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冰冷的寒气传来,他隐隐的听到,怀里的女孩柔柔弱弱,委屈的说道:以后别不告而别好吗?!我很担心你!

    不过是暗哑轻柔的声音,在这萧瑟冰凉的苍茫大雪里,却如一块巨石丢入平静的湖面,彻底扰乱盛世那颗冷漠平静的内心。

    她变得有些激动,环住他,猛地将冰凉的双唇覆了上去。

    那双修长的手稳稳的搂住她,那个由她开始的浅吻,被他一点点的加深,唇齿相依,缠绵无限。

    那夜,她留在了盛世的公寓。

    所有后续的**迭起,在掌心触到她身体格外灼热的气息时变得戛然而止。

    她是病了,身体发了高烧,情感得到升华。

    向来对她冷冷冰冰的男人,突然之间被打通奇经八脉,纵容起她来。

    允许她在自己的世界里为非作歹,丢人现眼。

    时间过得漫长,她待在盛世身边,无忧无虑,天真无邪。

    人就是这样,太得意就会忘形,并且乐极生悲。

    被冲昏头脑的她,听不进别人嘴里半点的不是。

    她爱得坦荡,他接受得理所当然。

    直到维乙安告诉她,盛家与维家的联姻事实,她却只觉得那是因为女人妒忌而妄加诋毁。.

    她爱极了盛世,爱得奋不顾身,爱得失去自我。

    属于她的时光如流水般匆匆而逝,顾南溪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家。

    当那个消息如晴天霹雳般砸下来时,她整个人几乎被震懵,从寝室出来,整个人晃晃悠悠出来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医院而去。

    那天的莲城下了大暴雨,雨刷“呼呼”地摇摆,视线也变得格外的模糊。

    医院的门口堆满了人,密密麻麻的,闪光灯一闪一闪的晃得人眼花。

    她太柔弱,被人挤来挤去,根本无法进去。

    直到南山的秘书赶过来,她这才得救。

    她的衣服被打得透湿,湿湿润润的贴在自己身上,格外的难受。

    医院的灯光泛着幽幽的蓝色,含着些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她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脚步跟着也慌乱不已,安静的走廊,她能明显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刚走到手术室门口,远远的就看见顾阑珊被人搀扶着,拼了命的想要往里面冲。

    她见着顾南溪,立刻上前抓住她的手臂,声音凄厉的喊道:南溪!他们说你爸没了!……

    嘭~

    顾南溪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仿佛被抽掉神,失聪一般,眼睛一眼不眨的看着顾阑珊。.

    顾阑珊悲痛不已,上前,拽着她的手臂,痛哭着说道:“南溪,爸爸没了,我们该怎么办!?”

    “妈,你别胡说!怎么可能……”顾南溪的脸色有些僵硬,面前的扯出一抹笑,推了推顾阑珊的手,低喃着,忽然又将声音提高了几度,大声地说道:“怎么可能!昨天打电话他还好好的,他还鼓励我设计来着,怎么可能!你别开玩笑,一点也不好玩!”

    说着,顾南溪推攘着妈妈就要离开。

    这时,身后的手术门突然被打开,穿着一声手术服的医生走出来,站在她面前,摘下口罩,表情凝重的对着她鞠了鞠躬,歉意着说道:“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这么严肃凝重的氛围,几乎是将她瞬间拽进了地狱。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突然沉寂了,耳中传来隐隐的“嗡嗡”声。

    她瞪大着眼睛,怔怔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手术室的门再度被打开,移动车床传来车轱辘转动的声音,那张盖着白色被单的床移了过来,静静的从她面前驶过。

    她被震得愣在原地,根本不敢去看,只是隐隐的记得,白色枕头露出的一角有几缕白色的灰色头发。

    顾阑珊终归是经受不住,整个人栽在了她的怀里。

    原本坚实的后盾,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轰然到了下去。

    她那么的悲伤,电话拨打了一遍又一遍,寻求的安慰,却始终没有得到盛世的给予。

    他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了,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

    顾南溪的心已经千疮百孔,却没有想到,最后竟然落得心如死灰。

    南山的工程出现巨大问题,整体建筑倒塌,将所有的建筑工人埋了下去。

    整个莲城开始进行救援活动,情况不容乐观,加上今日来的强降水,所有的生机变得毫无可能。

    医院被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得知南山离世后,被掩埋的建筑工人家属开始来医院讨要说法。

    顾阑珊被逼得无路可退,终究是承受不住压力,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里,从医院的天台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她用生命完成了一条绝美的抛物线,却勾勒成了顾南溪内心永远无法逾越的障碍。

    她落下的位置,离顾南溪,不过半米来远。

    整个人被摔得粉碎,学管爆裂,“嘭”地一声四溅开来,滚烫的血液溅在她的脚背上,炙灼着肌肤。

    红色的血滴子散发出最后的余温,慢慢从鲜亮的红变得漆黑暗沉,冰凉又渗人。

    顾南溪站在原地,目光静静的凝视着面前的尸体,那双原本漂亮的双眸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嘴角擎着一抹鲜血,冲着她,微微的笑了笑。

    那声白色的长裙被浸染得一声的暗黑,顾南溪盯着她,不敢再做更多的动作。

    顾南溪站在原地,守着顾阑珊的尸体,饶是周围人群攒动,声音嘈嘈杂杂,她的耳中却听不进半点声音。

    她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要选择死亡。

    她也没有时间去明白,因为一夜之间,她被迫承接了南山所有的债和错。

    所有讨债的人全部将苗头指向了她,想她一个刚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平日里都是活在襁褓里,根本没有经历过风雨,又要如何去解决这些事。

    所以,她只有被迫出让父母的房子,变卖家产。

    她需要寻求帮助,所以想到了盛世。

    当真正需要他时,顾南溪才发现,对于盛世,她似乎无从所知。

    除了他落脚的那栋房子,她根本无迹可寻。

    只是依稀的记得,但凡出入些贵气十足的地方,所有人对他都是礼让三分的。

    走投无路,好不容易从黑曜那里得知了他的行程,兴冲冲的去了机场,却看到那么惨烈的一幕。

    那么柔软的光线里,盛世与维乙安两人相互拥抱,属于女子的娇弱,维乙安踮起脚尖,冲着盛世的唇,稳稳的落了上去。

    简直是刺眼,令人心寒不已。

    她像是掉入冰窖一般,整个人从头到脚的冰寒。她不可思议的盯着对方,眼睁睁的看他们微笑,看他们拥抱。

    盛世的眉眼里,是她从未见过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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