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见瞿以航沉着脸没说话,小心谨慎地开口。.“瞿总,那……”

    瞿以航道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到袁宓璇在他耳边小声道:“你家借我……嘻……休、休息一下下就好,你答应,我就请你吃黄金糖喔!”

    她脑子昏昏沉沉的,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回家,她只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酒退了再回家就好。

    她的提议让瞿以航俊秀的眉宇打了八百个结。

    最好她休息一下下就好,瞧她赐给他什么天大的恩惠,他把家借给她休息就可以得到黄金糖?

    天知道,他家里都库存了好几袋,还需要她送他吗?

    见他沉着脸不说话,她伸出织纤玉指比了个三,既舍不得又万分豪爽地说:“你知道那黄金糖有多好吃吗?那是我最喜欢的,给你三个!”

    司机见她那模样,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

    瞿以航暗暗叹了口气,这女人一副仿佛施予多大利益给他的模样,简直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他的大脑告诉他要拒绝,连犹豫都不必,但他却见鬼似地跟司机说:“算了,先送回我家。”

    她醉成这模样,若真的送回家,显得他这个当老板的好像没久照顾属下的责任,顶多等她酒醒了,他再帮她叫计程车送她回家。

    司机接获命令,惊得下巴差一点掉下来,却不敢表现出来。

    董事长选出的人果然不一样。

    袁秘书跟在瞿总身边的这一个星期,他没看过瞿总发过脾气,今天甚至还出现以往不曾出现过的举止,难不成……瞿总的春天正悄悄降临了吗?

    当瞿以航将醉得一塌糊涂的袁宓璇拎回家里的客房,已经是晚上十一点的事了。

    他将她放在床上,也不管她是不是听得到,开口。“你,今晚睡这里!”

    袁宓璇坐在床边,感觉头晕目眩,全世界好像都在旋转似的。

    看她摇椅晃,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会跌到床下,瞿以航只得扶她躺下。“躺好,别再给我惹麻烦了。.”

    见她顺势躺下,两条匀称修长的美腿还垂在床沿,脚上的高跟鞋还没脱,瞿以航叹了口气。

    今晚他是发了什么神经,招惹这么个麻烦回家?

    他半弯下腰,替她脱掉高跟鞋,再将她的腿挪到床上。

    女人的反应很直接,立即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像只小虫似地蜷着身子缩在床上。

    但她的睡姿却让他不满地皱起眉。

    这样睡会舒服吗?

    明明不关他的事,他却莫名热心地替她调整睡姿,袁宓璇却在这个时候突然睁开眼看着他。

    做这不像自己会做的事,还被逮个正着,瞿以航松开手,露出少有的不自在。“醒了?”

    袁宓璇坐起身,有些迷茫地望着四周,最后定定看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瞿以航竟因她的凝视而成到心虚,他清了清喉咙解释。“你醉成这样,不适合马上回家,所以我只能带你回来,暂作休息,等酒意退了再……”

    她眨着迷蒙的眼,不解地打断他的话:“瞿总,为什么你在梦里还是这酷酷的模样?”

    瞿以航这才知道,这女人的酒根本还没醒。

    在他迟疑该怎么回答之际,袁宓璇倏地凑到他面前说:“一定是发型出了问题。”不等他反应,她竟伸出手拨乱他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

    因为她接连两次质疑他模样的举动,瞿以航有些无言,看来她对他的脸很有意见。

    现在,用发胶定型的发被拨乱,他却不能对她发脾气……因为她醉了,跟一个酒品超差的女人计较根本没意义。

    拨乱男人的发,那冷酷的形象似乎在瞬间跟着瓦解,她满意地捧着他的脸端详。“嗯……这样好多了……”

    这样的他多了点人性,变得顺眼不少。

    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这样对他,他神情怔忡地看着她笑得灿烂,那双水眸跟着染上喜悦,不由得感到好奇。

    “我笑不笑很重要吗?”

    她敛容,很慎重地歪着头,认真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重要!总比你天天板着张酷脸,让人看不出情绪,每一分每一秒都忐忐忑忑来得好呀!”

    说完,她又朝他露出傻乎乎的笑,收回频吃他豆腐的手,累得躺回床上。

    瞿以航冷峻的嘴角挑了挑,发出了极不以为然的冷嗤,正想反驳,却发现她已经合上眼睡着了,刚被他纠正过睡姿的纤瘦身子又蜷缩成一团。

    他跟一个喝醉的人认真什么?

    这一次瞿以航没再动手替她乔睡姿,只是静静地坐在床沿,不能理解地看着这个再一次闯进他平静生活的女人。

    第4章(1)

    一早,清晨的阳光洒入没有拉上窗帘的房间,亮晃晃的,让睡得正酣的袁宓璇不得不起身拉上窗帘。

    当脚底踩上冰冷光滑的大理石地板,由脚尖窜上的凉意让她猛然回过神。

    家里的原木地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了?

    她垂眸,看到白色的大理石地板,差一点没把魂给吓飞了。

    这……这是哪里啊?

    她只记得昨晚陪瞿以航应酬,而为了瞿以航那完全不懂人情世故的行为,以及不经意便会想起自己正身处在二十八楼的高空用餐,她喝了不少酒,之后的记忆就变得模模糊糊的。

    瞿以航好像在她的梦里出现过好几回,她摸了他的脸、拨乱他的发……思绪一顿,她甩甩头,这不是现在应该探究的事!

    幸好,身上的衣服还在,当然,身旁没躺个裸身的陌生男子,放眼环顾自己所在的四周,她发现这间装潢风格趋近精简的房间,干净得就像样品屋。

    谁的家会是这样?

    想到自己居然醉到不知被谁捡回家,袁宓璇头痛欲裂,拎着高跟鞋,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出。

    她看到瞿以航穿着白衬衫和黑色西装裤,坐在风格简约、采光极好的客厅沙发上专注看着ipad,那画面美得像男明星在推销代言房屋的广告。

    这里是他家?那就表示……昨晚带她回家的是瞿以航?

    那那那那……她以为在梦里对他做的那些事,是在作梦还是真的做了?

    她心惊胆跳,思绪一片混乱,一双眼直盯着他依旧梳得一丝不苟的西装头瞧。

    瞿以航早听到她的脚步声,头也没抬地说:“我已经帮你准备一套盥洗用具,就放在客房的浴室里。记得给家人打个电话。”

    昨晚他进房看了她两次,她都没醒来,也没听她的手机响过,他不希望梅医生因为找不到女儿而透过母亲找到他这里,于是先做了提醒。

    袁宓璇愣愣地回过神,这才意识到,其实她与瞿以航之间存在着很微妙的关系。

    母亲多年来为瞿太太看病,她会成为他的秘书,也是瞿太太从中牵线促成的。

    如果她以秘书的身份陪他出席应酬,醉到乱七八糟,他多少都会被指责没好好照顾她吧?

    而昨晚父母都没打电话给她的一确有些奇怪,她拿出手机,发现母亲只传来一封讯息说她这两天值夜班,爸爸则临时接到国外的案子,这几天不在台湾,要她自己看着办的小叮咛。

    她暗松了口气,如实将状况转述给瞿以航知道后,便先回客房梳洗。

    刷完牙洗完脸,她整个人有精神许多,走回客厅看到他,忍不住问出心里的疑惑。“那个……瞿总,昨晚……我……有没有对你做奇怪的事?”

    瞿以航放下ipad抬起头,沉吟了下才问:“奇怪的事?”

    见他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她懊悔地咬了咬唇,说不出话。

    若对他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是一场梦,他也不会知道;若不是梦,这一提,她……不是摆明自找死路,死定了吗?

    从他望向她的深幽黑瞳里,她根本看不出她半点曾经“忤逆”过他的情绪,所以……是梦吧?是吧?

    在袁宓璇兀自推敲,悬着的心准备爽快放下的当下,他徐声开口。“你摸了我两次,弄乱我的头发一次。”

    听到他用波澜不兴的语气说着“忤逆”他的行为举止,袁宓璇像被人点穴似地彻底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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