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璧的计划成功,景见宸大喜过望,因为萧乾不但成功的说服了宋霖,还得到了他二十万大军的虎符,更加重要的是,萧乾直接将三十五万大军的两枚虎符全部交还给了景见宸。

    开始景见宸还很担心,怕他攥着虎符不还,如今证明他选择的人到底还是没错的,一时间,龙心大悦。

    圣旨下来,连璧官拜“太傅”,正一品大臣,辅佐皇帝政事。连宗远大喜,要知道年纪这么轻能够担任太傅的,历来能有几个?至少三朝以来,是第一人。

    萧乾官拜“虎威大将军”,封“一品忠武侯”。虽然萧乾交还了虎符,那是证明了他的忠心。但是现在景见宸能够相信的人,也唯有萧乾而已。所以,十五万大军的虎符依然交还给他。另外二十万大军分别分成了几个队伍,交给其余的各大将军调遣。此时,在军权之中,萧乾依然是一人独大。

    连宗远还是担任相国,不过他手中的权利已经开始渐渐虚化,因为不少权利都已经移交给了连璧。他开始有归隐山林的打算了。何况,现在的惺帝不是老皇帝,到底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只要儿子受到重用就行了。

    还有独孤傲,他就在皇宫之围时亮了一个相,给皇后和景见宸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一定要封给他一个三品都督,他只有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大皇子府里的人,帮凶全部被处斩。至于才进门的新娘子,一样受到了牵连。老太傅已经被年轻的新太傅取代,没了脸,只好卸甲归田回去种菜,临走时也带上了自己被贬为庶民的女儿赵司颜。反正大家都是庶民了,倒是也没什么关系。

    惨的是谢珍,景见宸每每想起当初在谢府时所受的委屈,就气不打一处来,同时,他也想替沈清荷出口气。

    谢家本是世袭国公,景见宸在朝会上不经意的提了一句,问谢家是第几代世袭了,懂得察言观色的大臣立即进言,说谢家都世袭到了第七代了,不能再白吃国家俸禄了,建议取消这个世袭,何况,谢珍还是景见越的妾,说不定就有勾结。

    景见宸立即准了,当即,一道圣旨下来,谢国公府,国公牌子摘了,国公府的服饰也被收回去了。还有人翻出来,谢家有些贪赃枉法的罪行,景见宸干脆叫去收牌子的人,顺便抄些家产过来。

    一时间,累世豪门如山崩塌,树倒猢狲散。谢家的两个儿子本来在吏部任不大不小的官员,如今吏部尚书为了将功赎罪,生怕景见宸提起他给景见越送大礼的事儿,赶紧的把两个谢家人找了借口罪责开除了,还特地将这件事上报到皇帝那儿。皇帝高兴了,吏部尚书总算松了一口气。

    国公府门口,鎏金的牌子已经被拆下来了,依然是朱门白墙,可是给人的感觉却同往日完全两样。

    没了国公府的威风八面,多的是门可罗雀的惨淡凄凉。

    一台华丽的轿子落在国公府的门口,一个披着雪白貂裘的妙龄女子抱着手炉走了下来,在轿子后面跟着一匹白马,白马上翻身下来一个身着金边玄衣的英俊青年,紧紧的护在女子的身后,看她的眼神温暖而宠溺。

    徐家媳妇正好探出头来,惊愕的看着那华丽的轿子,当她看到那轿子旁边的女子时,双眸仿佛瞪圆了一般。

    那女子一如当初第一次进国公府一般,头上戴着华丽炫目的白石头面,身着月白缎底梅花图案的锦衣,配着清丽绝艳的容颜,当真是令人眼睛都看不过来。

    她一如当初般优雅美丽,可是今日的国公府却早已不是当日的国公府了。

    “喂,快点给我们结钱啊,我们要走了!”几个奴才围在徐家媳妇的周围催促着。

    徐家媳妇急忙将手里方才好容易数出来的钱分发给各人,一个个奴才背着包裹头也不回的走了。

    当徐家媳妇抬起头的时候,沈清荷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我见见谢瑞。”她平静的说。

    她并没有再叫他外祖父,徐家媳妇也知道其中的缘由,自从那件事之后,还能叫外祖父吗?天底下有这样狠辣的外祖父吗?

    想起那件事自己也有参与,徐家媳妇面色有愧,低头说:“表姑娘稍等……”

    沈清荷冷冷道:“别叫我表姑娘,我不是这里的表姑娘。”

    徐家媳妇面色尴尬,道:“好的,沈姑娘,我去通报一声,看太爷是否有空。”

    沈清荷轻轻颔首。

    不是有没有空,是敢不敢见?愿不愿见吧?

    萧乾立在她的身后,微微蹙起浓眉,道:“何必见他?那可不是好人。他若知道你是来看他笑话的,肯定不愿意见你的。”

    沈清荷瞥了他一眼,勾唇微微笑道:“我不是来看他的,我是过来看暖暖的。”

    “暖暖?”萧乾疑惑。

    “恩。”沈清荷不说话了。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听说她爹被免官,谢家又被抄,不知道她现在可还好。

    不一会儿,徐家媳妇出来了,道:“太爷让你进听雪轩见他。”

    沈清荷走了进去,萧乾跟在后面。

    “这位是?”徐家媳妇疑惑要不要阻拦这个看起来又威风又贵气的男子。

    “在下萧乾。”

    萧乾报了姓名,唬了她一跳,这个时候,谁不知道萧乾的名字,仅凭一人之力空手降伏二十万大军,年仅二十五岁封了一品忠武侯。

    “是侯爷?”虽然听说萧乾年轻,但是徐家媳妇也不敢置信他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萧乾微微点头。

    “嚯!贵客贵客,请进请进!”徐家媳妇急忙低下头。沈清荷也就罢了,这位可是大隋朝最大的贵客,怎敢阻拦。

    只是,她瞧出这贵客同沈清荷之间密切的联系,他们是什么关系呢?

    徐家媳妇正揣度着,却从后面看到萧乾的手虚虚的搁在沈清荷的腰上,旁人虽然没看见,她从背后却看得一清二楚。

    她吃惊的张大了嘴巴,瞅着这位贵客对表小姐宠溺的劲儿,莫非……这位是表小姐的未来夫婿?这表小姐,命也太好了吧!商贾之女,能嫁入炙手可热的一等侯爷,那可是……前世积福呀!

    听雪轩内,谢瑞面无表情的坐着,听雪轩里空无一人,看得出从前的古董珍玩已经少了很多,只摆了几个不值钱的花瓶应景,抄家之后,谢家也就剩下这座空空的老宅了。

    他穿着往年的半旧深蓝色锦袄,貂皮领子簇拥在领口,手里端着他最爱的缠枝莲青瓷盏,不紧不慢的喝茶。

    经过这次事情,他脸上的沟壑明显又加深了许多。

    他没想到沈清荷会来,也没想到经历那件事以后,她还敢来,既然她有这个勇气,为何不见?难道他还怕了自己的外孙女不成?

    抬头时,沈清荷来了,谢瑞抬头扫过她和她身后的年轻男子。

    她一如从前一般,秀丽清雅,穿着也如从前般华丽,看来她私自离开后过得不错。她背后的那个靠山应该很厉害,难道就是她身后的这个男子?

    谢瑞眼带疑惑,目光落在男子的身上,那气宇轩昂英气勃勃,看起来倒像个武将,他是谁?

    “在下萧乾,见过老太爷。”到底是大家出身,礼数不可免,虽然讨厌极了这个老头子,不过从辈份上来讲,他还是该行个礼。

    谢瑞心口一惊,他的目光敏锐的落在了他腰间的九蟒白玉带扣上,他是有见识的人,九蟒玉扣有几个人敢用?除非公侯。

    “原来是萧侯爷!”谢瑞端着茶杯的手有几丝颤抖,“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无需远迎,在下只是陪着清荷过来看看,并无他事。”萧乾淡定的说。

    谢瑞惊讶的微微张嘴,一个侯爷跟在一个小丫头片子屁/股后面跑,他倒是挺说的出口。

    他压制住心里的激动,无数个念头在心里打转,如果……如果沈清荷能够原谅自己,那么他就可以攀上炙手可热的忠武侯,是否,谢家还有翻身的希望?

    沈清荷微微冷笑,看着老头子乱转的眼珠子,她还能不知道他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谢老太爷别来无恙?我此来不为别的事,只是过来看看暖暖。”

    谢老太爷?

    谢瑞一愣,她分明是跟谢家一刀两断了。好,看在她有靠山,我忍!

    暖暖?

    谢瑞眼珠子一转,看来,这是个棋子。

    他立即堆砌出虚伪的笑意:“你说暖暖啊,她在后花园中玩耍呢,你去看她吧!萧侯爷不如留在这里喝茶,老朽可有很多话想同侯爷聊一聊呢。”

    沈清荷看了萧乾一眼,微微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心里道,你该知道这老狐狸脸皮有多厚了吧,看你怎么应付。

    萧乾回看了清荷一眼,向谢瑞说:“上次听到清荷在贵府遇险的消息我已是吓得神魂难安,如今,只好紧紧的跟着她,才放心一点,毕竟,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倘若有个闪失,那婚礼可就办不成了。”

    沈清荷听他居然说的这么直白,禁不住娇嗔的瞪了他一眼。萧乾勾勾唇,对她一笑。

    谢瑞仿佛没有听到萧乾的回绝,因为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婚礼”二字上。

    想他千方百计要让谢珍嫁入侯门,终成一场梦,这沈清荷到底是用了怎样的手段啊?

    两人走后,他整张老脸都扭曲了,恨得咬牙切齿,怪不得当初她不听我摆布,原来她早已攀好了高枝,可恨!可恨啊!

    这萧乾一心向着她,软硬不吃,还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谢瑞摸了摸下巴,好容易来了一个贵人,他总得想个法子,挂上钩子才好啊!这大好的机会,不能白白的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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