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只怕不好办,万一她丧命,太子必定会追查到底,万一若查出与你有所牵扯,却是不好。况且,太子妃小产多少与她有所牵扯,若此刻她丧命,太子妃必定会沾染上最大嫌疑,这也不好,萧贵妃他们不会放过抹黑太子妃、搅乱东宫的大好机会……”

    卢湛皱了皱眉,沉思片刻道:“你说的也对,端看太子妃如何吧。”

    想必她就算再蠢,也该明白几分事理,你会在萧贵妃那里将太子卖的一干二净吧?

    况且,太子喜欢她是没错,但却并不喜欢女子干涉政事,梅侧妃知晓的也有限的很。

    乔小如又跟卢湛说了卢锦和的事,说到将沈六婶接来京城。

    这个卢湛举双手赞成。

    只要卢锦和赶紧的娶了媳妇,自然也就不会再惦记他媳妇儿了。

    难为邓家竟看上了他,这件事怎么说也要赶紧做成了。

    卢湛次日便叫人去请了卢锦和说话,他倒是没有直接跟他说邓家的亲事,只说将沈六婶接来京城之事。

    如今他们都在京城,多少也可以照应些。

    不说别的,至少能给沈六婶找个安全又舒适的住处落脚。

    卢锦和思索着自己这一做官,混在京城,指不定猴年马月才能回家乡一趟。

    母亲辛苦操劳了这么多年,如今却依然孤零零的一个人留在家乡,自己也不能在她跟前尽孝,着实不孝之极,倒还真该将她接来。

    他倒也不需要卢湛、乔小如帮忙找地方安置母亲,他的俸禄虽然不多,但皇上给了两次赏赐,也算是略有结余,安置母亲,也绰绰有余了。

    既然卢湛说有人顺路可替他将母亲接来京城,倒未尝不可。

    于是卢锦和道谢着答应了,修书一封交给卢湛。

    卢湛携了书信,自去安排。

    只要等沈六婶到了京城,邓家那样的门楣,人又谦和,不信沈六婶不动心。

    到时候,卢锦和除了娶还能如何?

    自那日乔小如在东宫,太子妃问过此事几句之后,邓家那边并没有人再问,乔小如也没有特意派人去知会邓家。

    太子妃既然知道了,邓家自然会知道。

    邓家之所以眼下还没有动静也正常,太子妃小产之事才刚过去呢,邓家怎么可能急巴巴的又提邓月婵的亲事?

    五天之后,梅侧妃终于回到了东宫。

    是太子妃派了马车去接她的,不等她梳洗,便叫人将她带到了跟前。

    太子妃笑道:“这些天,可辛苦妹妹了!看妹妹脸色都憔悴了好些,人似乎也瘦了呢!”

    梅侧妃心里暗骂,心道被隔绝了这么多日,能不憔悴、能好看吗?

    口中却楚楚可怜道:“谢姐姐关心!那日都怪我——”

    “好了妹妹!过去的事便不提了,这也是母后的意思,那日是意外,怨不得谁。妹妹快去梳洗梳洗吧,本宫已经派人去知会了太子爷,一会儿午膳就在我这儿用,妹妹也来,咱们好好的吃顿饭。”

    梅侧妃张了张嘴,一时竟有些傻眼!

    太子妃这是——什么意思?

    她真的相信了那是个意外?看她这满脸的笑,听着她和和气气的同自己说话,梅侧妃却没来由的有几分不安,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妥。

    可究竟哪里不妥,她却又说不出来。

    “妹妹快去吧,只怕一会儿太子爷便过来了,别叫太子爷久等!”太子妃又笑道。

    梅侧妃满心七上八下的忐忑,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因为所有的话都让太子妃给说了。

    张了张嘴,她唯有应了个“是”字,匆匆回自己的院子里沐浴更衣装扮去了。

    少不了问院子里伺候的下人们,这些天东宫里有什么变化?

    下人们有点莫名其妙?能有什么变化,就是太子妃小产了,大家小心翼翼的当差,生怕触到主子的霉头罢了,别的,什么变化也没有。

    梅侧妃又叫来心腹询问,太子妃可有打压她们?

    得到的答案也是否定的。

    梅侧妃不禁有点傻眼,转念又想,或者太子妃是真的当成那事儿是意外,所以才会如此。

    她心里不由一阵轻松,如此再好不过!那么她便再也不用担心了。

    原本她心里还是有点儿心虚忐忑的,因为她自己做过什么,旁人不知太子妃作为当事人如何不知?

    如果不是她扑过去的时候趁机狠狠推了一把,太子妃根本不会摔下去;如果不是在滚下台阶的时候她用力撞了太子妃的小腹,不是滚下去后用力椅她,趁机又按了她的小腹,她也未必会小产。

    而这些事儿,旁人是都看不出来的。

    或许,当时太子妃只顾着惊慌惊惧,之后又晕了过去,这才什么也没有感觉到吧?

    梅侧妃到底不敢让太子久等,想通了便坦然的去沐浴,不再想了。

    太子妃刚失去孩子,为了表示自己的悲伤哀切之情,今日的打扮自然以素净为主。

    素净而淡雅,透着清丽绝俗,可比浓妆艳抹要更加吸引人、更令人心动。

    鹅黄色绣白玉兰的对襟褙子,象牙白的挑线长裙,手腕上带着碧莹莹的通透碧玉镯子,耳坠也是碧玉八宝葫芦的。发髻就梳成堕倭鬓,斜斜簪着碧玉梅花钗,鬓角是两朵比拇指略大一点的粉红色并蒂海棠花。除此再有几点细小的簪花固定发髻而已。

    面上淡淡抹了水粉,双颊打了极淡的胭脂,白中透着极浅淡的红晕,菱形小唇轻轻描摹,一颦一笑皆勾人。

    梅侧妃在穿衣镜前照了照,但见镜中女子眉目含春,身姿窈窕,清丽绝俗如东风里一支玉兰花,满意的笑了笑,忙带着茯苓、冬青往太子妃院子里去。

    她到的时候,太子还没有到。

    这令梅侧妃不由有些失望。

    早知如此,她便先去找太子了。

    原本她便打算一回东宫先去见太子、向太子哭诉自责一番的,不料太子妃居然派了马车去接自己,将自己带来了她这儿,又说了那么一番话,令她只得先打消去找太子的念头。

    太子妃这是小产了,所以也没那么嚣张了,上赶着对自己好,好在太子面前表现她的贤惠呢!这么一来,自己将来的日子必定会越发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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