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眉笙椅着后退了几步,她扭头,颇不斯文的吐出一口血沫,把以荷紧紧的护在身后。

    每个人都有弱点,而她的弱点就是她妹妹,每次看着以荷,她就想起以前的自己,她小时候受够了欺凌,所以,如今便对以荷保护得很紧。

    可以动她,却不能动以荷一根毫毛,否则,她豁出命去,也要让对方和她同归于尽。

    那个汉子举着刀向她劈来,她使出全身之力,凌空踢出一脚,正正踢中那个汉子的胸口。

    那个汉子后退了一步,随即稳稳的站住,他怒不可遏的再次朝她扑来,顾眉笙转身,紧紧把以荷搂在怀里,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叮”地一声响,那个汉子手中的刀突然落在了地上,刀锋划过顾眉笙拖在地上的衣角,布帛应声撕裂。

    顾眉笙抬头,一个泛着银光的细小物体,瞬间消失在那个汉子脑后,那个汉子伸手捂着脑袋,不可置信的转回头,还没等他看清楚是谁,就重重倒在了地上。

    顾眉笙跌坐在地上,看着那个不明物体的来源,听到外边没动静了,以荷在她怀里哆嗦着抬头,与顾眉笙一起,看着不远处从屋顶上,展开双手,飞身而下的红色身影。

    贺兰雪雪白的靴子踩在地上,他一步步朝她们走来,末了停在她们姐妹前,淡淡开口,“没事吧?”

    顾眉笙丢了魂一般,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面前的清秀身影,贺兰雪身后的明月那么亮,他就安静的站在那里,身后的清冷光辉,洒在他身上,华美得耀眼。

    顾眉笙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刚刚以为,她和以荷,要死了。

    “姐姐……”以荷回过神来,爆发出尖锐的哭声,她把头埋在顾眉笙怀里,小手紧紧的搂着她的腰,哭泣不休。

    顾眉笙低下头,轻轻拍着以荷的背,“对不起,对不起,是姐姐没用,保护不了你……现在没事了,不怕不怕……”

    她轻拍着以荷背的手,依旧发抖,全身脱力一般瘫软在地上,贺兰雪看着她们,从腰间抽出手帕,弯腰递给顾眉笙。

    顾眉笙哆嗦着接过手帕,贺兰雪感受到她内心的恐惧,“没事了,以荷没事吧?”

    “没……没事……多……多谢公子……相救。”顾眉笙低下眉眼,安抚着怀里受惊的以荷。

    “公子……公子……”阿鹂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巷子口探头喊着贺兰雪。

    贺兰雪闻言,起身理了理衣衫,转身看着巷子口的阿鹂,声音清冷,“我在这里。”

    阿鹂看见贺兰雪,提着东西跑了进来,“公子怎地一眨眼就不见了,让奴婢好找。”

    贺兰雪没说什么,低眼看了地上的顾眉笙。阿鹂顺着他的视线,就看到了那个让她不爽的顾眉笙。

    “哟,姑娘好大的本事啊!莫非是这里有姑娘要找的证据?”她冷嘲热讽的看着地上的顾眉笙,颇为不屑的说到。

    “阿鹂,不要多嘴。”贺兰雪看着她,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以荷,不要怕,有哥哥在,哥哥保护你。”贺兰雪俯身,看着顾眉笙怀里哭得像个楔猫的以荷,伸出了手。

    以荷红着眼睛,抬头看了一眼贺兰雪,又看了一眼顾眉笙,顾眉笙抬手,手里拿着那块白色的手帕,擦去以荷脸上的泪痕。“去吧!”

    以荷向贺兰雪走来,贺兰雪抱起以荷,转身要走。

    她起身,弯腰对贺兰雪福了福,“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不必,你要谢,就谢这丫头,这丫头挺招人喜欢。”贺兰雪背对着她,说完,抱着以荷就走。

    阿鹂走在贺兰雪身旁,顾眉笙跟在后面,拖着还有些泛软的双腿,一步一步,心力交瘁。

    如果没有贺兰雪,她简直不敢想象今夜要发生什么事,她开始后悔,没有好好练习武艺,如果她武功再高强一点,她怎么可能连以荷都保护不了?

    拖着软绵绵的身子,看着前面的贺兰雪,就见他低头和怀里的以荷说着什么,月光姣洁,洒在他红衣上,地上拖了一个影子,顾眉笙瞧着影子,突然觉得自己要回深山宅子再修炼几年,师父的话又在她耳边回响,此时此刻,她只想带着以荷回家。

    月上柳稍,天已黑透,贺兰雪抱着以荷,率先走进一家客栈,要了三间屋子,他抱着以荷走进房间。

    顾眉笙走在他身后,等客栈小二端了一盆热水上来,她接过,把雪白的毛巾浸入盆中,拧干了,给以荷擦手和脸。

    “公子,您该歇息了。”贺兰雪坐在桌子边喝茶,阿鹂站在门口,轻唤到。

    “嗯。”贺兰雪答应了一声,喝尽杯中最后一口茶水,他放下杯子,起身往门口走去。

    “哥哥……”以荷坐在床上,看着他要走,伸手解下腰间的荷包,然后拿出荷包里的东西,“这个给你,我从太白楼给你带的。”

    她手里抓着一团不辨颜色的东西,看着贺兰雪,顾眉笙低头看着她手里拿着的东西,有些哭笑不得,酒酿圆子吗?

    贺兰雪看着那团被揉捏得不成形的东西,白色的面和黑色的芝麻混在一起,瞧不清是什么东西。

    他接过,直接送进嘴里,一边嚼一边笑,“好甜啊,哥哥也喜欢吃酒酿圆子呢!”

    以荷看着他,也笑了。顾眉笙和阿鹂僵在原地,谁也没有想到,贺兰雪会这样对一个人。

    回房后,贺兰雪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直嚼着嘴里的东西,嘴角勾着,眼里却蒙上了一层散不去的雾气。

    “阿秋,是你又回来了吗?”

    第二日一早,阿鹂打了热水去伺候贺兰雪,却看到贺兰雪已经起床了,她放下水,去整理床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床上没有一丝温度。

    贺兰雪脸色有些苍白,坐在窗边发呆,阿鹂看了一眼,想他应是枯坐了一夜,她无声的叹气,“公子。”

    “阿鹂,你说,阿秋现在过得好不好?”贺兰雪缓缓开口,他的一只手搭在窗台上,另一只手揉着眉心。

    “所以公子对以荷那么好?”阿鹂问到。

    贺兰雪没有回答,起身擦了一把脸,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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