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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听错吧?这活儿让她接会丢脸的!“凤大哥,我对铜安不热呀!”

    “绕绕就熟啦!正好趁这机会,一块儿熟、一块儿熟!”凤歧抱着兔子,没多交代就想往里面走。.

    “不行呀!”泥娃紧张兮兮地跟在后面,对方今天就要来了,她临时找人恶补铜安景点吃食也来不及啦!

    “怎么不行?我说行就行!放心,他很好伺候。”他知道泥娃是个很有责任感、在工作上又好强的姑娘。“我是相信你,才把这事交代给你做的,别让我失望啊!”

    “凤大哥,这……好,我接。”看来得找人列张单子给她,让她照着单子上面跑了,“不知道凤大哥的朋友,何时会到呢?”

    “差不多了吧?照他家的方向看来,应该会从南门进门,你先到南门等他,他很好认,长得跟他名字一样贴切。”认不出来他也没辙了。

    “啊?”形容得这么笼统?她在春松居确实增长了应对进退,还有处理事情的能力,但不代表她真化身成为未卜先知的大罗神仙啊,凤大哥真让她一次又一次抗战极限,遇到这种情形,她还是老话一句,笑着面对,问题便迎刃而解。“不知道凤大哥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石敢当。”

    人如其名,是要她注意身材魁梧的生面孔吗?“知道了,我这就去。”

    “嗯,别太早回来,我怕我抽不开身招呼他。”

    “好。”凤大哥有什么做不到,这点小事,应该不放在眼里吧?还是石公子造访,并非凤大哥乐见之事,所以才派她帮忙……敷衍或打发?

    算了,多臆测无异,做就是了。.

    街上酥饼香气弥漫,吆喝声此起彼落,生气盎然,本来赶得急的泥娃放慢脚步,不自觉倾听起铜安城内的种神声响,嗅闻各类的气息,隐隐约约之间,还有淡淡的桂花香味。

    她鲜少上街,不然就是跟着茶馆里的人出来办公差,少有机会体会铜安的氛围,以前在潜龙镇,没事的时候,她会买块烧饼,坐在街角,看着往来的人群车辆,还有嬉戏打闹的孩童们,如果领石公子做同样的事,不出三天,他铁定离开铜安城。

    南门离春松居不远,泥娃放慢脚步,没两刻钟就走到了,人来人往,究竟谁是石敢当,一时半刻根本分辨不出来,她索性向一旁代客书信的小摊贩买纸借笔,写了大大的石敢当三字,用几文钱雇了个七、八岁的孩童,替她朝南门举着。

    “这不是泥娃吗?一个人到这儿来,是等车离开铜安吗?”一名曾上春松居几回的男子跳下载满石榴的牛车,兴奋地朝着泥娃问道:“要不等我送完货,我送你出城吧?”

    “谢谢刘公子,我没计划出城。”泥娃往后退了两步,刻意与刘公子划出距离,她跟客人保持良好关系,但不会让他们有进一步熟识的机会。这是温姊姊教她的。

    “泥娃?”车上另一名喝得微醺的男子晃着酒瓶下身,将泥娃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后,竟然伸出手想抬起泥娃的下颚,“这就是你想娶,提了三、四次亲,对方连晒都不晒的对象?我倒要瞧瞧是什么天生绝色!”

    “请公子自重!”泥娃闪过身,退到街道上,万一要跑比较有路走,而且这里不少人知道她是春松居的掌台,一旦有危险,会有人通风招信,要凤大哥救人。.

    “阿德,你正经点!”刘公子如关公赧红额面,在心上人面前丢这么大的脸,以后他哪敢再上春松居喝茶,跟泥娃聊上两句?“别闹了,你上车去!”

    “兄弟,我这是在帮你啊!”阿德又喝了口酒,把刘公子推向一旁,往泥娃走去。“你不是说她几乎足不出户,要在外面碰面比登天还难吗?今天做兄弟的我就替你把她带回家,晚上就拜堂成亲,生米煮成熟饭,我作见证!”

    “阿德,求你别丢我的脸了,大庭广众的,以后我怎么抬头做人?”

    他私下向泥娃提了几回婚事,从没有第三人知道,昨天几杯黄汤下肚跟阿德多嘴,今儿个就出了纰漏,“我真会让你给害死!”

    “什么害死?你说她是看你身无分文、家无恒产,才不肯点头下嫁,想得到她,除了这方法外还有什么可行的?你不要,不然我抢回家当老婆好了!”阿德推倒刘公子,直接扑向泥娃,吓得她连退好几步,拔腿就跑。

    不少人见义勇为,担替泥娃拦下阿德,谁知道他手劲大如牛,一推就两名壮丁倒地,似乎是个练家子。

    泥娃回头看了一眼,脚步更不敢停,刘公子被她拒绝几次仍保有一定风度,怎么他的朋友会出手动粗,想要强掳她?瞧他说话清晰不间断,分明是借酒装疯!

    “谁跑得快,快点到春松居找凤管事来帮忙!”

    “啊——”泥娃忍不住尖叫,方才有一啊间就要抓到她的手了。

    “别想跑!不给你这嫌贫爱富的女人一点颜色瞧瞧,眼睛都长头顶——你是谁?”阿德往前攫伸的右手突然遭一把由左切入的长剑压下,他本想一掌推开来人,万船没料到对方随便一沉腕,一划腿,竟然就将他制伏在地。

    纵然有惊无险,泥娃也无法在短时间内稳下急剧的心脉,右手抚上胸口,正想道谢,殊不知来人一身黑衣轻装,头披纱笠,竟教她一瞬间说不出话来。

    不行,她今天想起燕行太多回了,再这样下去,她根本无法正常度日。

    泥娃咽下几口气,勉强平复过来。“感谢公子相救,若公子有机会上春松居品茶,泥娃自当设宴相待,聊表感激。”除此之外,她还有一件急事要处理,泥娃走到满怀歉意的刘公子眼前,略一福身,便道:“泥娃拒绝刘公子亲事,不是嫌弃你家贫气短,而是泥娃对你根本无男女之意,还请见谅。”

    “我、我知道……”泥娃头一回就明白拒绝了,只是他放不下,每卖出一批货,就来求一次亲,这回他哪里还有面子继续叨扰佳人?

    刘公子扶起不断叫嚣,却不敢再施拳脚的阿德,准备上车离去,在场的城民们却占着路不放行。

    “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这事是要送官府的,想走,哪有这么便宜?”一旁在铜安卖了十几年甜瓜的金老板拄着扁担,站在中间指责L

    “这……”刘公子语塞,阿德更不敢造次,哪敢再装疯卖傻。

    “各位乡亲请息怒,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就让他们离开吧,我不想惊动了凤管事。”怕最后两人在铜安城内待不下,得另谋他就,颠沛流离之苦,她感同身受。

    “这样啊……既然泥娃姑娘都开口了,我们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说真格的,请动凤管事,就怕铜安城要变天了。”凤岐有个无人能及的本事,那就是把事情闹大,从当年他迎娶春松居琴姬温寻蝶的喜宴,无端变成现在每年万人朝圣的夏荷宴,就不难看出他的实力了。

    “金伯伯夸大了。”泥娃笑了笑,大伙儿如沫春风,哪里还有气呢?连忙帮她把刘公子跟阿德送走,省得她看了不舒服。

    这里的人真好,出自内心喜欢她,泥娃满是感激,笑容越发灿烂,只是心里头还是空了一块,怎么补也补不起来,而缺的这块女娲石,怕是一辈子也找不到了。

    “泥娃,你不认得我了吗?”

    正往城门走去的泥娃顿时一愣,想转身竟然没有力气,只能僵僵在原地。

    她怎么可能会忘了这道声音?夜深人静,午夜梦回,都是这道声音陪她入梦,好几回她想着想着,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她怎么可能忘了?

    这是燕行的声音呀!

    泥娃不敢回头,她怕一切只是她支撑不起的幻觉,他是青玉门的掌门,就算他真的来到铜安,她现在连见他一面都不敢了。

    她喜欢燕行,与他分离的这两年,对他的情感只有增没有减,她好怕好不容易守住的心,见过他之后再也抑制不下激动,那么她会疯的,她会撑不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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