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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张姑娘的福,今天有好吃的。.”说不定往后天天都有口福啊!石头嘿嘿笑,也不知笑得太得意或怎的,忽然一阵呛咳,咳得脸都涨红了。

    仿佛明白些什么的方叔只是眼也不抬地道:“吃饭就吃饭,这么多嘴。”

    石头瞪着叔叔和一脸没他的事似的温颐凡,一边挤眉弄眼,一边在心里大叹自己真是好心没好报。

    既然要献殷勤,当然就做得明显一点,最好做得像不经意露出马脚那样,人家姑娘才知道这一切是因为她才有的,要不白忙一场有个屁用啊?追女人不是这样追的啊!他敢说这屋子里三个男人,只有最年轻的他知道怎么讨女孩子欢心,去问问这条街少女们风靡的石头哥是何许人也!

    张萸默默吃着饭,看了一眼哑巴吃黄连似的石头,又看了一眼温颐凡,心里隐约猜到些什么,却不点破。她一坐到桌边就认出这些早膳可能来自竹居酒楼,因为那盅汤和芙蓉豆腐可是让她印象深刻。

    看了一眼温书呆,他却只是面无表情,低着头吃饭,不知错觉否,总觉得他耳根子好像又有点红啊……

    书呆就是书呆。

    虽然他不是她喜欢的那一型,不过当下还是有点窝心,忍不住觉得,这书呆也挺可爱的嘛。

    市井里的晨光,有散漫,也有忙碌。

    张萸其实不太喜欢替别人算命,但是算命指点迷津,几乎是她这类摊子的主要收入,张萸也是抱着做宣传的心态,先做出口碑,大生意才会自动上门来,就算再不喜欢,也还是替客人指点一二,她总不能把上前来问事的客人赶回去吧?所以她通常开门见山就说道:天助自助者,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上。.

    但前来求助的人,大多还是只听自己想听的……

    “……可是张天师,别的算命仙都说,我儿子跟我媳妇的八字不合。”

    看!她苦口婆心讲半天,这老太婆就是不断重复这句话。

    “那你一再找算命仙来告诉你,你儿子跟你媳妇八字不合,又是为哪桩?”张萸脸颊一颤,忍住拍桌子的冲动。

    老太婆似乎有些恼羞,支吾了半天,“为哪桩?你们的工作不就是指点迷津,帮我儿子摆脱这段孽缘,要不我花钱做什么?”

    清官都断不了家务事,她一个抓鬼的难道有本事?张萸头疼地道:“要不,你找机会把你儿子跟媳妇带过来给我看看?”话才出口,张萸就有点后悔了。她应该想法子打发这老太婆才对,比如随便写张保平安的符纸让她拿回去烧给媳妇喝,再骗这老太婆说那是离缘符之类的……

    嗳,入世越深,就越发现,有时神棍是世道逼出来的,谁让世人在贪嗔痴怨的迷障中执迷不悟啊?

    老太婆双眼一亮,“张天师,你有办法赶走那只狐狸精吗?”

    张萸真想支着脸颊,研究这老太婆到底是什么心思。

    “是不是狐狸精,要看过才知道。”

    “一定是的,自从她过门以后,我那乖儿子就开始跟我顶嘴。”老太婆放下一锭银子,“天师,我明天就把那狐狸精给带过来,你一定要帮我。.”

    “……”张萸看着那锭银子,突然又觉得,赚黑心钱,也许有时也是不得已的,“你最好把你儿子给带过来,我才能知道他有没有事。”

    老太婆一听,连忙道:“我明白,天师你一定要帮我。”

    张萸只想仰天长叹。

    第5章(2)

    老太婆走了之后,始终在一旁泡茶看书的温书呆凉凉地道:“张天师连别人的家务事也插手,果真道法精深。”

    听出这臭书呆的揶揄,张萸只想翻白眼,“我要是大清早坐在廊下泡壶茶纳凉就有钱赚,天皇老子来问事我也不想管。”

    温颐凡知道自己说得过火了,但他还是想提醒她,“清官难断家务事,我看别的算命仙也是想法子打发人了事,你又何必自找麻烦?”

    张萸支着颊,大大地叹口气,“我知道啊……可我就觉得奇怪,说别人八字不合到底有什么好处?人生在世,善缘也好孽缘也罢,都是修行与造化,更何况还宣称已经结缟的夫妻八字不合?若女子被休离孤苦终生,那些臭神棍不怕报应吗?”让她遇到那种神棍,她就下个定身咒,冲上去把他打成猪头先。

    “那你想怎么做?”

    张萸头大了。用道理想是很正气凛然,但真要做起来却比收妖更吃力不讨好,“如果那老太婆真把媳妇和儿子带过来的话,再说喽。”她突然很泄气地趴在桌上,转念一想,又奇怪地看向温颐凡,“夫子不用上课?”

    这家伙,先是在她跟前闲晃,眼下则挪来另一张矮几和藤椅——椅子上还搁了蒲团与引枕哩!就这么舒适地占据门廊下的另一处,坐她正对,用一个精致的小炭炉泡着茶,她给客人指点迷津,这家伙还会偷听然后偷笑!如果不是看在自己吃他的住他的,张萸真想把手上的笔往他额上丢过去。

    温颐凡的神情仿佛没想到她记得这件事——张萸忍不壮疑,也许教书这件事根本是眶她?

    “开课遇到一点困难。我答应一名故友,教城里贫户的孩子识字,好不容易借到了地方,现在却是有几个学生无法来上课,毕竟对那些孩子来说,即便让他们无偿念书,也不如想法子挣钱改善家境,尽管能赚的根本不多。不过今日午时过后我还是会过去替能来的上课。”

    原来她错怪他了。张萸觉得自己没交错朋友,“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

    “有的话,绝不会跟姑娘客气。”温颐凡闻言,心里想自己竟忘了这么好的借口,应该好好利用才是,当下却依然笑得一派斯文有礼。

    午时一过,温颐凡便去上课。正好日头炽烈,上门问事和上书肆的客人也少,石头这多事的又晃了过来。

    “真不得了,以前让文潜哥出门可得三催四请他还不见得肯移驾,你知道我们这店里许多老主顾,以前就是天天来都没能见上文潜哥一面呢。”别说他石头不讲义气,就是为了文潜哥下半生的幸福,才要努力推波助澜,要不这傻书生就是在人家姑娘对面坐个十年八年,净会说些不冷不热的话,人家姑娘没明白怎么回事也就罢,说不准还会把人家给气跑啊!

    “他要上课啊。”张萸不以为意。

    “这你就不懂了。”石头跑进店里头拿出一张京城平面图,“呐,咱们书肆在这里,文潜哥教书的地方在这里。”他指了指地图上两个反方向且相距甚远的点,“你知道文潜哥住哪吗?在这里。”他又指了地图上,离文潜教书地点较近,城墙外的空白处,“这京城有多大就不需我多说,以他过去的脾性,肯定是要上课了,他才想法子从家门口看能不能一步就到学堂……”石头压低声音,一脸揶揄,“他今儿个起得多早啊!这绕了一大圈啊……”

    张萸忍住笑,其实也听得出这臭石头的言下之意,只是先不说八字都还没一撇,她自己的心意也有些摇摆。

    以前张萸认为,男人就该像她师兄一样,虎背熊腰,顶天立地,留个大胡子就更迷人了——嗯,因为她师兄就留个胡子嘛。而且不知为何,只要看着温颐凡,她就默默的,心里有一股淡淡的怨气,所以刚认识他时总是忍不住给他脸色看。

    可是,她也是真心欣赏他的为人。如果他真是对她有意思……那,她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很不喜欢出门吗?”她以前还觉得,男儿志在四方,那种关在家不出门又弱不禁风的男人最没出息了。

    不过既然两人是朋友,她应该多看他的优点才对。

    石头嗔到张萸隐隐约约嫌弃的味道,立刻道:“文潜哥只是不爱复杂的地方,你知道多少人慕他的名,就来请托这,拜托那的,如此一来是非也多嘛!文潜哥他喜欢日子简单平凡一点,在家就莳花弄草,写字画图读书,他还会下厨,贴身事务也不假他人之手,以后不会累着媳妇,脾气又好,完全就是居家好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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