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灵舒展着身子,肩膀已经僵住,她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间,才发现原来六点多,想着席时澈快回来,莫名的感觉到紧张和兴奋。.

    余角瞥了眼放在电脑旁的小木盒,程灵特意放在这里,今晚,她就要问清楚。

    走出房间,抬头便看到刚装上去的监控,现在看到这些监控,程灵并没那么抵触。

    她快步走下楼梯,眼睛犀利地巡视了一番,见不到那人的车。

    厨房里,老管家正在做饭,程灵有意无意地走过去,似乎想什么想问,却又不好意思问。

    “太太,你对英伦菜也感兴趣?”

    “英伦菜?今晚做的是英伦菜?”

    英伦菜特别的繁琐和复杂,只是,程灵来了那么久,这还是老管家第一次做英伦菜。

    老管家正好把最后一道菜做好,他洗洗手,“是的,专门做给太太吃的。”

    “那席时澈呢?”

    程灵好像无意之中提起那样,语气随意,然而眼睛却偷偷地瞄着老管家。

    老管家迟疑片刻,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脸色为难地说道,“席少今晚不回来。”

    “不回来?”

    程灵声音顿时提高几分,见老管家被吓了一跳,程灵才放轻语调,“你是说他不回来吃饭?”

    老管家脸上的为难越发的深,程灵便知道个大概,她略微低沉地嘟囔道,“还不回来睡呀!”

    那她今晚岂不是不能问他那些事?

    这些事情需要当面谈,不能电话聊的,不然程灵真的会忍不住直接打电话过去。

    老管家见程灵如此的低落,又想起她与席时澈突然闹崩的关系,老管家想要看看有没有办法能够帮点忙,于是多口问了几句,“太太,我能问一下你跟席少在游轮里发生什么吗?为什么席少会那么的生气?”

    在他眼底,席少对太太是非常宠溺的,基本太太没有想到的,他都会替她妥善地处理,这段时间,太太一直被席少护着,他没有想过席少竟然会狠心地剥夺太太的自由。

    一个人失去自由,只会渐渐地憔悴,低落,最后陨落。

    席少怎么舍得?

    除非真的发生什么刺激到席少的事情,让他不得不这样做。

    见老管家担忧的模样,程灵不想拒绝,而且,这件事是她做错了,说出来老管家指责她,那也是应该的。

    “我给席时澈下了安眠药,做了一些对不住他的事情。”

    通常听到这句话的人,在意的都是后面那一句,会好奇程灵到底做了什么对不住席时澈。

    可老管家偏偏不是,他睁大眼睛,一脸的惊悚,好像见到什么异常恐怖的血腥画面,干枯的嘴唇张了张,声音变得越发的尖锐,“什么,太太,你给席少下药了?”

    “怪不得,怪不得席少会那么生气,太太,你真的是太糊涂了。”

    “你知不知道,席少他受不住这些的,席少他太苦了,太太,你让我很失望。”

    老管家一直念念有词的,这还是程灵第一次见老管家如此的凌厉,而且还是对她。

    程灵捕捉到一些重点了,她握着老管家的手臂,追问道,“席时澈是不是对安眠药过敏?那他会不会有事的?要不要交路远风过来看看?”

    老管家的神色过于凝重,程灵都被吓到了,心急则乱,她根本就不会去想,席时澈都回来一个晚上,一点事都没有,怎么像是对安眠药过敏呢?

    老管家被程灵握着的手臂有些发疼,看着程灵紧张的模样,他就想,会不会是这两人之间存在什么误会呢?

    太太不知道席少以前的事情,所以才给他下安眠药的。

    老管家正在纠结,要不要给程灵说清楚。

    程灵看出老管家的纠结,她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隐情和故事。

    “我知道这次是我的不对,我不解释什么,我只是想知道,席时澈的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一直说他过得很不容易,很苦?”

    “他是我的丈夫,我只想了解他多一些。”

    席时澈就好像天眼一样,把她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非常剔透,甚至在她遗忘的记忆中,也有他的身影。

    可她却一点都不了解他,席时澈对她来说,就是个看不透摸不着的谜。

    她不喜欢这种把握不透的感觉,她也想要多了解一下他。

    老管家盯着程灵看了许久,久到程灵以为他不会再回答她的话,这时,老管家终于开口了,诉说故事的声音带着沧桑的凄凉感,“太太有听说过溺杀这个词吗?”

    “溺杀?看作是宠溺,其实是把人的自我给扼杀掉?”

    正如现在的许多家长,对孩子各种没有上线的宠溺,导致孩子长歪了,这就是溺杀。

    “是,席少就是在这样的日子里走过来的。”

    老管家好像陷入深远的记忆中,那双略微污浊的眼睛稍微放大,干枯的嘴唇挪了挪,继续说道,“席少家,在英伦是个非同一般的家族,老爷在席少三岁大的时候就去世,所有的家产都由席少继承,可席少年纪就由大太太替他看管,而大太太非常宠溺席少,不管他做什么坏事,她都护着,都宠着,久而久之,当所有人都以为席少小小年纪就脾气暴躁,无法无天,完全不是能够既寄望的好苗子。”

    “可是没有人知道,席少他,很小就被下药,残忍,暴躁,嗜血,控制不住性情,都是那些药的副作用。”

    “席少他是知道大太太给他下药,他就这样看着,吃了,什么都没有说,直到他十四岁那年,被老爷的旧手下带回华国。”

    “就像慈禧与光绪帝一样,不,至少,慈禧太后还没有给光绪帝下药,不管他会不会成为一个傻子。”

    老管家眼角湿了,这些事,每次一想起来,他就很心疼席少。

    “怎么可能,这是后妈吧”

    程灵根本就没有想过席时澈有过这样的过去,她以为给他吃点安眠药,没什么的,没有想到,竟然戳他的痛处。

    席时澈没杀了她,还真是够仁慈的。

    老管家哭笑不已,换了其他人,都会觉得,这就是后妈吧。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就是亲妈,这才可怕,所以,太太你要小心,以后见到大太太,千万要提防。”

    程灵愤恨地咬着牙关,眼底跳跃熊熊烈火,“竟然有这种亲妈,良心都被狗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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