得了最大的利益。

    景见宸微微蹙眉,看着连相,问:“此时,宋将军怕是带着兵马,离京城不远了,连相有何对策?”

    景见越关进了天牢,现在最大的麻烦就是宋将军和他的二十万兵马。很快,他就要兵临城下了。

    连宗远微微蹙眉,看了看旁边的连璧,对皇帝说:“陛下,听听子衿是怎么说的吧。”

    他如今只想退休,将位子传给儿子,什么事都往连璧的身上推。

    在朝臣的眼里,连璧俨然已经算得上是小连相了。

    连璧略思索几秒,说:“三招即可。第一招,景见越的鸩酒即刻便赐下,那么虽然他二十万人马到来,但是已经没了指望,气势定然没了一半。”

    景见宸点头。

    连璧又说:“此时此刻,皇上已经登基,宋将军起兵就是造反。可是他的家族人口都在京城,皇上不如将宋夫人和宋家子女请入皇宫做客。这是第二招。”

    他禁不住想起了宋蕊,自己有愧于她。

    景见宸眼中露出赞许之色,又问:“那第三招呢?”

    连璧勾唇一笑:“第三招,找一个说客,讲明皇上的条件和优待,游说宋将军,便可以兵不血刃了,宋将军如果被说服,便再来一个杯酒释兵权,拿走他手里的兵符即可。”

    景见宸挑眉:“那么,谁来担任这个说客?”

    连璧道:“最合适的人,莫过于萧乾。”

    一听这个名字,景见宸蹙眉:“可是……”萧乾是他的靠山,如果萧乾出事,那他这大隋江山可就岌岌可危了。他才当帝王,怎么能拿手足肱股去冒险?

    一旦宋将军杀了萧乾,那么萧乾手下的守备军兵马又能有谁来调遣?宋将军打了进来,又有谁能够抵御?

    萧乾可谓是棋盘上的车,横扫天下,不可或缺啊。

    连璧看出他的顾虑:“皇上难道忘记了?当初大皇子八度围追堵截,都没能杀掉萧乾,他还是护着你回到京城,难道,到了宋军里头,他就有去无回了么?何况,萧乾是出了名的万人敌,千军万马之中也能来去自如,我看陛下当真是多虑了。最重要的是,宋将军自视英雄,所谓英雄惜英雄,萧将军前去,反而是最安全的。”

    景见宸听罢,觉得这番话很有道理,于是点了点头:“好,那就让萧乾去。”

    (作者菌写文写到吐血,也没半个人出来冒泡啊!沈清荷跳出来说:作者菌,你真系个苦命的娃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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