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疤就留疤,司流靖并不在乎,倒是觉得赵老头和水儿之间的对骂挺有趣的。.

    “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只听过男人会让女人在洞房时见血,没听过女人让男人流血的!”

    “这不关我的事,我已经绑着他了,还是没用!”

    “丫头你就算好这口,也不要这么粗鲁呀,你没用鞭子吧?”

    “鞭子没用到,只用绳子,不过下回我会考虑。”

    “都给你神仙油了还这么不小心。”

    “你跟我说有什么用,想当神仙的是他!”

    听听,这两人讲话都这么百无禁忌的吗?司流靖听得皱眉,却又觉得好笑,这位赵老头性子倒是直率。

    “老先生,我的眼睛何时才能看得到?”他问。

    “急什么,双目为神经之末,等你身子其他地方的余毒都解了,才会轮到眼睛,依我估计要再二十天吧。”

    司流靖猜想,从受伤至今已经差不多过了十天,他失踪了十天,父皇肯定正派人到处找他,而他也打算暂时隐藏自己的行踪,就怕被叛徒得知他受伤失明,会趁此机会再来杀他,而且他余毒未解,不想再横生枝节,刚好利用此机会休养生息,盘算着计划。

    “老先生若将我治好了,我必然以重金酬谢。”

    “呿!谁要你的银子!若要银子,老夫不会开业看诊吗?要不是看在丫头的分上,我还不想来呢!”

    这不领情的态度令司流靖沉下脸,白雨潇知道他毕竟是王爷,有皇家贵胄的傲气,而且她也没有告诉赵老头关于司流靖的真实身分,便立刻出声打圆场。

    “赵老头,瞧瞧你这话说的,听起来就不是人话,难怪在江湖上混不下去,要退隐山林躲起来。”她又转头对司流靖道:“他今日大概忘了喝药,咱们别理他,任他发疯去。”

    赵老头从话里听出丫头对这俊小子有维护之心,他看看司流靖,又看看水儿,直言道:“丫头,这人气度不凡,并非凡夫俗子,依老夫看,这人来历不简单,又不是个好易与的主,丫头你跟着他,肯定会有苦头吃。.”

    赵老头直言不讳的话,让司流靖更加沉了脸色。

    白雨潇一见不好,赶忙说道:“你懂什么,公子待我极好,水儿是心甘情愿跟着他的,我才不怕吃苦呢。”

    听了她的话,司流靖的脸色才好了点,心里也舒服多了,他感觉自己的大掌被她握住,用手指在掌心里画着圈圈,似是在讨好、安抚他。

    其实他的气量没这么小,虽然这老匹夫对他不敬,但不至于让他大怒,他说以重金酬谢,无非就是想收买对方,免得对方泄漏自己的踪迹,如今见他与水儿交情好,看来是不用担心的。

    赵老头继续骂骂咧咧的,而司流靖看在水儿的面子上,就当耳聋没听到。

    待赵老头诊治完,开了药方,白雨潇便把人送出门,随后又进屋向他解释。

    “赵老头这人脾气怪,但医术确实是好的,而且口风很紧,不会泄漏王爷的行迹,放心吧。”

    司流靖点点头,没说什么,只是想到既然赵老头看得出他出身不凡,这水儿自然也看得出,更相信她是想攀富贵才委身自己,毕竟这世间女子,谁不想嫁个有钱有势的好儿郎。

    过了将近二十天,司流靖的伤势逐渐复原了,原本失明的双目也渐渐有了模糊的影像,令他十分欣喜,而白雨潇也察觉到他的双目开始有了焦距。

    “王爷可看得到水儿?”

    司流靖摇头。“只有模糊的影像。”

    “这是好消息,相信再过几日,王爷就能看得见了。”

    司流靖因为眼睛有了起色,心情十分好,他搂着水儿,一双眼盯着她,只可惜还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五官。

    他用大掌抚着她的脸蛋,低哑道:“等双目复明后,我要好好看看水儿生得是何模样?”

    白雨潇听了这话,又是高兴,又是苦笑,偏偏自己不能让他看见,不然以后还怎么待在王府里?

    “水儿相貌平平,王爷看了恐怕会失望呢。”

    司流靖挑了挑眉,唇角微勾。“无妨,水儿对我有恩,我自当珍惜。”

    “水儿多谢王爷厚爱。”

    但白雨潇明白,司流靖所谓的珍惜,顶多就是将她收房做妾,所以她并不会抱任何过多的期待,倒是心下已在计量,估计这几日司流靖的眼睛就能复原了,她也得准备离开了。思及此,她灵动的双眸里不免多了抹黯然,这一个月的日子就像作梦一样,虽无锦衣玉食,也无华楼美屋,两人却过着如一般百姓夫妻的日子,夜夜同床共枕,日子好不快活,但这一切终有结束的时候,待他回到王府,又是那高高在上的王爷,自己只是后院的一名小妾。

    白雨潇忙摇头,自己在想什么呢?能够有这一个月的快活是她赚到了,只要他平安就好,而且堂堂威武的陵王还曾被她绑在床上蹂躏得呻吟呢,有哪个女人能做到这样?想到这里,她不禁又开心了。

    隔日一早,白雨潇伺候他洗脸漱口,梳发穿衣,像平日一样为他准备了早膳。

    伺候他用完了早饭,她便说要去灶房看看药熬好了没,说完就走出房。

    司流靖留在房内打坐运功,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他感到口渴,下榻摸了桌上的茶壶,发现是空的,便想唤来水儿,但是唤了半天却无人回应。

    他忽然察觉不对,平日水儿就算在屋外忙,也会三不五时的回来看他、与他说话,但今日却没有,他再仔细一听,以往从他屋里隐约可以听到灶房内传出的声音,但此刻他却听不到有任何声音传来。

    司流靖脸一沉,立即手握刀柄将刀拔出,耳听八方,悄然无声的来到门边,一听到有人摸进屋,想也不想的便砍向对方,只听得兵剑交击一声,对方赶忙退了一尺远。

    “王爷!”

    司流靖蓦地一怔,这声音是……傅腾?

    不等他询问,对方立即道:“王爷,属下傅腾救驾来迟,属下该死!”

    接着,其他声音也纷纷传来。

    “王爷没事真是太好了!”

    “属下等人找了王爷一个月,好不容易有了王爷的消息,这才赶来,王爷受惊了。”

    司流靖从模糊的影像中看出眼前大约有六人,而这些人正向他行单膝跪礼,他心下松了口气,摆摆手示意,王者气势很自然的散发出来。

    “起来吧。”

    “谢王爷。”六人纷纷起身,站得挺拔。

    傅腾是他留在王府看守的护卫,亦是他的心腹,他向王爷禀报,原来自从他们知道王爷遇袭的消息后,便立即告知六殿下,六殿下遂带着傅腾面圣,再调动兵马来寻找王爷,足足找了快一个月。

    “咱们带人去找,发现王爷当初出京带的护卫全都阵亡了,让咱们可都急坏了,如今见王爷平安无事,总算可以松了口气。”

    司流靖听了,脸色一沉。“全死了?”

    “是的。”

    说到这里,傅腾等人也都沉默了,那些护卫兄弟平日与他们交好,大伙儿同在王府当差,一块儿练武较劲,感情自不在话下,如今生死永别,自是免不了哀伤。

    “幸亏收到了王爷的消息,咱们才能循线找来。”傅腾说了这么一句,让司流靖一惊。

    “消息?谁送消息给你们的?”他在这里的事是秘密,他也从未送消息出去,现下一听,不禁心中诧异,就怕这是一场陷阱。

    “今日清晨,有人送信到驿馆交给六殿下,信中还附上王爷常挂在腰间的玉佩,六殿下识得此物,便立刻派咱们来找,这山路难行,地方又隐密,若非信上指示,否则还真难找到。”

    司流靖立刻伸手。“将玉佩拿给本王看。”

    “禀王爷,信件和玉佩都在六殿下手上,六殿下正带着其他人搜山,属下立刻去通报。”

    傅腾见王爷点头,便立即派出一名护卫去找六殿下,他则向王爷禀报在他失踪的这段期间,京里发生的大小事。

    司流风收到消息,匆匆赶了过来,他与三哥的情谊比其他皇子深厚,见到三哥自是喜不自胜,激动的与三哥抱在一块儿,司流风见三哥没事,便松了口气,但随即就发现了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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