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眼睛尖,见她还偷偷的在自个儿的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眼中立马就闪出了眼泪,就知道这一把她掐的有多重。

    嗯,肯定青紫了一大块。

    安宁嘴角翘起。

    呵呵,想要耍泼,有她在,可没门呢。

    已经恢复了自由身的杨华弟,悄悄的扯了她一下,双眸恼怒的瞪了她一眼,轻声道,“没良心丫头,我都被人讹上了,你还乐。”

    “就这点小事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关键是我即没有将,也没有土啊。

    跟一个妇人去吵架,又不是他杨华弟的强项啊。

    杨华弟撇了撇嘴,见安宁胸有成竹,他什么也不说了,自个儿躲一边郁闷去,让来闹事的人把注意力放在安宁一个人身上。

    反正这家药房也有她的一半不是么。

    有麻烦,她解决,也是应该的。

    “娘,我们去报官,让官老爷来帮我们评评理。”

    黄氏的大儿子小六子气腾腾道,他一脸愤怒狠狠瞪向安宁,好似在责怪安宁多管闲事。

    小六子比安宁大一两岁,长的更是比安宁高一个半头,安宁站在他跟前,只到他胸前。

    安宁瞧着他,仰的脖子疼,但却没有低头,她冷笑道。“好啊,你们去报官,我倒要看看,在官老爷面前,你们还敢死不承认,还敢污蔑好人。”

    然后又走到门板子旁边,低头盯着上面的老头子,冷哼两声,“小北,拿一盆水过来。”

    小北应了一声,很快一盆水就送到了安宁的面前。

    黄氏以为她是要拿水给老头子洗脸,以为她是在怀疑老头苍白的脸上是涂抹了面粉之内的,一洗之下,就能露出原样。

    她心中冷哼,暗自腹诽:洗吧,洗吧,等洗不去,看你怎么办。

    虽然她不知道这个老头的脸色为何会这么白,但她知道,那上面绝对不是涂了一层面粉的原因。

    就在黄氏心里幸灾乐祸,等着好戏到来时,就见安宁蹲下身,然后笑吟吟的掏出一根银针,没等老头子反应过来,银针就扎进了老头子的头顶上。

    老头子震惊,惧怕,还没等他回神,安宁又迅速的扎了两根银针,然后洗手。

    不错,她要水,就是用来洗手的。

    刚才给孟氏扎针,她还没来得及洗手呢。

    咳咳……她可是有洁癖的,碰了人家的身体,不洗手,等会儿她会吃不下饭啊。

    三根银针插在老头子的头顶上,倒是很像人在求神拜佛时插在香炉上的三根香。

    众人见了,却没有一点儿想笑,只是震惊骇然的盯向一脸淡然的安宁,好似她不是一个小女孩,而是一个恶魔般。

    天哪,那可是人的脑袋啊,这小姑娘说扎就扎,她也不怕把人给扎死。

    扎死?

    呵呵,怎么可能。

    三根银针扎入老头子的脑袋上后,老头子的脸色就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下,迅速恢复正常人的脸色。

    眼睛变回了黑白色,脸色变回了黑黄色,连呼吸都粗了几分。

    之前,老头子之所以脸色苍白,浑身无力,气若游丝,那是因为他来这里之前被人在头顶上扎过几针,乱了他的脉搏,才会让他跟快要死了一样。

    只要再扎上几针,把之前的针法解除,他的脸色自然而然就会恢复过来。

    见戏台被人当众拆了,黄氏害怕了,又急忙惊喊道,“啊……杀人啦,杀人啦……仁善堂杀人啦……”

    然后扑向老头子,“老头子,你可不能死啊……”

    见她手暗地里压向老头子头顶上的银针,安宁冷笑,抬脚就把她给踢飞了,“泼妇,竟然还想在我眼皮子下杀人灭口。”

    黄氏身子撞向了柜台,差点把柜台给撞散了。

    摔的她七晕八素,浑身疼痛。

    没等她爬起来,安宁就走了过来,蹲下身子道,“不对,我应该说错了,你杀人是想要栽赃嫁祸给我和仁善堂吧,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心思被安宁看透了,又见安宁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还是一个出手狠辣的主,黄氏就吓得不敢在随便乱开口。

    戏台都拆了,她还演什么戏啊?

    赶紧跑吧。

    趁安宁不注意,黄氏推了她一把,爬起来撒腿就想逃,安宁大叫,“长根哥,铁蛋哥,别让她逃了。”

    长根和铁蛋是随小乞一起进来的。

    见黄氏一大家人想要讹杨大夫,他们早就看不过去了,只是他们是外人,也不好多管闲事,还有那老头子的脸色看着确实是快要死了的样子。

    不知道真实情况的他们,只能在暗暗心里替杨华弟焦急。

    而现在,见老头子脸色恢复了,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病人,他们就知道这是一个阴谋。

    安宁一出声,长根和铁蛋就一左一右,把黄氏死死的堵在屋里。

    长根和铁蛋都是农村人,有一身的力气,特别是铁蛋,长的五大三粗,一看就不是一个容易打到的人。

    两人一人一边,站在门边,黄氏就无路可逃。

    老头子本来也是想跑的,但他被银针定住了,起不来身子,挣扎了几下,脑袋就痛的要命,最后只好任命的求安宁饶命。

    安宁就笑道,“想要饶命,很容易,只要你等一下到了县衙,乖乖招出是谁请你们来的,我一定会跟县老爷求情,让他饶你一命。”

    “什么?”

    老头子一听安宁要报官,要把他送到官衙去,他就更加害怕了。

    官衙是什么地方啊,他要进去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不要啊,姑奶奶,不,祖奶奶,小的求求你,你大人大量,就饶过小的这一回吧,小的真的是被人逼的呀。”

    老头子苦苦哀求,安宁却像是没听到似得,淡定的拔下银针,然后朝小乞道,“去官衙走一趟。”

    这是铁了心,要报官啊。

    小六子见状,就害怕了。

    突然,他拿起一把椅子,朝看似最弱的长根狠狠打去,安宁见状大惊,脚下一踢,一个小木凳就朝小六子飞去。

    小六子脚下一个趔趄,身子往前一扑,木椅飞出去了,但没有打到长根,而是误打误撞的打到了黄氏。

    黄氏脑袋被打破,鲜血跟不要钱似得哗哗流出,痛的倒了三辈子霉的黄氏惨叫连连,哭天抹泪,指着小六子,直骂逆子。

    小六子吓慌了神,哭道,“娘,我……我不是故意的。”然后他指向长根,“我是想打他的。”

    长根幸灾乐祸的哼道,“活该。”

    戏码扭转太快,看戏的众人被这一张张画面给刺激的惊呆了。

    见黄氏受伤不轻,身上衣服很快被鲜血染红,所有人都骇然的抽气不断,但谁也没有去同情黄氏,反而是一脸鄙夷,“这种人,最好是被打死,留着也是祸害。”

    “杨大夫这么好的人,竟然也敢污蔑,真不是人。”

    “就是,拖她去见官。”

    “对,报官,报官……”

    这一会儿,众人倒是一致靠向杨华弟了,也不知道之前是谁,因为黄氏几句话,就怀疑杨华弟的人品,甚至还想把杨华弟扭送官衙。

    好在杨华弟不是一个挨记仇的小人,不然,以后这种免诊费的好事,恐怕他们就别想了。

    杨华弟也不去搭理一堆墙头草,他赶紧让小北去取止血药粉,帮黄氏止血。

    对于一个污蔑他的人,他真心不想管来着,但这里是仁善堂啊,他不能让黄氏死在他店里,不然他和小乞小北晚上都不敢睡觉的说。

    血止住了,黄氏得救了,脑袋上还包了一圈白色的纱布,这一次无需演戏,失血过多的她,脸色已苍白的跟个快要死的人似得。

    她虚弱的抓着杨华弟的衣角,半死不活的苦苦哀求道,“杨大夫,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你就饶过我们这一次吧,我这也是逼不得已啊,人家抓了我八十岁的老婆婆,我一个做人家儿媳的人,总不能见婆婆要死而不救吧,我无从选择啊。”

    “杨大夫,求求你了,饶了我们吧,我们保证,再次再也不敢了。”

    “呜呜……我也不敢了,杨大夫,不要打我好不好……”

    “呜呜……”

    “……”

    黄氏和两个最小的孩子都哭了起来,哭的特别可怜,看的周围的人心都揪了起来。

    他们不是对可恶的黄氏心软,而是可怜两个孩子,他们才五六岁,就被坏人哄来骗人,被拖入了这场阴谋中,在人生的道路上划上了一条污线,想一想真让人心酸。

    可安宁知道,不管孩子有多大,他们都不是无辜,他们既然参与了进来,那就与无辜无关。

    今日她若一时心软饶过他们,他日一旦有机会报复,相信他们绝对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这样的麻烦,安宁一向喜欢把它掐灭在摇篮里。

    ……

    小乞没等走到官衙,在半道上就遇上了一小队官差。

    原来在仁善堂一出事,就有人悄悄去了县衙报官,官差接到信息后,立马上报给县老爷杨仁义。

    杨仁义是杨华弟的亲老爹啊,哪怕是杨华弟生气不认他了,他也是杨华弟他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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