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认识到现在,他们并不太熟,苏深雅跟他说的话也不多,只是偶尔留学生聚会时,与他闲聊几句,或者有困难时请他帮帮忙而已。

    后来,他知道苏深雅喜欢他,更刻意避开她,希望她能早点放下这段没有结果的感情,找一个能爱她的男人。

    “照片都在论坛上传开了,你们两个还玩地下情啊?!”郑玄一副铁证如山的口吻。

    不等安诺寒反驳,苏深雅先大大方方地说:“你要我说多少次,我和师兄是根本不熟,你们别乱说。”

    “都抱在一起还不熟,那怎么样算是熟?”

    苏深雅脸颊有些红,但还是尽量表现的镇定。“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那天我喝醉了,想起了些伤心事,师兄刚好遇到,安慰我一下。”

    有人起哄。“那今天晚上,让我也安慰你一下吧。”

    “还是我来吧,我很会安慰人的!”

    后面的话越来越过分。苏深雅强忍着羞恼,不发一言。

    安诺寒再也看不下去,替她解围:“什么时候轮到你们?”

    郑玄马上揪住把柄:“听听9说没什么?!”

    “就是,早知你们有奸情……”

    他沉默地看着一眼苏深雅,正遇上她感激的目光。

    他淡淡地笑笑。

    那晚,安诺寒喝了很多酒,一杯接着一杯敬着每一位朋友。酒喝的越多,沫沫和诚在台上宛如天籁的歌声越清晰。

    他们的歌声,仿佛可以穿透人灵魂……

    一碗飘着热气的解酒汤出现在眼前,他抬起头,看见苏深雅双手捧着汤放在他的桌上。

    “谢谢!”安诺寒出于礼节接过,浅尝一口,酸酸的味道淌过舌尖。

    郑玄对他暧昧地眨眨眼,说:“兄弟,你哪世修来的福气,碰到这么好的女人?”

    “是。”半醉的他含糊着点点头,放下手中的解酒汤。

    他想起了沫沫,到什么时候沫沫才能长大,懂得什么是爱……

    安诺寒把杯里倒满酒,和郑玄碰了一下,仰头喝进去。酒量太好未必是好事,想醉的时候怎么也醉不了!

    “安,你心情不好吗?”苏深雅坐到他身边,小声问他。

    “没有!心情很好!”他站起来,避开她:“对不起,我出去打个电话。”

    他摇椅晃走出门口,沿着楼梯一路向下走。

    第N遍拨电话给沫沫,这一次回答他的不是关机声,而是很快接通了。

    听到沫沫的呼吸声,他站住脚步,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到英国了?”她问。

    “嗯!你在哪儿?”他随口问着。

    “在医院。”她冷冷地说。

    医院?她在萧诚的身边。

    他揉了揉剧痛的额头,站在楼梯扶栏边,解酒汤的酸味在胃里漫出。酒在血液中点燃,一股股火苗在他胸腔中升腾,他尽量压抑着,问:“萧诚的伤势怎么样?”

    “你说呢?”

    不等他开口,沫沫充满怨恨的质问声从电话彼端传来。

    “他已经伤成这样,你为什么还要拿萧薇的命去威胁他?!”

    血液翻滚中,过量的酒精涌上大脑,他的情绪有些失控:“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知不知道?萧诚是萧薇的弟弟!”

    “我知道!”

    沫沫的回答让他一愣,后面的话噎在喉咙里。

    “他是萧薇的弟弟,那又怎么样?是我求他教我唱歌,是我主动去酒吧找他,他从没做过一件伤害我的事!你凭什么认为他在报复!”

    凭什么?就凭萧诚是萧薇的弟弟,就凭沫沫现在在怨恨他,责怪他。

    “你是不是一定要他伤了你之后,你才肯相信我?”他苦笑着问。

    “躺在医院里的是诚,伤痕累累的也是诚!你说!到底是谁伤害了谁?!”

    安诺寒无力地靠在楼梯扶手上,拿着电话的手使不出一点力气。

    午夜的风吹散他体内的酒精,让他心口的抽痛越发清晰。

    他没再说什么,无论他怎么说,沫沫不会相信,因为她认定了诚空灵得不染尘埃,认定他对她动了真情。

    “小安哥哥,我以后不会再见诚了……”

    他笑着闭上眼睛。“沫沫,你想见谁没人能阻止。”

    “可是……”

    “你为他死都愿意,谁还能阻止你!?”他大声说,同时,愤怒地踢向对面的墙壁。

    他忘记了自己背后靠着楼梯护栏,也忘了被酒精麻痹的身体早已失去了灵活的应激反应。

    他只觉一股巨大的反弹力传来,他身后一空,直直坠下楼梯。

    他听见沫沫说:“我不是……”

    他还听见苏深雅在叫他,声音遥远而凄惨。“安……”

    然后,他听见手机落地的声音……

    第2章(1)

    安诺寒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他的朋友们围坐在他旁边,聊得热火朝天。唯独苏深雅安静地坐在他床前,一见他醒来,立刻跑去叫医生:“医生,他醒了!”

    感觉到酒精刺激后的头痛,安诺寒下意识伸手去揉,手臂不但无法移动,还传来一阵更激烈的刺痛。

    然后,他努力去回忆,想起自己从楼梯上跌下去,想起和沫沫争吵,也想起沫沫用玻璃碎片抵住自己喉咙的一幕……

    医生走进来,检查了一下他的状况,又问了他一些问题。最后,告诉他:他的右手肘粉碎性骨折,需要做手术,后脑撞上,有轻微脑震荡的迹象,具体情况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我的肋骨……”他用左手按住自己的胸口;“医生,我的肋骨是不是断了?”

    “肋骨?”医生拿出片子仔细再看一遍:“没有受伤。”

    “心脏也没有受伤?”

    “没有!”医生问:“怎么?不舒服吗?”

    “很疼。”

    医生又为他检查一遍,告诉他:“确实没有受伤。”

    小时候,总盼着长大。

    等有一天真的长大了,才蓦然发现自己更怀念年幼无知的日子。

    无知是一种特权,爱可以大声说出来,伤心可以大声哭出来,不知道去顾及别人的感受,更不懂用虚假的笑容维持摇摇欲坠的坚强。

    无知多好!

    舞蹈室里,光洁如镜的地面映着欢快流畅的舞姿,沫沫像舞动的精灵,跳出最欢快的脚步。

    跳跃,落地,她舒展着柔韧的腰肢,展开双腿,如一片雪花,飘落在地上,融化成水滴。

    音乐在欢快的旋律里收尾,苏越看得一阵感叹,不禁鼓掌。“你跳得真好!”

    “谢谢!”

    沫沫直起身,喘了几口气,扶着地面坐起来,从扶栏上去了毛巾,抹一把汗。

    “沫沫,今晚我带你去参加舞会吧,你一定会成为今晚最闪亮的明星。”

    “我去不了,我爸妈不喜欢我参加舞会。”

    “真可惜,今晚的舞会公主又是Candy的了。”

    Candy是舞会中最骄傲的公主,被人众星拱月般追捧着。

    沫沫也曾一度艳羡着她的魅力,偷偷问她:怎么才能让被男人狂热地爱着,趋之若鹜?

    Candy无比骄傲地告诉她,那些男人疯狂着、迷恋着她的身体,说她性感得能要人命!

    闻言,沫沫从上到下打量一番Candy,十七岁的Candy,一身正统的校服,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才。再加上她媚惑的眼神,很难不让男人产生罪恶的遐想。

    看着Candy,想起安诺寒的话:“你没有一个可以让人爱的身体。”,沫沫下定决心,要让自己也拥有一副让男人血脉喷张的身体。

    从那以后,沫沫拼命地练习跳舞,瑜伽,一切能让塑造身材,让身体变得柔韧的方法她都不会放过。

    她以为有一天,她变得和Candy一样性感的时候,安诺寒就会爱上她。

    可惜,她错了!

    “沫沫?”苏越的玉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勾回她的注意力。“你在想什么?”

    “想Candy,听说她换男朋友了!”

    “是啊!因为前几天的Party上,她刚好撞见男友跟女人,那个……”苏越神秘兮兮地眨眨眼睛,故意把尾音拖长,沫沫马上领会了,胸口隐隐抽痛起来。

    苏越没看出她的反常,继续说:“Candy当晚就跟Aaron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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