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不在乎,只是她觉得只要她付出,总有一天他会看到她的好,会喜欢上她,她也会取代他心里的那个女人。

    当时,她是很有自信的。

    可一晃过了十几年,她忘记了当初自己的话,理所当然的来质问他,他心里到底有没有她,为什么把她所付出一切都漠视掉?

    呵呵……

    可侯爷提醒她,这是她活该,是她自找的。

    她忍不住痛哭了一顿,她觉得自己好委屈,十几年的付出竟然如一块石头扔进了湖里一样,除了一开始泛起了几道波圈外,什么也不剩。

    而侯爷就看着她哭,眼里没有一点儿怜惜之情。

    他是恨她的吧?

    恨她当年拆散了他和陈氏,所以他才会对她没有一点儿夫妻感情,还无视她这么多年付出的一切,包括她的感情,

    大夫人委屈极了,也恨极了侯爷的冷漠无情。

    就在她哭累了的时候,安宁来了。

    大夫人很想看看侯爷是怎么对待安宁的,就吩咐丫鬟让她进来。

    结果,她后悔了。

    她亲眼看到侯爷在看向安宁时,表情就变的温柔无比,那中温柔,是她从来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过的。

    就算是对穆惜柔穆惜玥穆锡铭三姐弟,也从来没有过那么温柔表情,还有那眼神,那种能把人溺死在里面的眼神。

    大夫人闭上眼,不想再看下去。

    可偏偏安宁不让她好过,还笑着问她,“母亲,你也留下来陪我爹和我一起吃晚饭好不好。”

    那种略带一些撒娇的语气,让大夫人恶心,觉得胃部翻涌。

    那个贱妇的女儿,竟然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真的是……恶心死她了。

    大夫人脸色阴冷一片,“不用了。”

    看着大夫人站起身离去的背影,安宁可怜巴巴喊道,“母亲,你要走了吗,女儿还从来没有和母亲在一起吃过饭呢。”

    留下来吧,求你留下来看看我和我爹在一起吃饭时的感情有多好。

    给你舔舔堵,让你恶恶心,看你下次还敢唆使老夫人来欺负惩治我不?

    安宁在心里欢呼,可惜她和大夫人天生就不会有心有灵犀一点通。

    大夫人加快脚步,匆匆出了屋门。

    侯爷见安宁一脸黯然失落,他拍拍安宁的手,安慰她道,“你母亲还有事忙,爹陪你也一样。”

    拜托,爹,你在哄三岁孝子呢。

    大夫人那脸色,明显就恨不得她死好不好?

    安宁在心里吐槽,脸上却喜笑颜开,“嗯,爹,不是我吹哦,我炖的首乌羊肉汤都赛过了皇宫御厨的手艺,等一下爹要多捧场哦。”

    “你这丫头,说的好像你吃过皇宫御厨做的美味佳肴似得。”侯爷好笑道,一点儿也没把她的话当真。

    可他哪里知道,安宁不但吃过御膳,还做的一手好御膳。

    而她的师傅,就是几年前已告老还乡的赵御厨。

    赵御厨做的一手好御膳,还曾被皇上称之为史上一绝。

    皇上皇后还有太后都特别喜欢吃他做的御膳,要不是赵御厨年纪太大,已经做不动菜,皇上皇后太后他们都不舍得他走。

    当年,安宁得知赵御厨离开了皇宫后,她为了讨好乔文轩,为了讨好她的刁蛮婆婆,特意花了一大笔钱,通过关系,把赵御厨留在京城三个月,手把手的把这一手手艺传给了她。

    而她学了一手好御膳后,就开始了她的厨娘生涯,做给乔文轩吃,做给婆婆吃,做给乔家所有人吃。

    她从安家嫡长女,成了乔家二少夫人,又成了一个厨娘,管着乔文轩的胃,还得管着他父母的胃,并且买一切食材的银子,还得她自己掏。

    当年,她就是想讨好乔温,讨好婆婆,让他们对她好一点,也让她自己的父母看她过的好时能放心。

    谁知道,乔家人却把她当成了厨娘用。

    当时的她,怎么就那么笨呢?

    她的身份明明比乔家所有人都高,而她竟然还卑躬屈膝的一味讨好人家。

    真是愚丫头一个。

    说真的,前世的她最后能得到那样惨死的下场,和她处理事情的绵软手法抛不开关系。

    她的手段若是能强硬一些,一进乔家大门就镇住乔文轩一家人,那么,她就不会落得一个撞墙死了的下场。

    因为乔文轩一向是欺软怕硬。

    而她当初就没看清楚这一点,只会一味的讨好他,这样的结果是,反而让人看不起她,把她当成奴才使用。。

    哎……不想了。

    想起来,她就恨不得拧自己几把。

    安宁陪侯爷吃了饭后,才打道回溢香苑。

    ……

    次日一大早,安宁就带了孟娘和银环两个人出去了,还不让黄河长江跟着。

    下午,银环赶了一辆新马车从侯府后门进来,直接进入了溢香苑。

    安宁从车上跳下来,拍拍马背,在它耳边说了句,“老兄,谢谢你哦,你幸苦了,等一下我会派人带你去吃好料。”

    “不客气不客气,嘎嘎嘎……”小马激动兴奋的嚎嘶了一声,双腿抬的老高,吓得围过来迎接安宁的小丫鬟们惊慌失措,失声尖叫,还以为马要发疯了。

    安宁忙道,“不要怕,马不会乱发飙乱跑,它是有了新家高兴激动成这样。”

    然后她又拍拍马的脑袋,“克制一点,不然就要被人当成疯马宰了你。”

    “嘿嘿,人家太激动了嘛。”小马不好意思的抛了抛前腿,用大脑袋蹭了蹭她的身子,跟她玩亲昵。

    它能不高兴吗?

    它破天荒的遇到一个竟然能听懂它说话的人类,它都快激动死了。

    它的小心肝都快跑出来了。

    安宁招呼一大群丫鬟把马车上的几大箱子的药材全部搬进小药房,然后又吩咐一个粗使丫鬟小翠,“以后马就归你养着,记得要喂饱它。”

    “是,姑娘。”小翠瞅着兴奋中的马,小脸垮下,心有千千结,“我不会被它踢死吧?”

    “放心吧,它不会踢你。”安宁笑道,然后又警告小马,“以后这小丫鬟就是你的食主,你可不能吓她,不然,你就要饿肚子。”

    “我现在就饿了。”小马可怜巴巴的去蹭安宁的手,“我前一个主人都没给我吃早饭,就把我给卖了,安宁姐姐,你喂我吃草好不?”

    “我今天没空喂你,我还得去整理药材,等过这两天,我会带你去恒远山玩。”安宁安抚它几句,小马听到能去山上玩,动物喜欢大自然的天性一览无遗,“真的,不骗我。”

    “切,笨驴,安宁姐姐从来不骗我们。”

    接话的是在小马的脑袋顶上快乐飞旋的一只小鸟儿。

    小马车被小翠牵走了,它的住房是后院一座新架起来的马棚,小马见到马槽里干燥的干草,高兴的直欢蹦了起来,吓得小翠脸色煞白,抱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小马无辜的看着她,“我又不会踢你踩你,你害怕什么?”

    说完才想到,这小丫鬟貌似听不懂它的话。

    小马一脸郁闷,慢悠悠的吃起干草来。

    ……

    下午,安宁钻进小药房后,就没在出来。

    一直到深更半夜,肚子饿的在向她升旗反抗,咕噜噜的直闹腾,安宁这才捂着肚子出了小药房。

    银环银铃一只守在小药房门口,见安宁出来,两人忙搀着她坐下。

    银环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姑娘,渴了吧,快喝些水。”

    银铃道,“姑娘,饭菜都在小炉子上温着,奴婢现在就去通知铜珊铜娇把饭菜端上来。”

    安宁大大喝了几口水,那种前胸贴后背的感觉才好了许多,“摆饭吧。”

    银铃就赶紧出门去通知铜珊铜娇姐妹摆饭菜。

    孟娘凝露一条湿毛巾过来,给安宁擦手,见安宁脸色疲乏无力,她忍不住念叨几句,“姑娘,不是奴婢爱说你,哪有姑娘家,这么不爱惜自己身子的?”

    “每次来了药材,你钻进小药房就是没日没夜,你不心疼自个儿的身子,我们几个可是心疼死了。”

    “下次可不许姑娘再这样糟蹋自个儿的身子了,不然,你就提前告诉奴婢们一声,奴婢给你做些糕点果汁,让你带进去饿了吃。”

    姑娘明日还要参加桃花宴呢,这一双黑眼圈,可怎么办啊?

    安宁都快饿死了,上了桌就狼吞虎咽,大快朵颐。

    等她吃完了饭,孟娘才告诉她,“今日下午,颐郡王和宸郡王过来了,他们是来探望侯爷的,但颐郡王在清风小筑还没待十分钟,就跑来溢香苑找姑娘,说是要带顾念去太子湖玩。”

    太子湖?

    安宁的心一紧,她想到了秦远刻在太子湖大桥下面的石柱上的那一首诗。

    心有长相思,

    夜有心心念。

    仰头望京安,

    心中独有宁。

    表哥……

    他该快回来了吧?

    一想到秦远就快回来了,她的心脏就扑通扑通跳的跟坐了火箭一样飞快。

    连小脸蛋都红扑扑的,特别好看。

    孟娘眼神闪了闪,默默转移视线,看向窗外。

    呃,姑娘这表情,一看就是在思萶。

    就是不知道她思萶的对象是颐郡王,还是那个刻诗的人?

    应该是刻诗的人吧?

    孟娘在心里猜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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