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港台言情 > 糟糠整霸爷
    喻子怀从他那毫不遮掩的神情里瞧出他贪婪的心思,换作以前,要他拿出几千两来他眼也不会眨一下,可如今他身上勉强只能凑出几枚碎银。

    原本他身上带着钱袋,但他醒来后便已不见,以晴娘的性子,是不会随意动他身上的物品,她没提这事,那钱袋定是在遇到她之前便已不见了。

    因此此刻他是一两银子也拿不出来。

    听见弟弟的话,罗长泰喝斥了他一声,“他没欠咱们,他欠的是晴娘!”

    兄弟多年,他哪里会不了解弟弟那点小心思,罗家这些年来能有如今的好日子可过,说到头来还是多亏了喻家。

    若不是喻子怀能干,挣得那么庞大的家产,晴娘也没能力帮扶娘家,因此罗家能有今日的一切,还得多谢喻子怀,现下能有几分薄产,他已很知足了,不敢再贪墨喻子怀的财物,他唯一的希望是妹妹能有个好归宿。

    罗长泰神色肃然的看向喻子怀,“你若真觉得对不起晴娘,有心想弥补她,就再把她娶回去,好好待她。”他认为如此一来便能挽回晴娘的名节,也能让晴娘再有个依靠。

    闻言,喻子怀有些错愕,“再娶回她?”

    “没错,这样一来,就能证明咱们晴娘没有失德,往后你别再亏待她,这就是最好的弥补了。”

    喻子怀怔楞了须臾,宛如被人当头棒喝,他喃喃自语,“没错,我该再娶回晴娘!”以前是他瞎了眼不知晴娘的好,如今既然知道了,就不该再错过她。

    这么一想,他犹如吃了千年人参,一扫颓丧的神情,神采焕发,连眼神也重新有了光彩。

    他神色激动的拍了罗长泰的肩膀好几下,“大舅子说得对,我要重新再娶回她,弥补她所遭受的一切,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待她,再也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没想到喻子怀不仅没反对他所说的,还极力表示赞同,罗长泰不禁楞楞地看着他。

    “你可是认真的?你真要重新再娶回咱们晴娘?!”

    “若是大舅子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喻子怀说着便抬起手来,指天立誓,“我喻子怀今日在大舅子面前,承诺要再娶回下堂妻子罗晴娘,若有违此誓,就教我不得好死!”

    “够了、够了,我相信你就是。”罗长泰高兴的扳下他的手,接着心急的催促他,“那你快回去,找人挑个吉日,来迎娶咱们晴娘。”

    听他这么一说,喻子怀先前那激动的神色,犹如当头被人浇了盆冰水,思及他如今的处境,不由得讪讪道:“这事暂时还得缓一缓。”

    “你誓言都立了,还缓什么?难道你方才所说全都是诣我的?”罗长泰那张方正的脸布满恚怒。

    一直被晾着的罗长明也搭腔,“没错,你可是亲口发过誓,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我没有要违誓,我只是说暂时得缓一缓。”

    罗长泰不满的质问他,“要缓到何时?你要有诚意,就给我拿个确切的日期出来。”

    喻子怀被他给问得答不出话来,以他现下的处境,他哪有能力迎娶晴娘。

    就在他不知该如何回答时,罗晴娘与东莲敲找来了,见他与自家兄长在一块,她上前问道:“大哥、二哥,你们怎么同子怀哥在这儿?”

    “咱们从田里回来,刚巧遇上。”罗长泰答道。

    喻子怀朝罗家兄弟俩说:“我有话想跟晴娘说。”

    罗长泰心忖他约莫是想对晴娘说要再迎娶她之事,面带笑容点点头,拽了二弟暂时先站到远处去,也拉着东莲一块过去。

    罗晴娘不知他要说什么,有些好奇,“子怀哥想说什么?”

    喻子怀目光灼灼的望住她,思及适才向罗家两兄弟所承诺的事,他心绪一阵激荡,忍不住握住她的手,脱口而出,“晴娘,嫁给我!”

    罗晴娘眨眨眼,怀疑自个儿听错了,“你说什么?”

    他神色无比认真的再说一次,“请你再嫁给我,往后我必不会再辜负你。”

    她沉默半晌,默默从他手中抽回自个儿的手。

    迟迟等不到她的回答,喻子怀有些焦急,催问:“怎么,你不愿意吗?”

    她神色温静的望着他,启口问道:“子怀哥,泼出去的水,可能再收得回来吗?”她是不怨他,但先前对他的那番情意,在他为了岑云虹赶她离开喻家时,便已被他亲手所毁。

    那些情意是从她八岁那年开始,在她心中一点一滴滋长茁壮、蕴养了十几年,已在她心头盘枝错节,蔓延到身体的每个角落,也因此那些情意在当初被他狠狠剥落时,她的心痛得几乎要碎裂开来。

    刚回到村子里的头几晚,她夜夜躲在被褥里,捂着嘴痛哭,心口上那血淋淋的伤疤,现在才终于不再汩汩流血,缓缓结痂。

    而今他却对她说,要她再嫁给他?

    喻子怀一楞,顿时明白了她无意与他破镜重圆,他急着道:“当初是我错了,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必不再错待你。”为了求得她回心转意,他亲口向她认错,祈求她的原谅。

    若是这些话他能早点跟她说,也许还能挽回她的心,可如今迟了,她已将他从心里连根拔除,不再有半点情意,搭救他并收留他,不过是看在过往的情分。

    她徐徐出声,“子怀哥,我知你一向不喜欢我,当年娶我也是迫不得已,因此你离弃我,我并没有怨恨你。回到村子里这段日子以来,我过得很好,虽然比不上在喻府时的锦衣玉食,但我的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安然平静,我很满意如今的生活,无意再改变。”

    喻子怀没有想到会被她拒绝,神色错愕又难堪,然而他却无法怨责她,她守候在他身边多年,是他不曾珍惜过她一分一毫,怨不得她不愿再与他相守。

    见状,她温声劝慰他,“也许子怀哥是遭遇了什么事,一时绪情不稳,才会突出此言,但我相信以子怀哥的能力,一时的挫败无法击溃你,你定能再重新振作起来。”

    她想他约莫是因经历了日前的打击,才会突然间想与她复合,就像溺水之人看见一截浮木,便会紧紧攀住的道理一样,他应是把她当成了那截能暂救他一命的浮木,才会想抓住不放。

    听出她话里另有所指,喻子怀浓眉紧蹙,怀疑的问她,“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哈芙蓉的事,已传到她这里了吗?

    她轻摇螓首,“我什么都不知道,可我看得出你这两日意志十分消沉,想必是遇上了什么难事。”在他还不想说之前,那件事她会一直当作不知情。

    “我……”他不是有意想隐瞒她那件事,而是觉得没有脸面告诉她。

    知道那件事他定是难以启口,罗晴娘缓颊道:“天色已不早,夜路难行,子怀哥还是先同我回去再住一宿,有什么事明天再作打算。”

    喻子怀望着提着灯笼,站在月色下浅浅微笑的罗晴娘,她容色清雅温润如月色般柔亮,不似岑云虹那般明媚娇艳,却如水仙,散发着淡雅的芬芳,只有有心人才能品味出她独特的美丽。

    他定定的望着她半晌,久久移不开眼神,紊乱多日的心神在这一刻得到了宁静,胸臆之中陡然涌起一股热烫的气息,令他失态的上前将她紧紧圈抱在怀里。

    “我以前真是瞎了眼、真是瞎了眼……”他低哑的嗓音里充满了懊悔,他曾经拥有如此珍贵的宝物,却被他亲手给抛弃了。

    罗晴娘静默片刻,轻轻推开他,嘴角仍是挂着那抹温静的浅笑,“子怀哥晚饭还未吃,怕是饿了吧,东莲,咱们回去了。”她退开一步,回头喊了东莲一声。

    东莲随即过来,故意走在她左侧,挡住喻子怀。

    适才她被罗长泰给扯到一旁,虽然没能听清楚两人谈了些什么,可她瞧见喻子怀先是握住小姐的手,后来又搂抱住小姐,要不是罗长泰拦着,她早就冲过去一把推开喻子怀了。

    小姐已不是他喻家的媳妇,哪里容得了他这般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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