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已凉懒得理会一脸看起来大受打击的男人。.

    凭良心说,他并没有这么不堪,以她看男人的眼光来说,他不难看,也不老,清爽的短发梳理得很有型,五官虽然冷峭,却拥有宽广的额头和一双具有穿透力的深邃双眼,棱峰分明的眉,鼻梁带鹰勾显得有些凶恶,薄薄线优美的嘴唇,身上的穿着简单,却难掩其独特的气质。

    他是枚帅哥。

    只是帅哥耀眼归耀眼,显然被她的话给噎住了。

    果然啊,就算是男人也很在意年龄的。

    她也不是咄咄逼人的那种人,耸耸肩,步伐越过石化的男人,推开铃铛轻响的木格子绿门,迳自进去了。

    她是来喝咖啡的,这才是她的目的。

    “欢迎光临。”

    门铃轻响,穿着一身雪白衬衫、外搭黑色深背心制服的服务生喧,漾起花美男的笑容招呼客人,不过当他看见进来的人是个孩子,而且确定就只有她一个人,笑容的闪烁程度顿时少掉了那么一咪咪。

    咖啡店什么客人都有,情人夫妻、携家带眷的,年纪大小不论,可是这种年龄层的小客人,真不常见。

    尽管不常见,来者是客,他敬业的拿着玻璃水杯和menu趋前招呼。

    纪已凉环顾了下整个咖啡店,环境出乎她意料的宽阔,不管梁柱还是桌椅都是实心的木料,设置多样化。露天眺望台、轻松悠闲的室内空间,延伸出去的外面显然还有不少景致,只是此时大雨从玻璃帷幕斜屋顶形成雨帘披泻下来,遮去了一切。

    放眼看去,室内的客人居然坐了八分满,生意看起来很热络,服务生们来来去去,脚步轻盈,清一色的制服,也不多看客人一眼,显然训练得很好。

    她爬上靠柜台的高脚椅,虽然因为腿不够长,必须靠着双手辅助才能坐上去,却一点也不见尴尬困窘,脸色一派坦然。

    这些日子,她已经很能面对这种状况了。

    “小朋友,你要不要换个位置坐?大哥哥告诉你,那边的位置比较舒适喔。”喧无法确定那平板的小身材,和藏在帽子下的小脸是男是女,很笼统的把纪已凉归类成小朋友。.

    “小朋友”三字无性别,男女通用。

    高脚椅的高度并不适合小朋友,通常是为了想喝点调酒还有想聊天的客人设的,而且,也少有孝一进门就往这里坐。

    “我要坐这里。”她很有主见,肚子饿的状况下也懒得再去纠正别人的称呼。

    这里的视野最好,只要有人进门,第一眼就可以看见,要是有不对劲,她可以马上想办法。

    “小朋友,你一个人吗?爸妈呢?”胡恩威浓眉大眼,长相俊朗,一向很受客人欢迎,咖啡店没有严格规定不可以和客人搭讪,但是绝大部分他们很少去管客人的私事。

    因为是个孩子,他就多问了句。

    她从menu上抬头。“咖啡店什么时候改成十八限,要父母陪同才能消费?就我一个人不行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我们这里是老少咸宜,最受欢迎的普遍级。”谈吐很犀利呢,可惜就是口气不太好,但那弯弯眉毛、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他马上被萌翻,这是谁家的孩子?太可爱了。

    囧就囧在他的幽默人家不捧场,纪已凉阖上menu.“给我一杯黑咖啡……再来一份店长推荐套餐,快点,我很饿。”

    “请稍待,马上就来。”恢复了该有的专业,喧拿着点单回到了柜台后面。

    第1章(2)

    在胡恩威招呼纪已凉的时候,夏颉已经从外面回来,正在料理一盆草莓,去蒂、摆盘,再从冷冻库里拿出冰淇淋挖了两匙,放上两支卷心饼、淋上炼乳,手势俐落,非常专业。

    把点单夹进柜子下方的夹缝,胡恩威下意识的就叫,“Boss……”

    “唔?”夏颉眉头一竖,轻哼了声。

    胡恩威头皮一麻,马上扇自己的嘴,“是店长。”

    “下次再犯,就回去换人来。”声音不见起伏,只是凝着脸。

    “店长,您这大腕不在,我一个人回去又能做什么?何况我劳碌命,没事做会全身不舒服,会起疹子、会发痒,没我在身边,您换人使唤也不习惯对不对?”胡恩威哀号,一脸谄媚,双手合十。

    “啰唆,客人要什么?”世界上最不值钱的玩意就是这家伙的保证。

    “一杯黑咖啡,一份店长推荐套餐。”一方绿田不只有咖啡、景致,也附带供应简餐。

    “还不快吩咐厨房出餐。”

    “嗄?是。”胡恩威的优点不多,最大强项就是看老板脸色办事,一听老大口气稍霁,一溜烟就钻进厨房去了。

    不到十分钟,纪已凉要的东西送了上来。

    一份儿童餐和一杯热鲜奶巧克力。

    “这是什么?”

    儿童餐,薯条鸡块烧肉汉堡,甜腻的巧克力,她从来不吃这些,他们把她当什么了?

    “你要的餐点。”夏颉面不改色的说。

    “你送错了,我要的不是这个。”她拒绝这种垃圾食物。

    “不要耍脾气,孝子喝咖啡会长不大。”他大手一伸,顺势把她拎了起来,好像拎着一只喵喵叫的幼猫。

    身体突然腾空,纪已凉大惊,尖叫挣扎。

    “你要做什么?”

    她的叫声引人注目,室内瞬间一片死寂。

    各自手上都有事的服务生瞠大了眼,却没有人有动作,每个人只是把耳朵竖得高高的。

    他们店长从来不做无谓的事。

    “个子都没有柜台高,怎么吃东西?”

    “要……要你管!”他以为她愿意矮冬瓜一个吗?

    夏蜍不客气的一巴掌拍向她的臀部。

    “安静!你吵到别人了!”

    纪已凉错愕得说不出话来,完全傻眼,接着,一张小脸就像被踩烂的牛番茄,整个爆红到快滴出水来。

    这男人居然……居然敢打她屁股他以为他是谁?

    她的自尊大受打击。

    她、她……她一把年纪了,怎么都想不到屁股还会有挨打的一天。

    夏颉把她放在靠窗的位置上,转身去把餐盘拿过来。

    她瞪着他,乌溜溜的眼瞳冒着两把火,双手捂着被打过的屁股。

    不是很痛——真要说是一点都不痛,可那是种强烈存在的耻辱,好丢人,众目睽睽,她的脸都丢光了。

    从小,她就是会读书的那种孩子,尤其物理成绩更是出类拔萃,二十五岁就拿到物理和人类细胞工程学双博士学位,并由母校聘回学校成了教授,后来更被全美最大的飞鱼制药厂给网啰,专精于反物质元素和基因研究,两种看似极端的发表论文和研究报告深获药厂重视。

    如果依照这种步骤,她应该可以一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的,甚至可以专心超越自我,追求梦想……要不是实验室没来由的停电,导致正反物质的力场出现超过她预计的冲击,激光撞坏了机器,正反物质的光束悉数反射到她身上,等备用电重新启动,她已经变了个人……

    她挥去又笼罩的阴霾,这不是重点,她要说的是……她这辈子接受过的只有夸奖和赞美,无论挨打还是斥骂、给脸色,都是从来没有的事。

    可现在却荒谬的、活生生的发生了。

    “你你你你……你……打我?我要报警!”她结巴了,因为太过震惊,还咬了舌头。

    她懊恼的捂着嘴。

    除却研究实验发生变故后的种种事件,包括从美国躲回台湾,以为可以平静下来,哪知道那些人神通广大,害她连外婆留下来的房子也回不去,到处流浪,担惊受怕……这是让她最难接受的事情,现在还要多上一桩吗?

    他用一种看笨蛋的眼光瞪她,她的表情几乎让他失笑。“报警喔?请便,要报家暴还是虐童?

    这附近的管区我还满熟的,要我请他过来吗?”

    “你这是挂勾!”她指控。

    “你知道的事情还真多,不过,不实指控叫诬陷,是会去吃牢饭的喔,牢里可是什么人都有。”

    “你威胁我?”

    “我只是陈述事实。”

    她气虚了,交手两次,一胜一负,她衡量了下,换了个说法。“我拒绝这种垃圾食物,你不知道吃了这种东西人会变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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