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得知安宁身子不适,忙让她过来看看。

    探望大姑娘是真,探望大姑娘病情是真是假也是真,王妈完成了任务后,就告退离开了。

    本以为这一次世界清静了,哪知过了不久,侯爷亲自来了,还带来了钟大夫。

    安宁真心想怒吼:吼,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呀?

    这样打扰人家睡眠,真心不厚道啊啊啊啊!!!!

    “爹,你来了。”安宁心里气的要死,表面上却还要装出一脸很惊喜的样子,就差在脸上写上欢迎光临四个字。

    见安宁和他相像的小脸蛋上没了之前的颜色,就像一朵正开的娇艳欲滴,美丽非凡的花朵,突然间蔫了一样,没了色泽,没了生机,没了活力。

    侯爷宛如感同身受,那叫一个心疼啊。

    比看到穆惜玥伤了脸,一身狼狈还要心疼十倍。

    他怒斥孟娘,“你们都是怎么照顾大姑娘的,怎么把大姑娘照顾成这个样子,白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爹。”

    安宁虚弱的声音传来。

    她挣扎着要坐起身,可实在是无力,最后只能放弃,“爹,你别怪孟娘她们,是我自己的身子骨不争气,这是我的老毛病了,一受到惊吓就会做噩梦,然后就会发病,等休息两天就好了。”

    “老毛病?”侯爷愣了一下。

    见安宁小小年纪,竟然就有了这样的老毛病,这是要把他心疼死啊。

    他十分懊悔道,“都是爹不好,爹要是对你再照顾一点儿,不让你去你母亲那里晨昏定省,你三妹她也就不会……”

    话说到一半,侯爷才似乎发现屋里还有外人在,早上的事情不宜被外人知道。

    他咽下自责,让钟大夫帮安宁把脉。

    安宁也不提自己是大夫的事情,乖乖的伸出手腕。

    片刻后,钟大夫收了手,道,“大姑娘只是一时受到惊吓,心神涣散,才会噩梦连连,喘不上气,身体无力,只要连服三副收惊养神的汤药,身体就能恢复。”

    “好。”侯爷点头,然后吩咐银杏,“你和二管家一起跟钟大夫回药房一趟,记着,大姑娘和三姑娘喝的药要分开装,别弄混了。”

    “是,侯爷。”银杏福了福身,然后在前带路,和钟大夫一起离开。

    等他们走了,侯爷又陪了安宁一会儿,然后在离开之际他才想到一件事。

    “安宁,你身子这么虚弱,那你祖母那儿……”

    “没事,爹,明天下午我就能下床走动,撑一撑,也能给祖母做完针灸。”

    侯爷有些不赞同,但见安宁胸有成竹,也就依了她。

    “那好吧,如果你身体实在是起不来,我会让钟大夫过来一趟,到时候你教他就行。”

    “可是……”安宁有些为难,“我跟师傅学医术时,曾答应过他,不将他的医术教给别人。”

    她的医术都是安家嫡传,从不传给外人,至于她教给杨华弟做的药丸子和一些针法,那都是她自己研究出来的,不算安家的东西。

    侯爷深深的看着她,就在安宁以为侯爷会生气时,他突然温柔而欣慰道,“你娘把教的很好。”

    “你懂得一诺千金,言而有信的道理,爹很高兴,那爹就不勉强你,明天你身体还很虚弱的话,你祖母那儿过两天去也行。”

    竟然把安宁看的比他娘还重要,这让安宁不得不感动,她应道,“我知道了。”

    等侯爷离开,安宁就遣退孟娘,然后赶紧运功调息。

    这一套心法是她在前世时,秦远教她的,是秦家不外传的一套内功心法,不但能提高内力,还能养神健体,也能随时调节体内内息。

    前世,因为她不喜欢习武,只喜欢习医,所以她也没好好练习,内功差的只能翻翻安家的院墙,至于飞墙走壁,踏雪无痕,水上漂而不湿鞋什么的,她是无望无欲。

    这一世,打从她重生后,她就开始练习,除了每晚上睡觉练习几个周天外,平时就连坐马车她也习惯的运功两周天。

    短短几个月的勤加练习,内功竟然比她前世最强盛时还要强几分。

    安宁的脸色渐渐红润,等到恢复正常后,安宁才蒙着被子,总算睡了一个清静觉。

    做戏就要做全套。

    第二天,安宁没有起床,因她身子虚弱,不喜身边服侍的下人太多,就吩咐二等丫鬟以下的人,不准踏进屋里。

    大姑娘的命令,银环银铃自当尊为奉旨,两个小丫鬟,一个在门口守卫,一个在屋里服侍,让安宁能随传随到。

    不过,不是听孟娘说姑娘病的起不来床吗,怎么姑娘的脸色比她们的还要红润?

    两个丫鬟心里纳闷,但她们也是个聪明伶俐的,心里疑惑归疑惑,却没问出口,她们知道,主子家有些事是她们做下人的不能知道的。

    就算知道,也要装着不知道。

    总之,她们做下人的宗旨就是:要比猫灵活,比猴聪明,比牛能干,比狗忠实,有时候还要像长颈鹿一样做个哑巴,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就装没看到。

    早饭没多久,铜叶送来了汤药。

    在门口,她把汤药递给了银环,在银环开门进去时,她好奇的往屋里瞄了几眼。

    银铃走过来,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铜叶缩了缩脖子,赶紧走了。

    后院,吕妈正在翻动花圃里的土壤,等天气暖和了一些,这些花就要开始长叶冒芽,这时候松动土壤,在下点肥料,叶子也能冒的快一些。

    当然,这些活是孟娘特意为吕妈安排的,打从孟娘知道吕妈这人事多嘴贱后,孟娘就特意找了一些重活累活吩咐她去做。

    且地方还都是一些偏僻之地,总之,就是要让她离大姑娘远一点,大姑娘看着她会不舒服。

    铜叶鬼鬼祟祟的走过来,她对吕妈微微摇头,“大姑娘没露面,药是银环端进去的。”

    吕妈不悦的剜了她一眼,“不是让你和银环打好关系了吗。”

    铜叶就委屈道:“银环和银铃根本就不是一个好相与的,我昨天塞给银环半两银子,她都没要,还说什么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

    “呸,什么东西,一个小丫鬟还假装清高。”吕妈阴里阴气的啐了一口。

    然后又骂铜叶,“你个没用的东西,连点小事都办不好,大夫人还要你们这些个丫鬟有什么用。”

    吕妈把半个小时前,大夫人身边的孙妈骂她的话原封不动的送给了铜叶。

    铜叶一愣,然后心里就不服气,“吕妈,你现在只是一个粗使婆子,身份地位都没我高,你还凭什么扬威耀武,或打或骂我,你要有本事,你就闯进去大姑娘的屋子里看看,她是真病,还是假病。”

    “你……”吕妈被噎的不轻,一口气上不上,下不下,堵在了胸口上。

    她要是有办法,会让她去吗?

    她现在是粗使婆子,根本就靠近不了大姑娘,再说了,大姑娘把她从管事妈妈降为粗使下人,就是对她起了疑心。

    大姑娘怀疑她,她会傻乎乎的凑到大姑娘跟前去找揍才怪。

    她让铜叶去,要是事情办成了,那就是她的功劳,说不定大夫人就会恢复她的管事妈妈地位。

    要是事情没成,铜叶被大姑娘发现了,那也怪不到她头上来,要打要卖,那也是铜叶的事情。

    这事本来算计的好好的,哪知道这个铜叶委实笨,连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情也办不好。

    铜叶见吕妈被自己堵的无话可说,她哼了一声,“吕妈觉得我没用,那以后就别找我办事了。”

    反正吕妈现在也只是一个粗使婆子,她给她办事,也捞不到半点好处,反而是吕妈得了便宜还卖乖,把她不当人看。

    铜叶气哼哼的走了,把吕妈气够呛。

    ……

    安宁在屋里清理她的药材和磨药工具,打算等她养两天,就把她隔壁的小偏房打通,做成她的制药房。

    “姑娘,这小石磨沉,还是奴婢来搬吧。”

    见安宁伸手要把小石磨搬出来,在旁边闲的蛋疼的银环忙凑上去,七手八脚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三十多斤的小石磨从箱子里搬了出来。

    安宁瞧的脸黑,实在是不忍心告诉她,“我没要搬石磨,我只是想看看石磨的尺寸,打算再买一个大一点的。”

    “啊?”银环风中凌乱,然后泪流满面,“姑娘,你怎么不早说,奴婢的手都麻了。”

    安宁扫了一眼她手掌,见她手心上被石磨轮廊勒出了几个印子,“那就先放这儿吧。”

    “是,姑娘。”总算不用再搬进去,太好了。

    她又兴匆匆的道,“姑娘,我帮你一起清理药材吧,以前我家隔壁住了一个老秀才,他还通晓一些医理,小时候我没事就爱往他家跑,跟在他的小孙子身边,和他一起学认识了不少药材。”

    “你还认识药材?”安宁眼睛一亮,呵呵,她貌似免费捡到了一个药工。

    “那你认识字么?”她兴奋的文问。

    银环脸一红,尴尬的笑道,“只认识几个,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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