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锦在常州码头附近的一个破旧仓库的地面底下挖出来了,完好无损。

    沈清荷大喜,当晚做东在南宫世家的山庄了摆了酒席招待各位出力的汉子。

    齐钰和韩金珠被送到了盐政司吴墨那里,如今的吴墨已经升任了两江府尹,兼任盐政司职位。

    看到齐钰和韩金珠,得知他们就是最近横行江南的黒枭商首,他脸上的表情可谓是丰富。他再也没想到齐钰居然在他的手里逃了,还回来害人不浅。

    二话不说,立即升堂,判了齐钰斩立决,韩金珠凌迟。

    这个消息传来时,沈清荷心里有几分萧瑟,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

    她赢了,到底还是她赢了。

    她在凌霄阁设了酒宴。

    她举着酒杯,敬在坐的各位兄弟,苏及,刘山几个人一个个满脸的欢喜。一来常州就找回了凌锦,这是多大的喜事啊!

    南月儿虽然带着病体,现在却好了些勉强可以起床,也同他们一起坐在了酒席上。

    在座的人个个都是经历过生死一起过来的,沈清荷对他们又多了一层信任。

    经过这件事,南宫羽着实看出来这个女子的实力,说实在的,开始那么小看她还真是让他惭愧。

    凌锦经过了一次失窃,现在要立即送到京城去,倘若再次被劫掠可就糟糕了。

    酒宴上,沈清荷眼眸微眯,道:“在坐的各位,从今往后就是青菱商团的成员。我绝对不会亏待大家!现在凌锦还是要送去京城,还是得上贡,我要你们亲自去护送。”

    苏及听了,立即知道又有一个重任下来,他有些兴奋,又有些激动。

    “现在我就任命苏及为青菱商团的团长!”沈清荷从袖子中取出了一块金令,那是她前两日让南宫羽帮忙叫南宫家里的人亲手打制出来的纯金腰牌。

    “这个交给你,见金牌者如见我何青!”沈清荷郑重其事的说。

    苏及手微颤,双手恭敬的接下了黄金腰牌,只见那牌子黄金打造,光彩夺目,在腰牌上写着“青菱”二字。

    他又是紧张又是激动:“我必定不负东家厚望。”

    沈清荷点头:“这一次,青菱商团不但要护送凌锦,而且……要在常州和沿路采买江南货物,然后卖到京城去。到了京城,需要带回京城风物,带回来卖。记住,你们,从今日开始,就是一个真正的商团,一个可以赚大钱的商团。现在坐上有十五个人,商团的收益,每个人都按照红利分成l利为百分之四。”

    话音落下,坐下的人立即欢呼起来,要知道百分之四是多高的比例,十五个人每人分走百分之四,那就占了百分之六十了,东家只拿百分之四十,已经是很仁慈了。

    一想到那红利,分明是给机会他们发财啊!

    沈清荷拍拍苏及的肩头,道:“你这次成功回来,除了红利之外,我还有礼物给你。”

    苏及用力的点点头:“多谢东家。”

    南宫羽在一旁看着禁不住一阵唏嘘,这女子生意场上的手段,不是一般的高明,开口也着实大气啊!难怪她手下之人一个个对她心服口服。

    **

    天色微亮,却听到外面似乎有脚步声,听急促的,沈清荷觉得挺好奇的,打开院子门,咦?南宫家的下人们真的赶着去前面了,难道是什么贵客吗?

    沈清荷又合上了门,昨夜喝了一点酒,觉得头有些疼,她得赶紧梳洗,还要去送送即将去往京城的青菱商团。

    她写了信给连甲,商团所需的经费他派人连夜快马加鞭送了过来,这些都得交给苏及。

    希望他们这次去京城,一路上顺顺利利。一路上有哪些商埠,哪些货物可以盈利,昨日她已经一一对苏及进行了指点。包括京城有哪些可采买的,她也给了苏及建议。到底能做到何种地步,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但是她相信自己的眼光,苏及是个可造之才。

    因为想着可能南宫家前门要迎接贵客,她便选择了一条侧路下山去了。

    南月儿一个人躺在屋里十分的无聊,小姐这几天策划惊心动魄的行动,完了又忙着商团的事情,自然没有时间顾及她。她在这南宫家不认识几个人,一时,无聊的要命。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正不高兴呢,突然听到外头一声猫叫。

    她惊讶了一下,扬起了脖子朝窗外看去,只见朝阳下,两根手指露出了窗口,手指摇椅晃,好像两只兔子的耳朵。

    “扑哧”南月儿笑了起来,“你在搞什么鬼?”这几日南宫信时常照顾她,她已经熟识了,看到这顽皮样子,不是他还能有谁?

    窗户里,突然冒出了南宫信的脸,他做了个鬼脸,故意吓唬她。

    南月儿嗔道:“无聊!你说你这个人都十七八岁了,怎么还跟个孝子似的。”

    南宫信努起了嘴巴,说:“怎么,你心情不好?”

    “哼!”南月儿哼了一声,撇过脸去。他前两日都不知道子忙什么,都没过来看她,说不定就看上哪个漂亮丫鬟了。

    “我给你看一个东西,你保证高兴!”南宫信兴高采烈的推着一样东西进了房间。

    “看!”

    南月儿好奇,转身看过去,只见那是一辆新做的木轮的椅子,人推着就可以走的那种。

    “哇!你做的!”南月儿一双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

    南宫信双手叉腰,点头:“那还用说!”

    “来上来!试一试!”

    说罢,南宫信到了床边,弯腰抱着月儿起来。

    南月儿突然觉得心口一阵乱跳,少年清新的气味萦绕入鼻,让她乱了神了。

    南宫信粗心,倒是没有察觉。他把月儿抱上了轮椅,然后推着她到院子里转了一圈。

    “怎么样?”他欢喜的问。

    “太好了。你这两天就是去搞捣这东西了?”南月儿笑着问。

    “不然你以为呢。”南宫信得意极了,“你怎么谢我?”

    “你要我怎么谢你?”南月儿一张娇俏的小脸笑颜如花的回头看着他,看的他眼睛都直了一下。

    “呃……你会做什么呢?”

    月儿为难了:“我女儿家的,当然只会绣花啊做菜的。”

    “那就绣个香囊给我!”南宫信立即说了。

    “啊?”月儿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嘟囔着,“不是说女子绣香囊只能绣给自己心上人的吗?”

    “你有心上人?”南宫信凑过来问。

    月儿垂着脑袋摇头,脸上火热。

    “那就结了呗,你没有,就绣给我!”

    只是这话落下,两个人都觉得有些怪怪的意味,一时间,都不敢作声了。

    南宫信把月儿推出了凌霄阁,在外面园子里漫无目的的逛着。

    看到仆人的匆忙,月儿好奇的问:“他们都在忙什么呀?一早是有贵客吧?”

    “是啊,我祖母过来了。”南宫信随口回答,“唉,你不知道,她从前是诰命夫人出身的,每次排场可大了,搞得大家都跟着手忙脚乱的。”

    “她从哪里过来?”月儿好奇的问。

    “自然从老宅过来呀。”南宫信回答,“这里山庄是我和我哥在打理,老宅子里住的人更多,祖母就在那边,这边主要是种药,做生意的。”

    “哦,原来如此。”

    “你祖母一定是个很威严的人吧?”因为看着那仆人一个个谨慎的样子。

    南宫信挠头:“还好吧,架子大而已,不过对我们哥俩还是挺疼爱的。她这次这么大声势过来,八成是来催婚的。”

    “催谁的婚?”

    “还能有谁?我大哥南宫羽呗!”

    南月儿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这老太太一来,规矩又这么大,看来她们不适合久住,等连星一回,大约就是要回凌州的了。

    想到这里,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些遗憾,看来得抓紧时间把香囊绣好啊。

    “你想要什么花样的?”南月儿细着声音问。

    “只要你绣的……都好。”南宫信的声音也变得跟蚊子似的。

    月儿听着,嘴角露出一丝甜甜的笑意。

    到了下午的时候,沈清荷就看到南月儿在低头绣着花儿。

    她凑过来看:“绣的什么?”

    南月儿唬的一跳,立即想要藏起来。

    沈清荷微笑:“看都看到了,有什么好藏的?让我猜猜,是给南宫信绣的吧?”

    “啊?”

    小姐这也猜得到?

    沈清荷不理会她的惊讶,这小丫头片子想什么她能不清楚吗?两个人待了几天,渐生好感也是寻常事。

    沈清荷见她绣的是一杆青竹,竹子梢头是一轮明月,倒是挺用心的。

    “连星明日就回来了,我们可能需要准备回凌州了。”沈清荷提醒她,“你的荷包明日可能够绣完?”

    南月儿手儿一颤,针尖刺进了手指里,忍不住的一痛:“这么快啊。”

    “听闻南宫老太太过来,我想我们不宜久留,这毕竟是别人家。我看你的伤势恢复的很好,所以我们该走了。南宫家这份情我会记着,早晚会回报的。”

    “恩,我都听小姐的。”她是个乖巧的女子,心里纵然不舍,还是服从了沈清荷的安排。心中轻轻一叹,柔情百折,这么快就要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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