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拿起那个绵羊膏,塞到了沐妍尔手里,让她握住,柔声道:

    “乖,别担心,躺在这里,把这个抹身上,抹得香喷喷的,等我回来疼你。”

    其实这一场仗,当然并不像慕容少泽嘴上说得那么轻松。

    事实上,哪一场仗算得上轻松呢。

    敌众我寡,我在明敌在暗,在刺骨寒风中握着刀枪,都是用命在拼搏,都是在枪林弹雨之中冒死挣扎。

    无论是打什么仗,总是要有伤亡,总是会有流血。

    不过面对自己的女人,他只是不想让她担心。

    他也对自己有信心,无论如何,他肯定是能活着回来见她,他还要护她疼她一辈子呢。

    慕容少泽握着枪,披上大衣,走向了自己犹如手足一般的战士们之中,望着他们原本对年夜饭充满期待的脸上开始挂上了凝重,他冷静地蓝眸扫过他们,沙哑而沉重地道:

    “杀完霍福德的狗,我们就回来吃饺子,过大年,我们走!”

    就这么一句简洁的话,大家伙忽然一下子沸腾起来了。

    这话,是多么充满自信和力量,大家原本的凝重忽然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昂扬的斗志。

    就算是在这又黑又冷的冬夜里,被人包围了又能如何,他们有一个战无不克,攻无不胜的军长慕容少泽,他们有那么多的兄弟在一起并肩战斗,还有包好的等待下锅的饺子。

    沐妍尔躺在那里,懒懒地眯着眸子,听着外面整齐犹如雷鸣一般的脚步声。

    慕容少泽说,行军打战,就要团结一心,训练有素,走路跑步,就是要整齐划一,有这种犹如雷鸣般的脚步声才可以,这才是军队。

    当他这么说着话的时候,拿手去揉捏着她的那对白兔,时轻时重。

    妍尔一个人就静静的躺在床上,想着那个男人说的话中,每一个寻常的词语,回味起来都觉得别有滋味。

    她怔怔地握着他塞到自己手里绵羊膏的瓶子,想着这男人现在在哪里呢?是不是走在战士们之中,斗志昂扬地往战场赶去?

    她靠在枕头上,默默地听着那雷鸣般的脚步声渐渐地远去,直到最终听不见了。

    她轻轻的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地数着数,想着自己数到一千,哦,不,一万,是不是他就可以打完这场仗回来了?

    于是她开始数起来,1,2,3……

    她数的认真,专心致志,一个一个地数,像打着拍子一样,不快不慢,她是怕数得太快了他还没回来,更怕数得太慢了,他回来得也就会晚了。

    门轻轻地响了下,门外月儿会轻声地问道:

    “夫人,需要吃些东西吗?”

    沐妍尔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她不想停下她的数数,所以没有回答。

    外面的月儿没听到回应,心里到底是有些担心。

    她也知道这边夫人正和军长好着呢,那边忽然男人就离开被窝,去打仗去了。

    但凡是喝女人,心里哪里能好受?哪里能不担心呢?军长再是有通天的本领,也没有长着三头六臂的,刀枪无眼,万一有个伤亡,这让夫人可怎么办呢?

    于是月儿试探着再次小声叫唤道:

    “夫人?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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