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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顾眉

第六十三章 瑶阳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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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二十八日黄道吉日,叶府上下红绸张结,彩烛跳跃,从府里到府外,完全被布置的焕然一新,所经之处到处都可以看到张贴着的大大的红色喜字,前朝后宫,天下百姓,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在这一天,瑶阳公主赫倾纯被皇后娘娘做主,下嫁给了同知叶旭的大儿子叶南。

    数十里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马车从皇宫的门口一直排到了长安街尾,八个轿夫抬着的华丽轿子里,坐着身着大红色喜服的瑶阳公主。新郎官叶南骑着马走在前头,喜轿后跟着数十名礼乐队,仪仗队,还有许多美貌的宫女和几位喜妇,她们每个人的手里都端着喜盘,走在喜轿的两侧,跟着喜轿缓缓的前进。

    皇上也在这一天,为了普天同庆公主出嫁之喜,特意赏赐了朝中众臣许多贵重的金银珠宝,也让群臣都沾沾喜气。

    头顶的细风卷着长街两旁的花树,仪仗手们高高举起的描金华盖,上面有长长的几条红带乘着风在空中漂浮。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士兵,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接肩比踵,个个皆伸头探脑的去观望这场盛大的婚礼。

    前面有炮手放起了喜炮和铳,沿着宽长的街道,一路吹吹打打的来到了叶府。

    叶旭与其府中的所有家眷和下人,都早已恭敬的等在了府门口,个个都华服加身,满面春风,打扮的十分隆重,等待着迎接瑶阳公主过门。

    晚宴之上,林织郁看着面色有些怪异的叶家人,疑惑的问苏夫人道:“娘,怎么我瞧着叶家人似乎并不开心。”

    苏夫人冷冷的笑了一声,对林织郁道:“他们当然不开心。”

    “瑶阳公主贵为皇室的公主,嫁给一个五品官员的儿子实属为下嫁,娶公主为媳这样荣耀的事情,他们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呢?”

    苏夫人指了指宴上的一些宾客,道:“前来参加婚宴的这么多人中,大多都是朝中的官员大臣。按道理说,以叶南的身份地位,是远远没有资格娶一位皇室公主作为媳妇的。叶南能娶公主为妻是一件无比荣耀的事情,也相当于他们叶家此时正是众人争相巴结的对象,可瑜儿你有没有发现,这整场晚宴上,却没有一个人真正的去巴结讨好过叶家的人。”

    林织郁环视了一下四周,随即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

    这场气氛并不是十分热闹的晚宴上,大多数人脸上的表情都并不是羡慕,而是一种明显的假情假意,表面上看起来像是在祝贺叶家,但实际上不如说是一种隐藏起来的嘲笑,这点令林织郁百思不得其解。

    苏夫人又指了指曹家人的位置,道:“瑶阳公主和敏珠公主是宫中最不受宠的两位公主,她们的母妃眉答应从前只是浣纱局的一位浣洗宫女,在一次偶然之下,皇上临幸了这位浣纱女,从而导致了瑶阳公主的出生。据说皇上十分讨厌眉答应,眉答应诞下瑶阳公主以后,皇上就赐给了她一座荒僻的院落,任由她自生自灭,再也没有去见过她一次。”

    林织郁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不远处,正在吃着糕点的敏珠公主,再次问道:“那敏珠公主呢。”

    “皇上那一段时间几乎不曾去过后宫,后宫中的妃子和小主们也无人得到皇上的宠幸,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这位眉答应却生下了一位公主,曹后娘娘听说了这件事以后,就让人把眉答应请到了她的宫中,恰巧那时皇上也去了皇后娘娘的宫里,皇上一直不喜曹后,可以说是非常的讨厌曹后,但碍于曹后母家的势力,皇上一时又不能把她怎么样,所以也只能忍着。而皇上为了羞辱皇后娘娘,便在皇后娘娘的宫中,再一次宠幸了眉答应。”

    “所以这位不受宠的眉答应,再次生下了一位公主,也就是敏珠公主?”

    苏夫人点了点头,继续道:“眉答应还在世的时候,瑶阳公主和敏珠公主就不受皇上的宠爱,自打她去世以后,这两位公主在宫中的日子就更是步履维艰,苦不堪言。”

    “尤其是在,曹后接管了瑶阳公主与敏珠公主以后。”苏夫人略带着些惋惜的说道。

    林织郁若有所思的笑了笑,“难怪上次在月夕节宴上,敏珠公主站出来为自己证明,瑶阳公主当时会那样惶恐不已。”

    看来,曹后此次将瑶阳公主下嫁给叶南,一来是为了安抚叶家人失去爱女叶琦之痛,毕竟叶琦的死与曹诗儿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二来则是为了杀鸡儆猴,让其他公主们知道,不顺从她曹后的意思的下场是怎样的。

    宫中有那么多的妃子和公主,但真正母女都受宠的却没有几个,除了像心妃娘娘那样的妃子,其他不受宠的妃子们的公主,以后何去何从,恐怕还是要由曹后这位后宫之主决定。

    瑶阳公主就算再如何不受皇上宠爱,那也是一国皇室的公主,将她下嫁给叶南,不知道要被多少公主在背地里耻笑。

    而这两点中最重要的一点,显然是第二点。毕竟叶家的地位不高,曹后不可能这么大费周章的去拉拢一个没有什么实际能力的人。

    苏夫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无比悲哀的说道:“说到底,瑶阳和敏珠这两位公主,在宫中也只不过是个透明,对于叶家的仕途一点儿帮助都没有,这世道本来就是拜高踩低,谁会去巴结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呢。”

    “所以……”

    苏夫人紧紧的拉住了林织郁的手,道:“娘以后一定会为你寻一个好人家,风风光光的将你嫁出去,娘绝对不允许瑜儿受到一点点的委屈。”

    林织郁闻言心头一暖,随即乖巧的靠在了苏夫人的肩上,笑着道:“瑜儿以后哪里都不去,谁也不嫁,就陪在娘的身边照顾娘。”

    “傻孩子。”苏夫人宠溺的刮了一下林织郁的鼻子,笑着道:“哪有女孩子不出嫁留在家里当老姑娘的,娘就盼望着,瑜儿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在这个世上,林织郁真正的亲人可能已经没有了,而苏夫人对她无微不至的爱,是她在这个冰冷的世上,唯一能融化她孤独的温暖。

    晚宴过后,新郎官叶南被众人闹着送进了洞房,红烛帐暖的喜房之中,叶南一把挑开了瑶阳公主的喜盖头,大红盖头之下,瑶阳公主那张小巧精致的脸,三分娇羞,五分柔媚,着实也是一位容貌出众的美人。

    叶南早已在席间喝的醉醺醺的,他醉眼朦胧的往瑶阳公主的脸边凑了凑,随即像是要确定什么一样,一只手猛然的摸上了瑶阳公主的脸。

    手指像是触到了什么湿润的地方,看着瑶阳公主的那张苦瓜脸,叶南心头的火气一下子冲上了大脑,他一巴掌扇到了瑶阳公主娇嫩的脸上,随即指了指自己,破口大骂道:“怎么?嫁给我还觉得委屈了是不是?公主殿下!”

    瑶阳公主被叶南突如其来的巴掌打的倒在了床上,她慌张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十分害怕的道:“没……没有,不是。”

    “不是?”

    叶南一把捏住了瑶阳公主的下巴,狠狠的瞪着她,道:“没有?那你脸上的是什么?”

    他一把将瑶阳公主推倒在了床上,指着她的脸骂道:“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愿意娶你,要不是皇上下了圣旨,我连看都不会看你这个倒霉公主一眼。”

    瑶阳公主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人塞了一大团棉花,她看着眼前还在对她不停羞辱,并且丝毫都没有要停止的意思的丈夫,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就这样完了,她的心口酸涩胀痛着,眼睛里已经蓄满了眼泪,但是她不敢哭出来,她捂着自己已经红肿了的双颊,硬生生的把已经快要流出来的眼泪给逼了回去。

    叶南又骂了好一会儿才停止,他看着楚楚可怜的瑶阳公主,突然露出了一抹猥琐的笑容,他朝床边走了走,随即一把将瑶阳公主推到在了床上,瑶阳公主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推给吓坏了,她使劲的推搡着叶南,用尽全力想推开他的身体,嘴里大叫道:“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叶南没有停止手里撕扯衣服的动作,他坏坏的笑了一声,道:“你已经进了我叶府的门,成了我叶南的夫人了,我当然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红色的帷帐被叶南一把扯下,瑶阳公主渐渐的放弃了抵抗,任由叶南匍匐在她的身上,毫不留情的用力顶撞。

    新郎官叶南离开以后,晚宴还在继续进行着,林织郁在观赏叶府为宾客们准备的异域舞蹈的时候,暗暗的观察着曹家人的动作。

    曹睿的眼神和林织郁在空中碰了个正着,曹睿端起了酒杯朝林织郁举了举,而林织郁则朝他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曹家人今天晚上倒是十分的安静,曹睿和曹奕等人一直坐在原位上,静静的观赏着叶府安排的一出又一出的节目,他们像是长在了椅子上一样,一直都不曾离开过。

    其他人这样林织郁倒不觉得奇怪,可连一向走到哪里都坐不住,非要挑点事出来的曹诗儿都变得如此安静,林织郁倒是觉得十分的不理解。

    这才多长时间,她这么快就转性了?

    而在宴会即将结束之时,突然有一个侍女惊慌失措的闯进了宴场之中,惊魂未定的大声道:“敏……敏珠……公主她……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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