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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简漪

第一百零四章 再遇,秀水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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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出行基本靠走的年代, 木姑娘万分庆幸自己找了一个天上地下仅此一个妖孽腹黑但胜在实用的男人,看看人家一把风骚的桃花扇,都可以当做坐骑日行万里,相比起来,那些所谓的香车宝马简直弱爆了有没有?

    终于回到俗世喧嚣,木姑娘只觉得无比想念,她明媚的的月牙大眼看着前方一条碧色的河,疑惑着开口:“阿渊,你不是说要去北燕国的未央城么?为何要在这里停下?”

    他一双潋滟的眸子只平静地看着那一顷碧色,尔后悠悠开口:“渡过这条秀水河,便是北燕的地界,在燕都以西的百花谷,便是未央城。”

    木姑娘了然地点点头,却是一瞬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已经不只一次听到未央城,话说他带她去未央城到底是干什么?

    明明没有侧眸,可是他却似能看到她的疑惑一般,浅笑着开口:“此前公子我帮你卜了一卦,根据种种迹象推算出,这下一个土灵,便是出现在北燕的未央城。”

    闻言,木姑娘明媚的大眼一瞬弯成一条线,她几乎是不待他反应便立马抱住了他清瘦的腰,近乎乖巧地笑道:“阿渊,你真好。”

    见她难得地主动,他也是忍俊不禁,轻声说道:“再不对你好一些,被别人抢去可怎生是好。”说着,他不禁抚了抚她垂在身后的墨发,些微无奈地开口:“这么大的人了,你怎么总也学不会绾发,嗯?”

    木姑娘却是浑不在意,她不禁撇撇嘴:“才不大呢?我可是宫里最小的了,倒是你,不知道多大的一把年纪了。”

    “好,你最小,总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说着,似是想到什么,他轻轻摇了摇头,继而开口:“央儿,我有没有告诉过你,马上,便是我的堕凡期了。”

    闻言,木姑娘摇摇头,疑惑着开口问道:“阿渊,我都不知道什么是堕凡期好吧。”他没告诉她的事可多了去了。

    他潋滟的眸子一瞬悠远,“这堕凡期,顾名思义,便是堕入俗世与凡人无异,也就是说,我大概,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都需要你来保护了。”

    感受着他手下轻缓的动作,木姑娘只觉得心上一颤,她干巴巴地开口:“也就是说,你会一点法力也没有,真的一点点也没有?”似是不死心,她刻意加重问了一遍,然而看到他再次摇头,她彻底不淡定,丫刚刚还说要保护她不给她受伤害的机会,结果呢?一转眼就调换了角色,想她一个姑娘家容易吗?

    努力平复下内心里的几欲跳起来给他一万个么么哒的冲动,她尽量平静着问道:“大概什么时候?”她必须得知道进度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时间,不然到时候心里落差太大木姑娘表示自己会崩溃的好么?

    看着她眸子里明媚的忧桑,公子收起唇边忍俊不禁的笑意,试探性的开口:“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就今天?”

    闻言,木姑娘不禁虎躯一震,这个难道还可以挑黄历的么?她近乎咬牙切齿地开口:“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把你找回来。”话说等来的不是横扫六界所向无敌的靠山,而是一个手无寸铁法力尽失的包袱,木姑娘表示自己很介意,特么的就没有一次是按照她的预想来,不过,为了这一份跨越种族与伦理、奋不顾身且坚不可摧的飞蛾扑火般的爱情,她姑且也就忍下了,毕竟,只是暂时的好么?

    内心抑郁的木姑娘正努力自我安慰着,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试探性的呼唤:“木姑娘?是木姑娘吧?”她几乎想也不想就大声吼道:“不是!她已经死了,我是央姑娘。”不错,木姑娘已经被一场晴天霹雳般的爱情考验吓死了。然一瞬却是反应过来,她丫的到底在说什么啊?她近乎僵直着转身,一眼看到身后一位五十来岁眼神疑惑衣着淳朴的中年大叔,她艰难地扯扯唇角,侧眸看向身后一脸闲适的刑大公子,近乎恶狠狠地说道:“能不能别闹,学我说话很有意思么?懂不懂基本的人与人之间相处的礼貌,传统的尊老懂不懂?”说着,似是为了加深效果,她还狠命地伸出小脚往他月白为底浅绣流云的锦靴上重重一踩。不再看刑大公子的脸,她转而笑得眉眼弯弯看向对面的中年大叔,乖巧地说道:“沐大叔,你别介意,他自小便是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山里,不懂如何与人打交道,这说话的技巧也甚是欠缺。是不是啊?”说着,她再次给他一个恶狠狠的眼神,不言而喻就是你丫要是不好好配合我便把你这样再那样,考虑到今后的清白,公子顿了一顿,才有些艰难地开口:“抱歉了。”

    闻言,木姑娘简直要给他颁一个年度金妖奖影帝了,刚刚那三个字简直是把她温婉又不失霸气端庄且流氓的语气学了个九成像啊。她给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转而看向对面的沐大叔,笑着说道:“自上次落日城一别,都好久没有见过沐大叔了,您这次也是才走商回来么?”

    沐大叔点点头,沉声说道:“不错,刚巧从南楚过来,这便打算回去了。不知你到这秀水河来,是做什么的?”

    想想沐大叔是北燕人,且在商行走南闯北定是见多识广,或许可以向他打听一下未央城也说不定,略一思索一番,她心里已有了答案,她笑着开口:“沐大叔,实不相瞒,这一次,我和我家公子是要前往北燕百花谷。不知您对这百花谷了解多少?”

    闻言,沐大叔温和的脸微微一变,他小心地四下一看,见没人才轻声说道:“木姑娘,有些事不好在此地说,你看我也要回去,不若你就坐我们商行的船与我一道去北燕好了,刚巧百花谷就在燕都西边,也不远。”

    感觉沐大叔应该是顾忌些什么,况且她也确实需要坐船过河,便也不推脱了,她点点头,乖巧地说道:“那就多谢沐大叔了。”

    见此,沐大叔笑笑,“跟大叔还见外么?不知这位公子作何称呼?”他看向木姑娘身边的公子,不过一身月白色的长袍,只襟口浅浅绣着半开半合的紫薇花,一头墨发用同色的发带松松绑着,虽说眉目似是隐在一片云雾之间看不大真切,但看这通身的气度,也是倾尽天下的风流。

    闻言,木姑娘却是不甚在意地摆摆手,“沐大叔称他刑公子就可以了。”

    嚣张的姑娘和低调的公子,倒是一个怎么看怎么怪异的组合,然沐大叔却只在心里想想罢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他倒是不甚介怀,想着他不禁笑笑,指了指不远处正待离岸的一艘两层大船,“木姑娘,我们的船马上就要开了,赶紧过去吧,到了船上再叙旧也不迟。”

    见此,木姑娘也不耽搁,拉着刑公子就走在沐大叔后边,正愁没有盘缠呢,就有顺风船送上门来,她不禁想,这人脉广了,大街上随便骂一个人都是熟人呐有木有?

    进到船舱,她才发现这艘船虽看着不大,但里面的布置尚算宽敞,房间客厅一应俱全,沐大叔把她领到一间门前,温声开口:“木姑娘,那你就住这间罢,刑公子住你隔壁,你们若是有事,就到对面尽头那一间找我,也是方便的。”

    言罢,他正待转身,却听那个自打见面除了三个字就一言不发的刑公子悠悠开口:“不必麻烦,我与她住一间就够了。”

    闻言,木姑娘不禁虎躯一震,再看看对面沐大叔一脸不可置信不敢苟同的表情,她干巴巴一笑,近乎苍白地解释道:“沐大叔,不必麻烦了,我家公子一个人害怕,让他睡我屋里的木榻就可以了。”

    看看对面恍若谪仙不染纤尘的刑公子,再看看笑得一脸猥琐的木姑娘,沐大叔忍下到嘴边的“不麻烦”三个字,默默点头,继而开口:“那好,就按你们的安排,这样,我先去处理一下事情,至于百花谷的事情,待吃饭的时候我们再详谈。”言罢,他转身离去,却是怎么想怎么别扭,直到走进自己房里,他却是蓦地反应过来,先不说这姑娘睡床公子睡榻合不合适,最关键的是房里根本就没有木榻啊!他是说怎么就觉着那么怪异呢?不过再一想到刑大公子那红尘不扰烟火不侵的出尘气度,他也就对木姑娘放心了,那样一个天人之姿的公子,总不至于对一个姑娘用强的吧?

    不得不说沐大叔真的是想太多了,此时,应该是法力全无的他更加清白难保吧?

    见沐大叔走远,木姑娘赶紧关上房门,她狠狠松一口气,然后一双明媚的月牙大眼笑得弯弯看向面前的刑大公子。

    此时刑大公子闲闲靠坐在那雕花的木床上,双腿甚是随意地交叠着,倒是第一次见他做如此轻佻的动作,却并无一分的不和谐,反而于那出尘的眉目里,多了一股子勾人的风流,他潋滟的桃花眼斜斜上挑,薄唇轻启:“我怎么听着,你刚刚说,让我睡木榻?”

    木姑娘只觉得脉络里一股过电的酥麻一直流窜到心头,她忍不住一个哆嗦,暗骂一声妖孽,抬眸时却甚是乖巧地开口:“阿渊,我这还不是为了在沐大叔面前保留你的清白么?”说着,她不禁上前,就那样蹲到他下方,无限谄媚地拍了拍他月白锦靴上的灰尘,“呐,刚刚我真不是成心的,只是如果不这么做,沐大叔就会误会,那我们就没有顺风船搭了是不是?现在经济不景气,你又没了法力,虽说不是很冷,但我们总不能游过秀水河吧?是不是?”说着,她顿了一顿,换上一副颇为正经的样子,继而开口:“作为一个公子,他的义务便是在外面给足自家姑娘面子,而他的权利,便是在屋里可以随时找回场子。现在你能够理解我刚才看似偏激但实则理智的做法了么?”

    “这样啊?那公子我姑且就牺牲一下吧。”说着,他用折扇挑起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尔后勾唇:“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就不考虑一下自己的清白呢?”

    闻言,木姑娘不甚在意地笑笑:“不会啦,你现在法力全失,就算是有啥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其实木姑娘没有说出来的是,就算是有啥也是你比较吃亏呐,毕竟颜值和实力的差距摆在这里,  再说了,目前好像是恢复了些微术法的她比较有压倒性的优势啊。

    见此,公子双眸一敛,却是一瞬倾身凑至她耳边,吐气如兰地说道:“央儿,你要不要试试看,公子我有没有力气?”

    感受着那清冽的冷香之中夹杂的一抹烫人的温热,她不自觉地后退一步,有些干巴巴地开口:“公子,我觉着现在似是有些不合适,为了你的身体考虑,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公子却是倏然一笑,霎时满室生香:“可是,如你所说,公子我现在就想找回场子呢。”

    闻言,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木姑娘再次虎躯一震,似是经历过了长期艰苦卓绝的思想斗争,权衡了多方利弊之后,她颇有些壮士扼腕地开口:“好吧,既然你想要,那我姑且牺牲一下吧。”

    见她满脸欲说还休的悲戚,刑大公子一双潋滟的眸子倏地一敛,他勾了勾唇,轻声笑道:“既如此,那你且自个去搬个木榻过来吧。”

    听他说罢,木姑娘颤抖着正待解开青色软烟罗腰带的手倏地顿住,满脸欲说还休的悲戚瞬间石化,她抬眸看向对面笑得天地失色的妖孽公子,不禁暗骂,你丫有必要把换床说得跟上榻一样暧昧么?跟姐睡怎么了,说起来我还是上神世家,你不过是一个不明物种的凡妖罢了!姐还不媳!

    看着她大起大落变幻莫测的小脸,刑大公子不禁伸手捏捏那气鼓鼓的腮帮子,转而轻笑道:“你若是不愿去,公子我也是不介意把床分你一半的。”

    木姑娘一把拍掉他略显凉薄的手,近乎龇牙咧嘴地吼道:“我介意。”言罢,她直接起身往外走去,不行了,再呆下去她非得被这妖孽气死不可,在血案发生之前,她必须出去透透气。

    看着她怒气冲冲的小背影,公子眸里笑意一深,忍俊不禁道:“央儿,你现下出去作甚?”

    木姑娘脚下一顿,头也不回地吼道:“我想静静,你别说话。”吼完,彪悍的疑似欲求不满的木姑娘就消失在门外转角处了。

    见此,公子只颇为无奈地抚抚额,尔后轻声开口:“怎么办,我好像后悔了。”真的很轻,只一瞬,便消弭在浮动的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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