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到了晚餐时刻,因为她的主人指定要她亲自伺候,所以炎熠暖不得不捧着托盘,毕恭毕敬来到夏侯谦房间,将晚餐放下,她便要转身离开,是不想打扰夏侯谦用餐,也是因为她对他拐骗她的事还很不谅解。

    “坐下来陪我一起吃饭。”夏侯谦端坐在和室桌前,微笑着下达命令。

    炎熠暖直觉拧起眉心,又不是孝子,吃饭为什么要人陪?差点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不过她没忘记自己的身分。

    见她跪坐在他对面一言不发,打算静静“陪”他吃饭,夏侯谦不由得一笑,他看得出来,她的心情不太美丽,“一起吃。”

    “我不饿。”这倒不是赌气,她是真的没胃口。

    “累坏了?”他明明交代过桂姨别派给她太多工作,难道他太低估她的娇贵?

    “没有。”夏侯家的工作分类细而杂,但也没有太粗重的工作,重点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工作特别简单,她今天大部份的时间都在看别人忙,要说最累的,应该是她忍不住的胡思乱想,杀了她不少脑细胞。

    桌上精致的美味对夏侯谦的吸引力,不及眼前硬脾气的女人,他站起身走出和室,另外吩咐人把晚餐撤走。

    “陪我聊天吧!”他改下另一道命令。

    “你怎么不找别人陪?”压抑许久的火气快冒到头顶,她不懂他怎么能像没事人似的。

    “我就只想要你陪。”他一向不屑别人耍赖,但是对炎熠暖耍赖、激怒她,然后再浇熄她火头,这游戏却有趣极了!

    “那在我没来这里工作前,你都找谁陪?”

    “你是在追问我过去的情史吗?”他半揶揄道:“你很介意这个问题?”

    炎熠暖一时语塞,本来是不假思索的回嘴,经他一说,她才发现心底有股浓浓的酸味。

    她是第几个和他发生关系的女仆?他是不是要求每个女仆替他暖床时,都用“喜欢”这两个字当作咒语迷惑?

    明明是她耿耿于怀一整天的疑问,却又不想像个妒妇一样质问他,况且,她也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开口,更不希望他知道,她被“在意”这两个字困扰得不知如何是好。

    既然是她的心事,就没必要老实对别人交代,即使他是始作俑者;反正他不见得会老实替她解惑,她又何必多嘴?

    见她闷不吭声,夏侯谦也不心急,兀自欣赏她的沉默不语,她拒人于千里之外时冰冷的模样很动人,他更爱她如火热情时的性感娇艳,他发现他已经开始想念她昨晚在他身下风情万种的媚惑姿态了。

    “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我让你问三个问题,我保证会诚实回答。”看似大方的提议其实包藏祸心,他不消想也猜得到,她脑袋里百转千回有一堆待分析解答的问题;他很想知道,聪明如她,会挑出什么重点提问。

    炎熠暖挑起柳眉,自从昨晚发现他有一肚子坏水后,她再也不觉得他每个行为都可能无害。

    她对自己一无所知,也猜不透这个男人,若要一一追问绝对没完没了,不过满腹问号也能总归一句:“耍我很好玩吗?”

    好玩!夏侯谦毫不掩饰对她的欣赏,真是一针见血的好问题。

    “没错。”他说话算话,坦白承认。

    “那我无话可说了。”可恶!这男人目中无人的程度让她好心烦!

    “为什么无话可说?”她放弃提问就换他好奇。

    “既然你都摆明了要耍我,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说再多有用吗?”说实话,听他承认在耍她,她心里其实很闷,想起昨晚他毫不客气地夺取她的身体,她还渐渐跟着意乱情迷,她的心头就更是难受,只是她不想示弱,让他多看笑话罢了!

    夏侯谦没有忽略那双星灿眼眸染上一丝黯淡,这代表他在她心里掀起的波澜,也许比他所预期的还要强烈。

    “如果我说,我的所作所为并没有恶意,你相信吗?”

    “我们角色交换一下,你会相信吗?”她不假思索地反问。

    “会。”他肯定地答。

    “是吗?”她显得很怀疑。

    “因为我相信我的判断力。”来到她身边坐下,从这个角度,他正好可以看见她领口内的红痕,那是他昨晚烙下的烙印,“你是失去记忆,不是变成白痴,用心感受一下就知道,我的话有几分真实性。”

    炎熠暖愣愣地望着他,她无法反驳他的论点,又很难相信他没有耍弄、没有恶意。

    他喜欢她为他失神的表情,是困扰、恼怒、怀疑、不安,甚至是被他挑衅得不知所措都好,越多看着她一秒,他就会发现多一样害他着迷的元素。

    “如果我说,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确定你会成为我的女人……或者说,我就决定要你成为我的女人,你相信吗?”邪恶至极的音调又仿佛十分诚恳,夏侯谦贴近她耳畔呢喃。

    炎熠暖脑袋一阵发麻,他呼出的热气好似直接抚过她心底,她心头因此而震荡。

    “你哪来的自信?”又来了!她不喜欢的那种脑袋当机的感觉又出现了,她直觉想挫挫罪魁祸首的锐气。

    “我还以为你会想确定我对你是一见钟情吗?”她果然不同于一般的女人!邪恶的手掌不着痕迹溜到她身后伺机作乱,“与其说我有过份的自信,倒不如说,我是会为了目标而积极前进的人。”

    “所以基本上来说,你是个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罗?”

    “我很乐意把‘不择手段’当成是一种恭维,身为一个生意人,手段是必要的生存工具,各凭本事抢夺先机,至少我没有伤天害理,若说卑鄙的话就太言重了。”

    “你是生意人?”怎么她感觉他这段话打开她心里某个疑问,可她却想不起来那问题是什么。

    “我是呀!只是我大学的时候因缘际会认识一些从事情治单位的朋友,玩票性质跟着参与了几次情报活动,开始发现其中的趣味性,后来就成了我的副业了!”为什么和她说这么多?他也不知道,或许是想让她的脑袋里通通装满他的事吧!

    “情报工作怎能当作游戏?”她有点意外,对于电影里才可能出现的名词,她竟然感觉不到疏离。

    “你懂的。”他落下意味深长的一句,“你知道今天来找我的客人是谁吗?”

    “我需要知道吗?”越和夏侯谦相处多一秒,她就越觉得,自己想了解这个男人的yu/望,大过于想知道她自己的。

    他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大掌已偷偷扣上她腰际,“今天来的人,是我生意上最大的对手,之前他们就曾派人到我常下榻的饭店,意图偷鳃密。”

    莫名地,她不喜欢他用“偷取”这两个字,“所以对方今天上门也是想打听什么吗?”

    聪明的女孩刚好歪打正着,“不知道,他们可能和你一样,一直觉得我是为了抢生意不择手段的坏人。”

    炎熠暖没发现自己有多在意这个答案,心急得连夏侯谦越来越贴近她都没发现,“你是吗?”

    “我想做的事我就会全力以赴,从来不曾刻意针对谁想和谁抢生意,我说了大家各凭本事,只是可能还是会让人误解我的居心吧!”他不在乎她看见他多少坏心眼,可是他不想被她误解成是一个小人,他过去从来不管别人的想法,现在他就是想管她的。

    炎熠暖下意识深蹙眉峰,她想指责他太自负,为何不顾别人对他的观感,可是又不禁质疑这份念头突兀,他让外界误会,与她何关?她甩甩头,想甩去无谓的烦恼,想改变跪坐太久的姿势,才惊觉夏侯谦不规矩的手掌。

    “你干嘛?”

    “你说我想干嘛?”呵,他们的对话还真像三流肥皂剧里的台词。

    “你不可以这么做。”

    “为什么不可以?”像是存心惩罚她的拒绝,他伸出舌头恶意轻刷她的耳际。

    已经领会过欢爱绮丽的炎熠暖,敏感得发出一声喟叹,不争气的反应令她懊恼得想狠狠打自己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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