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帐被夙南风的动静带动,随着空气的游走而飘忽不定。

    “将军??”被窝里传来低低的呼唤,像是梦呓,却又带着丝丝乞求的调调。

    夙南风身子一震,方才还在为了晋渊的事儿心烦,此时他已经爬上自己的床了。

    莫非是于副将的药有什么副作用?

    这势不两立的两个人无论如何都没有亲昵到如此地步吧!

    “晋公子有什么事需要跑到我的床上说。”夙南风边淡然说着边抚着乱跳的小心脏,他明日一定要找个大夫给自己好好治治!

    “将军??我的被窝好冷,我可不可以在此借宿一夜,就一夜。”晋渊可怜巴巴的伸着手指,那无辜的小眼神真叫人把持不住。

    夙南风本想赶他走,可想到他饿了那么多天,还拖着虚弱的身子来自己屋子取暖。貌似赶走他有些不尽人意,而且自己的内心似乎并不排斥他。

    “睡吧。”他二话没说跳上了床,然而他只是侧着身子,尽量离晋渊远些,好像只要这样,他就不会发现那颗狂乱的心。

    第二日天还没亮,夙南风便早早起身,独自往厨房走去。

    厨子见着缓缓走进的身影,心下一慌,心中顿觉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将军??您起的好早。”他挥了挥额角的冷汗。

    原以为夙南风会无视他径直走进厨房,谁知他只是跟他说了一些事物,让他稍后送进他房里便转身离去了。

    厨子拍了拍那颗差点掉出去的小心肝,这厨房要是再烧一次,有许多东西都要重置不说,昨晚烧掉了半本他最心爱的菜谱,这下万一又烧着了什么了可不叫他心疼死。

    湖边,一青衫男子惬意的站着,其实他一夜没睡??

    虽说晋渊还没有杀了他的能力,可他的转变着实奇怪,试想一个倔强的人会为了什么而变得如此娘们儿。甘愿对一个有血海深仇的人示好,甚至??不惜献身。

    一瞬间,他似乎瞬间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心口却像被人狠狠的划了一刀。

    其实这一夜晋渊也没有睡着,他想了很多,奇怪的是他满脑子都是夙南风为他而紧张的模样,全然想不起那些所谓的仇恨了。

    还有早些年前,在他们还未弓弩相向的时候,一次他出山打猎,无意见落入猎人的陷井,险些丧命。

    那一次,也是夙南风救的他。

    也许他已经不记得了,但是晋渊永远都记在心里,本想着哪次在战场上可以放他一马,谁会料到如今。

    他们之间注定有许多扯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也许是近来身子弱了,他想了这许多事情之后总算乏了,也便沉沉的睡去了。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夙南风早已静静坐在桌前,诱人的饭菜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醒了?”夙南风淡然的拍拍手,随后便有一名婢女推门而入,伺候起晋渊的梳洗。

    当他换上新衣时,夙南风眼前一亮。

    没有冰冷的铠甲,也没有苍白的胸膛,此时此刻的晋渊美得无法呼吸。

    是的,只有美这个词可以形容。

    “想不到历经沙场的晋太子,还能有如此谪仙的一面。”虽是一句夸奖的话,也是蕴含着隐隐的敌意。

    晋太子三个字恰巧激起了晋渊心中的怒火:“劳大将军费心为我梳洗了。”

    “末将可没做什么,你谢她吧。”夙南风嘴角勾着一抹笑,指着婢女离去的背影。

    “将军与我恩重如山,理当谢你。”晋渊咬牙说道。

    “别客气??来吃饭。”夙南风朝晋渊招招手。

    屋内霎时安静了下来,晋渊静静的坐在桌前吃起了饭,他没想到这会是这一个月最后一次跟夙南风吃饭。

    这日中午,夙南风就被皇上紧急召进宫,其后只吩咐公公来府里拿些换洗衣物便再没了消息。

    起初夙南风也以为只要在宫中待几天便可,只是事情愈来愈多,忙得他和惺帝手足无措。

    那支灭了天旭的军队找回了自己的国人,并且重新成立国家,越来越强大。

    “大将军,你说该如何是好。”惺帝趴在桌前有气无力的说道。

    夙南风满脸胡渣的从地形图上探出脑袋:“此事确实有些棘手,临空国就地势而言便占了极大的优势,这也是他们在短时间内扫平小国的原因之一。”

    “所以此役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惺帝眨巴着那双可怜巴巴的双眼,一副沧桑模样。

    “皇上??臣可以??”夙南风大手一挥,正欲请命。

    “咱们从长计议吧!”惺帝焦急的打断了夙南风的下文。

    既然是凶多吉少,他怎么舍得让夙南风去冒这个险。

    后者很是不解的看着惺帝:“陛下,咱们没多少时间从长计议了,让我去吧。”

    “你能保证回来么?”惺帝沉声问道。

    “多谢皇上关心,战场上哪有那么多保证。”夙南风眸底一暗,如果他回不来了,晋渊会开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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