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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码字狂神

第八十八章 杀神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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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果树!

    猴王的烂头棍,是用山顶那仙果树的树干制成。而这一截,却是那仙果树的根!

    上次在天芒山中挖万物土的时候,这些深埋在万物土中的根部位置,更是让雷震感觉这比他见过的任何坚钢硬铁都还要更硬、更有韧性!任凭他当时用尽手段,都楞是没能砍动任何一截树根!就这一截,还是自动从那仙果树上脱落下来,埋藏在万物土中,被自己好运气翻到的呢。

    那时斩星刀还没断,雷震本也没想过要用这树干来做刀,只是见识过它的坚韧,纯粹抱着不放过好东西的念头才收了起来而已。可后来与猴王两次交手,居然被那区区一根没有任何打磨的树干将斩星刀给砸断!

    虽说猴王的力量在其中起到了很大一部分作用,可也足见这仙果树树干材质的特殊之处。

    从那时起,雷震就想到要用这材质特殊无比的树根来制一柄刀了。只是苦于这截树根实在太过坚硬,被困在那片空间里时,他就曾用断掉的斩星刀苦苦打磨了好多天,可斩星刀当时早就已经报废了,失去了灵性。光是用那打磨得还算锋利的刀刃,根本连这树根的一点皮都削不掉。

    但现在嘛……这里特别高端的神兵没有,可只论锋利的神兵,那却是一抓一大把,单就锋利程度来说,绝对不会比斩星刀差,而且还根本不怕浪费!

    雷震开始动手了,上手就是一柄三阶神兵宝刀,挥动时带着耀眼的火焰,可在雷震全力挥舞下,‘哐当’一声砍在树根上,溅起一大片火星,楞是只砍破了一点外皮!反倒是这三阶神兵宝刀,刀刃都被劈得快卷起来了!

    这强度……

    雷震也是暗暗乍舌,这树根,感觉比猴王那烂头棍还要更硬啊!以自己现在的力量和刀法意境,再配合上完好的三阶神兵,全力砍下竟然也只是这样的效果。

    不过还好,总算能砍得动。你甭管这一刀下去才砍动了多大点缺口,总之是砍动了!至于神兵卷刃……咱现在缺神兵吗?

    “再来!”

    ‘哐当’!‘哐当’!‘哐当’!

    大厅里开始有节奏的回荡起雷震砍劈的声音,节奏是又快又密!足足花了半个小时,这‘木刀’的大概造型都还没有劈成型,反倒是他刚才挑选的那二三十柄神兵,却全都已经卷刃到不能再用的地步了!

    “哈哈,看来还是低估了你啊!”雷震拿着那树根,非但没有半点失望,反倒是越来越高兴起来。

    他干脆直接拿着这树根跑去了放神兵的梯架旁边,从第一排神兵开始,随手抓来就用!

    “我倒要瞧瞧,你能不能把这满梯架上千柄神兵,全都给磕卷刃了!”

    雷震这一磨,就是足足一整天的时间。

    原本满身疙瘩的树根,在他付出数百柄神兵的代价后,终于慢慢被削成了刀了模样。

    说实话,雷震并不是一个合格的‘艺术家’,如果是要让他去削一柄神兵上的什么‘雕龙刻风’的装饰,那铁定会给削成个四不像。

    但他却是个天生的刀客,对‘刀’,他有着格外的灵性和嗅觉,从刚动手的那一刻起,脑子里就已经有了一柄完整的、完美的成品图形!

    他完全沉浸了进去,整整两天时间,如同疯魔了一样,无论大长老和菜花怎么和他说话,他压根都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更完全忘记了在这纳虚空间外面,来自王家老祖的威胁。

    他的眼里只有手中这柄正在慢慢成型的木刀!

    每一刻每一划,都让他在这种沉浸的状态中进入得更深。

    刀身渐渐有了轮廓和形状,但却和之前雷震或是大长老等人见过的任何刀,都有那么些许的不同。

    说不上到底是哪里不同,或许是形状也或许是这柄正在逐渐成型的木刀中,所蕴含的那股灵性……

    这不是刀。

    “我以前所用的刀,并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大刀,而是类似单刃剑一样的窄刀。”

    “但我的刀法中,既能如同大刀一样刚猛,也能如同细剑一样轻灵。”

    “这并非取决于武器的形态,而是取决于使用者!”

    “使用者刚猛,他的刀法也就刚猛。使用者轻灵,他的刀法自然也就轻灵。”

    “那种局限于刀的形态、重量或是内置法阵,拼命去迎合的。那不是在控制刀,而是被刀控制!”

    他以前从来没有自己制造过一柄兵刃,身为雷皇陛下,想要什么样的神兵没有?何况他本也不会铸器。

    可这一次,他万万没有想到,刻刀的过程竟然是一次体会、一次顿悟,甚至可以说是一次蜕变!

    “前世我在刀道上感觉已经走到了极限。天下间一切强大的刀法我几乎都有过研究,不论是强力的刀法战技或是平庸的,到了我手中都总能化腐朽为神奇。可,却始终只是保持在刀道的极限上,未曾有过,甚至都未曾想过还能做进一步的突破。”

    “可现在……”

    雷震刻刀的动作越来越快,同样还是那截坚硬无比的树根,可在他的刻削下,却似乎正变得越来越脆弱。

    原本用尽全力劈刻,也只能磕开钢镚大小的缺口。可现在,他手中那些神兵,每一刀削下,都总能在树根上刮下一大块来!

    力量并没有提升,神兵也还是那些神兵,唯一变化的,只是雷震的刀道领悟9有,刀的形状!

    刚开始刻刀时,他脑子里瞬间就已经有了一柄完美的刀的形态。

    可现在,刻得越久,脑子里那原本认为完美的形态却在不断的改变。直到最后,脑子里想要刻的‘刀的形态’已经完全不复存在!

    此时的他刻的已经是随心所欲了!完全跟随着本能和心情,想往哪里削、就往哪里削!

    “前世的我正是被局限了!局限在刀的形态上,局限在所谓的‘刀法’‘刀道’上,局限在那些看起来耀眼无比的所谓极品神兵上!”

    “真正的刀道,远没有如此复杂!”

    “谁规定刀就一定要是单刃的?谁规定刀就一定要是一面锋利一面厚重?”

    “刀就是刀!简单而直接!就是我手臂的一个延伸,是我肢体的一个部分。不用在乎它的形态,不用在乎什么刀法战技,更不用在乎它有没有什么强大的内置法阵!”

    “需要在乎的,仅仅只是我能用它做什么!我需要用它来做什么!”

    “那,我能用它做什么?又需要它做什么呢?”

    雷震的双眼此时清澈无比,前世的、今生的,无数年的武道修为积累,在这一刻,都随着他对刀道的新认识,猛然间融会贯通。

    “当然是杀!”

    雷震手中那已经逐渐成型的木刀,仿佛受到雷震意志的影响,此时竟隐隐产生共鸣,在他手中‘嗡嗡嗡嗡’的震响,无比的兴奋!

    “刀者,兵也!兵者,杀伐也!”

    “我未必嗜血!可若需要我将刀出鞘,必须见血方收!”

    “这才是真正的刀道!甚至,这也是剑道、枪道、棍道!天下间一切武器,必先有此杀伐之心,方能真正登堂入室!”

    “杀!”

    “杀!杀!杀!”

    雷震此时整个人的气势都无比强盛,虽只是坐在那里刻刀,可一股杀意不由自主的从他身上蔓延出来,竟笼罩在这整个千余平米的空间中,经久不散!

    就仿佛他刻的不是刀,而是在刻着这一笔一划的杀意!

    饶是胆大如菜花、亲和如大长老,竟也被这杀气震慑得远远站到数百米外,焦急的看着雷震却不敢靠近,也无法靠近!

    小金就更别说了,这大概是它这两天来,第一次觉得女人的胸口除了让它气闷之外,居然也会让它有额外的安全感,一头砸进菜花饱满的胸脯里,死都不敢朝外面张望一眼。

    倒是老白,感受到雷震的这股杀伐之意,竟显得有些兴奋和激动。不再四处乱逛‘找回忆’,而是静静的漂浮到雷震身边,全心全意的看着他每一下刻刀的动作。

    ‘锵’!

    雷震的最后一刀削完,刀成!

    这木刀竟然在此时如同活了过来,发出如同金戈交碰般的‘铿锵’之声。

    原本由雷震散发在四周的杀意,此时竟如同有实质般,瞬间被这木刀收拢,就好像被它吞噬。

    紧跟着,杀意在那木刀内发酵,形成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杀气?刀意?

    都不是!

    但却发出一股血色的光芒冲天而起,让人感觉嗜血无比!

    “老白!”雷震大声喊道。

    炼制一柄神兵,炼制过程固然重要,在神兵初成的一瞬间,往神兵身上刻下阵图也同样重要无比。

    虽说雷震并不喜欢太过花哨的内置法阵,但用惯了斩星刀,将刀身重力增强减弱的那个法阵却让他感觉顺手无比。老白别的不会干,但要刻画这个‘重力法阵’却是再容易不过,他失去的只是以前的记忆,可在斩星刀的重力法阵中被困了那么多年,要是还弄不清楚这重力法阵如何刻画,那就不是失不失忆的问题,而是蠢了。

    老白显然不蠢,甚至,在这瞬间他给雷震的感觉,竟像是一个智者。

    “此物有灵!”

    不等雷震招呼,老白早已顺手按到了木刀上。

    只见他的手上自然之极的荡漾起一圈淡蓝色,就如同两天前雷震用天地元气勾画出这纳虚空间的灵纹大门一样。

    他手指在刀身上飞快的游走,一圈奇异的符文在木刀上稍闪即隐。

    “这是?”

    雷震楞了楞,他让老白刻的是重力法阵,可现在老白刻下的阵图灵纹,虽然雷震并不认识,但却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斩星刀中的重力法阵。

    随着老白的刻画,从木刀中冲射出的血光飞快的被收拢,重新凝聚回刀内。

    而随着这些红光在木刀中隐没,让整柄原本漆黑色的木刀,竟然黑里透红。哪怕就那么静静的放在那里,都荡漾着一种让人心悸的杀伐气息!但却并不渗人,至少,不像某些同样杀气冲天的妖刀一样,让人看到就觉得难受!

    “这是刻的什么法阵?”雷震又惊又喜。

    即便阅尽天下神兵,他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特别的刀!

    明明是木刀,却给人一种可以轻易断玉分金的锋锐感。

    明明拥有极强的杀伐之意,却偏偏不让人感觉狂躁和妖异,只是纯粹的杀意,纯粹得就好像是青天白日、两军对垒时的那种肃杀气氛!

    这简直就是意外的收获。就算是雷震自己,在刻刀之前,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刻出这样一柄木刀来!他原本压根就对铸器一窍不通!只是想借着仙果树树根的坚硬和沉重,刻一柄自己惯手的普通木刀而已。

    可从没想到,非但帮着自己突破了上辈子穷其一身都没能迈过去的刀道门槛,甚至还得到这样一柄宝刀!

    “我也不知道。”老白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刚才刻阵的时候似乎很清醒,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但我的精神却全都聚集在刻阵上,没有去想别的东西……”

    老白这记忆也是没准了,不过总算是做了件好事。

    雷震也不纠结,接过这崭新的木刀。

    说是木刀,但却重得惊人。

    原本那仙果树的树根就已经很重了,别看才短短一小截,却足有上千斤的分量。可现在,削去了大半体积,刀身却反倒比完整的树根时更重!

    那是杀意!被包裹在刀身中的杀意,让整柄刀变得更加沉重,怕是有不下七八千斤!即便以雷震镇天神体的超强力量,要想把这木刀完全挥舞起来恐怕也都有点难度。

    可,当他将心神沉浸入木刀中时,刀中的杀伐之意竟与他主动融合。

    这柄刀本就是为他而生的,刀中的杀伐之意,原本也就是他自己注入进去的!

    融合之下,木刀那恐怖的七八千斤重量瞬间‘消失’,仿佛完全感觉不出来,拿在手里就和一柄普通一两百斤的刀一样。而且雷震能切切实实的感觉到,这并非是木刀变轻了,而只是因为木刀中的杀气在主动配合着他,让他根本就感觉不出来重量而已!

    只花一两百斤的力气,却可以舞动七八千斤的重刀!就算是雷震自己都无法想象这在战斗中会占多大的便宜!

    而且更让他惊喜的是,木刀明明没有开封,两边刀刃都还是钝态。

    可当他激活了木刀中的杀伐之意时,老白刻画在木刀上的灵纹法阵立刻运转。

    一股血色的光芒淡淡的笼罩在刀身上,竟在这木刀两侧如同形成了一层气刃!

    他用这气刃去削那些残破的树根,即便不说如同削豆腐一样容易,可也是应手而破!这木刀的锋利程度,比起先前那些三四阶神兵,简直强上了不知多少倍!

    “好刀C刀!”雷震忍不住连声称赞,爱不释手!

    这简直比自己见过的任何一柄刀都还要更让他满意!就算是曾经那些号称神武大陆极品神兵的十阶宝刀,雷震都觉得远不及这木刀顺手!

    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以他现在的刀道境界,对神兵的需求侧重点已经不同,不再去追求那些华丽强大的内置法阵。

    二方面,这木刀不论是锋利程度还是抗击能力,都出色到了极点!毕竟那十品仙果树的树根,恐怕能算神武大陆中最坚硬的东西之一。加上老白的法阵,将那漫天杀意凝固到刀中,有这杀意增大刀身重量,更形成保护。再加上,这本是木质!如果要比韧性,恐怕任何金属都无法和木质相比!这使得木刀在坚硬之余,更是韧性十足!

    三者,便是刀的重量了。竟能将七八千斤的重刀,变得拿在手里时仅只一两百斤的重量!偏偏,木刀本身的重量并没有减弱!

    这世上多的是在神兵中铭刻重力法阵的,比如曾经的斩星刀,要多重就多重,要多轻就多轻。可那是直接改变刀身的重量,只是让使用者在战斗时多一个选择而已,和现在木刀这情况可完全不同!

    试想你能用最轻灵的方式和最快的速度,却砍劈出最重的刀,那会是怎样的一副画面!

    何况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这刀是雷震自己亲手刻的!

    意义重大不说。刀也是有生命的,何况是这等被老白评价为‘有灵’的刀?亲手铸造的武器,必然与主人更加配合默契,这是你去买任何其他神兵都无法替代的一点!

    雷震拿着这木刀,拿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爱!

    “你是在杀伐中诞生,自身也凝聚着无穷的杀意,更助我突破刀道极致,领悟杀神之道!”

    雷震将木刀举过头顶,难掩脸上的赞美之色:“就叫你‘杀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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