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两人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季天凌似乎有些无奈和拘谨,拍了拍被子掩饰情绪,“还不是因为被那混蛋打了一棍子,结果晚上送完飞猪到家后,就支撑不住了,然后撞护栏上了。”还好是护栏,如果没有护栏,恐怕现在躺的就是太平间了。

    邬瞳当下便感激地看着季天凌,如果不是他相救,自己恐怕尽管自己确实是受他拖累在先,但是相比季天佑的无情无义,她还是分得清人性在这两兄弟谁那儿的!

    季天佑皱着眉头,回忆着晚上的事儿,像是自言自语,“原来邬瞳真的被绑架了。”

    邬瞳听到这话儿更来气,“难道你以为是我骗你的吗?”随即蹭的一下站起了身,指着季天凌道:“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狠心,差点让你弟弟和我死在那里。”她没有一点儿夸张,如果王家兄妹再狠一点,最后的那把刀子就是结束他们生命的凶器了。

    季天佑眉头更紧了几分,手插在袋子里,轻轻说了声:“抱歉,我不知道。”

    季天凌在床上轻喊了一声,“瞳瞳。”

    邬瞳突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摸了摸发梢便不好意思地坐了下来。

    “绑匪特征给我一下。”季天佑冷冷地说道,敢绑架他身边的人,天涯海角他也要揪出来。

    季天凌刚要说话,突然看到了邬瞳期盼的眼神,释怀一笑,摇摇头,“哥,这件事就算了吧,也不算绑架。”

    邬瞳会心一笑,正对上季天凌含笑的眸子。

    季天佑看着来往的两人,感觉自己被瞒着很多事儿,但是没影响到自己就行,管他们什么事呢。

    提了提唇,道:“好,那我先走了。”

    邬瞳急忙跟了上来,冲季天凌道别:“我也先走了,晚上来给你送饭。”

    季天凌点了点头,目送他们离开。

    瞳瞳,你真的喜欢我哥吗?

    他知道瞳瞳把卫珺当朋友,所以母片就算给卫珺的一个礼物了。

    二十二年前他才刚出生,便被仇家扔到了一家福利院,从小他便受尽欺凌。

    他还记得小时候的他不爱说话,六岁后被季家找回,据说那是自闭症。

    那些几岁的孩子啊,拿着小石子扔他,石子打在身上的感觉就如同下雨天一群孩子把他赶到冰雹下一般疼痛。

    “男孩像女孩,羞羞脸!”一群孩子拿手指戳着他的脸不让他吃饭,在他的小被子上玩泥巴。

    他不知道为何自己没有爸爸妈妈,他记得瞳姐姐跟他讲过的童话里,每个王子都有爱他疼他的王后。

    他问:“王后是什么?”

    瞳姐姐说:“是王子的妈妈?”

    “王子长什么样的?”

    “长开心这样的。”

    是啊,他没有名字,福利院的人都叫他哑巴,只有瞳姐姐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开心。

    她说:“开心,你要经常笑笑。”

    瞳姐姐说她笑的很好看,他从此爱上了笑,不再哭过。

    六年的相濡以沫,记忆起的日子里,无数个挨饿的日子,是那个天使一般的小女孩四处为他找东西吃,跟他讲童话故事。

    他最爱听的便是灰姑娘的故事,他想变成王子,来把姐姐辛苦寻来的硬馒头变成好喝的葡萄酒给瞳姐姐尝尝。

    “开心,开心”

    他还记得那天雨很大,福利院墙外的天空很黑,一群穿着黑色衣服的人站在福利院门外。

    那是院长第一次对他笑,那也是酗伴们第一次给他端吃的。

    隐约听见,“哑巴要回有钱的家了,我们要是能顺带着被他家领养了去就好了。”

    “要是我就好了,哑巴有什么好的,长的不男不女。”

    他难过极了,咬着牙不哭,他知道瞳姐姐不喜欢他哭。

    那么多人围着他啊,他努力地踮起脚尖,终于看到了躲在路灯棚子旁的瞳姐姐。

    瞳姐姐站在路灯下,对着他笑,他也笑。

    后来,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小女孩,守护了他六年的天使。

    “瞳瞳,以后的日子,换我来守护你。”季天凌的眼眶微微泛红,这是他最后一次哭。

    邬瞳跟在季天佑身后垂头丧气地走着,原来季天佑故意刁难她,约了一群脑满肠肥的老总去游泳,作为贴身家政,她负责陪游!

    不去这份工作就丢了,去的话想起那加起来几千斤的肥肉在自己面前摇椅晃的样子,就觉得一阵恶心,不能再想了,不然真吐出来了。

    摸上包,本想打一个电话给莫曜之,找他帮忙准没错!

    “咦,我手机呢?”邬瞳翻遍了包包也没看见,突然想起来好像放在装馒头的篮子里了,急忙对走在前面的季天佑喊道:“季总,你等会儿我,我去病房拿一下手机。”

    还没等季天佑回过头来,邬瞳便一溜烟地往回跑。

    季天佑皱眉看着已经跑远的邬瞳,嘴角泛起了一丝嘲笑,他知道这个女人怕了。

    “我来拿一下手机!”邬瞳直接闯进来便看到了这一幕,季天凌瞪大眼睛看着她,眸子里泪水汪汪的,加上他媚人的长相,这模样不去青楼卖艺都可惜了。

    不知为何,她竟然想起甄志丙见到小龙女时的心理描写第一句话,“世间竟有如此艳艳之姿的女子。”

    好像混进了什么奇怪的词儿?那些都是浮云,重要的是她人生头一遭看到男人红眼眶!而且还是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不对最重要的是他是季天凌!

    “你”邬瞳愣在原地,不敢再向前一步。

    季天凌也愣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夸张地哭起来,手还边扬着,“飞猪,人家的脚好痛啊!”

    “呜哇哇”

    这还没完没了了,邬瞳只觉得自己受到了惊吓,眼前的画面实在太美,她真的不敢看了。

    “季三少,您冷静一点。”邬瞳慢慢朝已经接近“丧心病狂”的季天凌走近,走到足够近了,下意识地便开始摸他的额头。

    季天凌一下子收住了所有动作。

    邬瞳眼睛咕噜噜地转了一圈,看着天花板道:“没发烧啊?”

    然后低头对上季天凌那一双狐媚眼睛,不禁脱口而出,“美人儿,我把你卖去青楼吧。”

    季天凌闻言一把推开邬瞳,嫌弃地说道:“去去去边儿玩去,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哈哈哈,幽默感。”邬瞳嘲笑地看着他,“刚刚是哪个人在哭啊,被我抓到了。”她可不傻,以为他这样就能骗的了他?本来还想给他留点面子,但是他既然爱演,那么她就陪陪他玩儿!

    季天凌不禁闭起了眼,装成要睡觉的样子,嘴里却还吐出了声音,“飞猪,我的脚真的好痛啊。”

    邬瞳看了眼他的伤腿,一股子自责涌了上来,不禁坐在他旁边,“医生说了多久好吗?”

    “伤的不重,一礼拜就能拆石膏,但是半年内不能做剧烈运动,连跑也不行。”

    邬瞳点了点头,“你还是应该多待在家里,陪陪伯母也好。”

    季天凌睁开了一只眼,看着邬瞳道:“还没过门呢,就对咱妈这么孝顺了?”

    邬瞳赏了一记大白眼给他。

    季天凌重新闭着眼,说道:“确实应该回家了,不然我不能跑不能跳在外面迟早被仇家打死。”

    邬瞳皱着眉问道,“你仇家很多吗?”

    季天凌冷笑了一声,“基本每天认识一个,别人交朋友,我交仇家。”

    然后睁开眼一脸傲娇的样子看着邬瞳,“我帅不?”

    又得了一记大白眼。

    “你啊,就不能安生点吗?家境那么好,还有个那么疼自己的妈妈,跟你哥一样学做生意有什么不好?”邬瞳不禁劝道。

    季天凌回道:“我又不是不会,只是我还年轻,先把该玩的玩完儿,再不玩可就老了。”

    这份心态她确实挺喜欢的,只是这季天凌口中的玩难道就是玩女人?她承认季天凌的相貌比起季天佑那样的极品来说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这样长在一个人渣身上,也实在太过浪费。

    邬瞳突然微微趴了一点儿下来,季天凌似乎是感受到了睁开眼看着邬瞳,邬瞳急忙将他眼睛捂着,“眼睛闭上,我问你件事儿!”

    “好了好了,闭上了,真是的,问件事儿你还成大爷了,还不让我睁眼?”季天凌抱怨道。

    邬瞳其实只是不太好意思看着他的眼睛,她靠近他轻轻问道:“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你刚刚在哭什么?”

    声音轻柔,就像在哄一个三岁的孩子说出心里话。

    邬瞳在确定她心里的想法,从前她只觉得这坏蛋有点面熟,但是刚刚他泪光闪闪的可怜模样,一下子便与记忆中的某个小身影重叠了,只是时间太过久远,她还是不确定。

    她靠近他就是为了注意他每一个细微动作的变化,她知道刚刚季天凌在演戏,所以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只是不明白,如果他真的是那个人,为何迟迟不告诉她,或者他没认出她吗?

    她注意到季天凌的手轻微抖了一下,她终于唤出了一声,“开心。”

    死一般的沉寂,邬瞳不甘心,拿手温柔地抚上季天凌的眼睛,学着当年道:“开心不哭,姐姐给你讲故事。”

    季天凌许久不说话,就在邬瞳觉得可笑没准真的是自己认错了人准备放弃的时候时,手却被一把握住。

    季天凌微颤的声音传来,“瞳姐姐。”

    “开心,真的是你。”邬瞳再也克制不住,一把扑到了季天凌的怀里。

    她早该猜出来的,她的开心长得那么漂亮,这样的男孩子能有几个。

    “不哭。”季天凌心疼地抱着她,轻柔说道:“你说过的,让我多笑笑,你自己却在这里哭。”

    邬瞳埋在他怀里,低低的声音传来,“你刚刚也哭了,骗人!”

    “唔,我是因为腿疼。”

    “这么大人了痛的哭更丢脸!”

    邬瞳挣开他的怀抱,笑靥如花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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