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可知方才离去的那位是谁?”没有人敢先开口,只有管家不紧不慢的问起夙南风。

    “我怎么知道,看你们吓的,跟见了皇上似得。”夙南风平静的抚摸着马毛,说起这一趟也是奇怪,本没什么事,却硬生生的叫那侍女拖了半个时辰。

    那管家听了夙南风的话,老眼瞪的跟球似得:“将军知道皇上会来?”

    真是皇上??夙南风手上的卷轴“咣当”落地,难怪清延宫的侍女如此磨蹭,这惺帝人虽小,算计的能力一点也不差于他这个出入沙场之人啊。

    可是他来做什么呢?

    “他可有交代什么?”夙南风眯眼,心中仿佛有颗石块被提了起来。

    “他??他没有交代什么,没有去见晋公子,也没有叫我保密,更没有??!。”管家的话还没说完,身边吹起了一阵风,方才那个平静的将军早已不见人影。

    那扇单薄的房门再次被人用脚踢入,屋里平静的仿佛不存在生命。夙南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还有话没说完吗?”床上的人儿没有动作,七个字仿佛被薄冰覆盖,淌着丝丝凉气。

    “他跟你说了什么?”见晋渊好好的躺着,夙南风心中总算松了口气,可想起皇帝的来访,心中不禁有些不痛快。

    床上的人儿翻了个身,不再说话。

    “你!”夙南风被他这种爱搭不理的态度气到,一定是他疯了才会为了保住这个敌人而留在这暗流涌动的将军府。

    还有刚才自己听到皇上来看晋渊的时候,心中那涌出的恐惧,如瀑布一般倾斜而下,吞噬了他的全部理智。

    他快步渡到晋渊的身边,使劲掰正他的身体。谁知鼻间传来轻微的鼾声,夙南风的嘴角抽了抽,转身离去。

    忍不住骂了一句:“你大爷”

    这真的是他的敌人晋渊么!往日那个在战场上矫健的身影还不时的浮现在他的脑海,现如今却变成了这一副病态。

    不过也大多是因为于副将的药效吧,他在和于副将商讨之时提出了活捉晋渊的想法。那时于副将想了许久才应允,也说过自己的办法可能会落下终生病根。

    那时的他早已被复仇掩盖了所有的理智,不过,这样也好。

    听到脚步渐行渐远,晋渊才缓缓睁开双目。狭长的凤眼此刻却充斥着冷冽,诱人的薄唇却悄然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中午,管家小心翼翼的靠近夙南风,揉搓着他那满是老茧的双手,说:“将??将军,晋公子他早上到现在都没进食。”

    “别理他,饿死算了!”这家伙就会用饿肚子来折磨自己么。

    晚上,管家:“将军,晋公子他还是不愿进食。”

    “放心!征战沙场,饿肚子是常事,甭搭理他。”

    翌日中午,管家:“将军,晋公子他??”

    “饿死他得了,以后他吃不吃饭不用跟我禀报。”夙南风烦躁的晃着手里的剑,自从皇上来过那次之后,夙南风再没去看过晋渊。

    因为早前那个吻总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还有对晋渊的紧张以及关心,他不愿承认自己竟对一个男人有了那么龌龊的想法。

    第四日,管家终于忍不住了:“将??将军,晋公子已经四日米水未进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夙南风的双眸紧了紧,朝管家挥了挥手:“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巧的是最近政务也愈加繁忙,直到黄昏,夙南风才从那一坨坨的书帛中抽出身来。这些本不该属于他的政务却因那惺帝的一句:“我只能信任你了。”而降落在他身上。

    惬意的伸了个懒腰便渡着小步向晋渊的房间走去。

    一路上,他不停的在想该如何开口,可当他站在房门前才恍然自己在思索什么白痴问题。

    于是乎,他想也不想的踹开房门。

    屋里永远都是毫无生气的寂静,夙南风差点以为晋渊饿死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了。

    “你来做什么。”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进水,晋渊的声音变得无比沙哑。夙南风的心紧了紧,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光。

    本想转身离去,却突然勾起嘴角,走到晋渊的床边,对他邪魅的笑着:“怎么?想自杀了?你不是很英勇的么,原来也不过是个软骨头。”

    晋渊的衣襟半敞着,露出雪白的肌肤,不动声色的冷哼着:“我饿十天都不会死。”他没有夸张,儿时母后为了锻炼他的毅力,没少让他饿肚子,长大以后常年征战,也常有断粮的时候。

    有时候一断粮,他就将自己的食物储存着,待到士兵饿的不行的时候将自己的全部粮食供给他们。只需如此,士气便会大增,一股做气攻下城池。

    他的手段都是天旭皇后一手*出来的,只可惜现如今只得任其荒废。

    想起母后,晋渊的手便忍不住攥起拳头,浑身颤抖着。

    “那你继续饿着吧。”夙南风收起眼底的情愫,决然离去。

    “等等,你可以陪我吃么?”晋渊的语气突然变软,衣服也因为使劲撑起的身子而掉了一大截。

    夙南风转过身,脸上的烦躁被这幅景象化为不知所措,还有那么一丝隐忍。“本将军没空。”他尽量让自己不要直视晋渊的双眼,这两个人因为对战,早已对对方知根知底。

    “那好,等你有空了我再吃。”晋渊的双眼泛着淡淡的失落,闷哼着躺了下去。

    “饿死最好。”夙南风丢下一句话,瞬间没了人影。

    洁白的帏帐下,美丽的少年轻轻扬起嘴角,眼中满是狠戾。

    不久之后,整个将军府上空传来一声怒吼:“晋渊,你大爷的!”

    乌鸦呱呱飞过,掉下一坨黑黑的东西。

    夙南风熟练的挥着剑法,周遭的植物在那柄剑触到他们的瞬间,齐齐“谢顶”。

    虽然他手上挥剑自如,可心里眼底却满是晋渊那张可怜巴巴的面庞,他又忍不住暗骂一声:“夙南风你他大爷的是不是有病,他是一个男人9是一个和你有杀妻之仇的宿敌!”

    吃过晚饭,夙南风早早就寝了。

    然而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睡着,眼里心里满满都是晋渊那张苍白的柔弱脸。

    他起身跑到院子里,打上一盆井水从头顶浇下,阴凉的水在森冷的夜里游遍他的身体。就这样站在原地吹了一个时辰的冷风,总算脑袋有些晕乎。

    终于可以睡觉了!

    接下来两天,夙南风被接踵而来的书帛忙的不可开交,就连睡觉也没有离开过书房。

    这天深夜,管家再次来到书房。夙南风已经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个时辰了,凭借敏锐的神经觉察到有人靠近。

    “将军??”他低低的唤了两声,见夙南风没有反应,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时,门外又进来一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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