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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顾眉

第二十九章 真实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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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瑾瑜研好了墨之后,将磨锭摆在支架上,随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面色平静的问道:“爹,过些日子就是中秋节了,咱们是不是要上山去拜祭一下林伯父林伯母他们?”

    说到这里,纪瑾瑜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语气似是十分惋惜的道:“林伯父林伯母真是可怜,才四十多岁就已早早仙逝!林伯父是爹爹一生最好的挚友,这些年来,爹爹心里必定时感孤独吧!”

    纪晟听后心头一动,他停下了手中正在写字的毛笔,定定的看着纪瑾瑜好半晌之后,一对苍老的眼眸中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了一种黯然的忧伤:“是啊,你林伯父是爹爹的挚友,知己,更是恩人,当初若是没有你林伯父,爹爹现在还是一个戏子,哪里能过的上今日这般的富庶日子。”

    纪晟幼年的时候,曾被人贩子拐卖到西岳的戏班子里当最低等的唱曲儿小生,每天吃不饱穿不暖不说,刚开始还因为唱戏经验不足,动辄就会经常遭到班主的责怪打骂。偶然的一次机会,纪晟所在的戏班子被请去了林府唱戏。

    也正是那次巧机,纪晟才有缘结识了林怀安,那时候的林怀安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还只是林府的大少爷,并不是什么威武大将军。

    林怀安不经意在后台看到了班主对他动手,便路见不平的救下了他,后来又替他赎了身,将他送回了东陵。

    如若没有林怀安,他纪晟这一辈子恐怕都只能当个低等的戏子,受尽白眼与嘲弄,过最下等的凄苦日子。

    他曾苦苦哀求林怀安不要将他送回东陵,他愿意跟在他的身边当个小奴才一生伺候他,因为林怀安对他的恩情他还没有回报完,他不能就那样回去西岳。

    可林怀安听了他的想法后却很生气的训斥了他一顿,说他的父母还在东陵等着他回家,还说以他的聪明才智不应该一辈子只当个下人那么简单。

    “那林伯父一家是怎么死的呢?”纪瑾瑜见事情有了一点苗头,立刻继续问道。

    纪晟此时还沉浸在深深的悲痛中,没有听出纪瑾瑜语气里的细微异常。

    这些年来,他对于怀安一族的死,一直久久不能释怀。他怨恨自己,怨恨自己找不到任何有利的证据为林家平反,他更后悔的是,自己连怀安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而如今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好好的照顾怀安的遗女,好好的保住林家唯一的血脉。

    想到这里,纪晟不禁叹了口气,道:“你林伯父一家世代在朝为官,赤胆衷心,矢忠不二,没想到却被那恶毒之人设计陷害,抄灭九族。也怪爹爹没有本事,不能为你林伯父一族报仇……”

    纪晟说到这里心头一惊,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纪瑾瑜,随即猛然醒悟过来,他非常不安的看了看纪瑾瑜,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顿时心中一惊,忐忑的问道:“瑜儿,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些?”

    纪瑾瑜看到父亲面上露出这般慌张不安的神色,再结合那位长老对自己说的话,当下便对自己心中的猜测肯定了六七分,想起那位长老所说的诛灭九族,不禁心中悲痛不已。

    她敛了敛心中的悲伤,强迫自己平静的道:“爹,这些年来,你和娘都十分宠爱瑜儿,瑜儿也一直很幸福,若不是昨日庙会上的那位长老告诉了瑜儿实情,瑜儿肯定会一辈子都这么无知的快乐下去,而这种快乐,却是建立在家破人亡之下的苟且偷生。”

    纪晟总觉得今日瑾瑜的语气和神色都与往日不同,心中隐隐不安,此时听见纪瑾瑜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只觉得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不停的拍击着他的耳膜,他非常紧张的道:“瑜儿,爹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爹爹还有事务在身,你昨日受了惊吓,身体还很虚弱,你先回去休……”

    “爹,时至今日,你还是什么都不准备告诉我,打算就这样一辈子欺骗我,隐瞒我,让我身负血海深仇而不自知,一辈子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过逍遥日子么?爹,瑜儿什么都知道了!”

    大概没有人能承受得住这么沉重的打击,纪瑾瑜觉得自己犹如从天堂跌落地狱,可是这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可以变成这样!

    纪晟看着神情悲伤的纪瑾瑜,觉得心头苦涩不堪,他垂下头沉默了半天之后,才终于长叹了一口气,道:“瑜儿,爹不想骗你,爹只希望你一辈子平安快乐,无忧无虑。”

    纪瑾瑜压抑不住心头的悸动,连唇瓣都在颤抖,她的声音哽咽:“爹,你实话告诉我,我是不是林伯父的女儿?”

    纪晟看着满目坚定的纪瑾瑜,没有说话,而是转身从书柜的一方抽屉里取出了一封信,将那封信笺放在了纪瑾瑜的手上,道:“这是你二哥当年临走前留下的信,瑜儿,你是怀安的亲生女儿,你有权利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爹爹今日可以告诉你,但是瑜儿,你要记得,爹希望你永远幸福快乐,不希望你被仇恨蒙蔽了心,也不希望你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中!”

    纪瑾瑜低着头,静静的看着手里的那封信笺,她紧紧的攥着,指尖微微发白,她想要知道的一切,都在这封信中。

    纪瑾瑜吸了吸鼻子,压下了心头的酸涩,道:“爹,谢谢你。”随后便转身走出了博弈斋。

    纪晟望着纪瑾瑜单薄而脆弱的背影,轻轻的叹了口气,道:“怀安啊!瑜儿终究还是知道了!”

    纪瑾瑜踏出了博弈斋,她抬头望了望挂着骄阳的天,眼前却觉得一片灰暗。她低低的笑了几声,最终攥着那封信笺轻步离去。

    一直在门口等着的初宜,见自家小姐神色恍惚的从老爷房里走出来,也没有叫上自己便一个人摇椅晃的走了,心里十分担心小姐会出事,连忙追了上去。

    纪瑾瑜一个人走出了纪府,去了涟街边的青湖,青湖的风景并不如何漂亮,所以往来的人也并不多,她就是看中了这份清幽安静,所以每当她想要一个人静一静的时候,都会一个人来到青湖,静静的坐一会儿。

    她举步走进湖中心的亭子里,斜椅而坐,指尖微微带着颤抖的将那封信拆开,她的心里像是揣着一只兔子,不停的跳来跳去,使得她的心也跟着砰砰直跳。

    明明只是一封纸信,她却拆的十分艰难,她的手指抖的非常厉害,好半晌才成功的将信封拆开。

    她低垂着眼眸看着那封信,林暮玄将所有事情的起端经过写的十分清楚,包括林家如何被曹后陷害,母亲和三姐如何惨死狱中,他又是为何越狱在断崖上被人追杀……”

    越看下去,纪瑾瑜越觉得心中的那团火焰烧的越旺。仇恨,像洪水泛滥般吞噬着她的心,那信上的字字句句,令她犹如身临其境感受着那一幕幕凶残可怕的场景。

    信的末尾写道:“织郁,原谅二哥不能一直陪着你,二哥必须要去找到那封密诏,只有找到密诏,才能为咱们爹娘报仇,才能为林家报仇。二哥希望织郁一生平安幸福,快乐无忧。如果有一天你看到了这封信,答应二哥,不管二哥那时是生是死,你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纪瑾瑜身体微颤,玉手紧紧的握成了拳,一双如皎月般的眼眸中布满了血丝,隐隐有泪光在闪,她咬紧了贝齿,倔强的不肯流下一滴泪。

    她能感受得到二哥当时是怀着怎样撕心裂肺的悲伤与恨意,艰难的写下了这封信。

    耳边从悠远的地方又传来了那位长老的声音:“灭门之灾,深仇大恨,不报此仇,终生悔矣。”

    是啊!她林家九族都被那曹后陷害惨死,此仇不报,她如何能够安心过活,如果能够若无其事的苟活于世。

    别说她不肯,就是她肯,曹后也不一定会放过她,想必昨日在六净寺刺杀自己的人就是曹后所派,既然对方已经盯上了她,后退只能为人鱼肉,倒不如放手一搏,赢了可以为林家报仇,输了也不过一死……

    纪瑾瑜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随后便回到了纪府,她打算向纪伯父他们告辞,并感谢他们这些年来对自己的疼爱保护,以后如果有机会,她一定会好好报答他们。只是现在,她既然已经知道了一切,就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安稳开心的过一辈子……

    纪瑾瑜走到了纪府门口,发现府门今天竟然没有门卫把守,不觉心中奇怪。她轻轻的推开了纪府大门,一路上竟然没有一个仆从和丫头,这种诡异静谧的气氛让她心中隐隐不安。

    纪瑾瑜一路小跑跑到了纪府堂厅,在看到了眼前的一切之后,她一直强忍着的泪水顿时潸然落下,她觉得好像有人抓住了她的心脏,她只要稍稍一动就会粉身碎骨,她扶着门框的手无力的落下,随即脚下一个踉跄,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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