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如何?”平宁勍的声音反而平静了。

    “很严重。现在这个情况,嫂子本来身体就还未调理完全,现在突然淋了雨,再一发烧感冒,以前的病症也冒了出来,可能有些困难。”

    “开药吧。”

    “现在她这情况不能开药,得等嫂子自己熬过去。”说着这个沈沉也是没有办法,因为现在任何药都可能会与她身体里面的血液产生反应,可能会加重情况。以前是没有这种情况的,但是现在似乎是有人给她改过了体质情况,反而现在什么药都不能乱用。

    “不能开药?”平宁勍本来在安抚看睡梦中似乎都很不安稳的宁世烟,听着这话动作顿了一下。

    “是。嫂子的体质现在很特殊。”

    “内力可以减缓她的痛楚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你可以稍微尝试下。”沈沉有些犹豫,因为不太确定如果只是单纯的内力是否会和这体质相互冲撞。本来宁世烟的这种情况就少之又少,如果是其他人可能沈沉早就兴奋地拿来做试验了,现在却不能随意试验,所以他也不能确定哪些东西是可以使用的,哪些是不可以使用的。

    平宁勍试着用内力梳理宁世烟的经络,见宁世烟的眉头似乎放松了下来。

    “有用有用!你就保持着现在这个状态。”沈沉高兴道,“只要嫂子能撑过去,让温度稍微降下来些,就可以开始慢慢用药调理了。”

    “月凝,去拿一些烧酒和帕子过来。”沈沉突然想起了民间有个降温的好法子。

    月凝是之前萧青去院子里叫来的,知道可能会缺人手。

    月凝得了吩咐后也很快地出去了,没过一会儿便拿着几个酒罐子和方帕进来。

    “你把酒倒在这个帕子上,然后放在嫂子的额头上。”

    “哦好。”月凝应了一声,把酒倒在帕子上,把帕子打湿,“这样可以吗?”

    “可以。”沈沉点头。

    平宁勍在之前就已经挪出了一个位置,刚好够月凝俯身去把帕子放在宁世烟的头上。

    “等会儿在看到这个帕子热起来的时候,再拿回来,继续倒酒打湿,然后放在额头上,这么反复进行。”

    月凝点点头示意明白了。

    许是两种方法结合起来有一定的作用,看着宁世烟的温度一点一点慢慢地降了下去。

    “莫勍,你现在把内力收回看下情况。”沈沉把了下脉,发现脉象似乎暂时趋于稳定了。

    平宁勍也确实脸色有些苍白了,见沈沉都开口了,也就收回了内力。

    几人再观察了一会儿,见宁世烟似乎确实是安稳了,才松了一口气。

    “开药?”

    沈沉再把了下脉,道:“再看下情况。”

    等了半个时辰,见病情确实并未反复,沈沉正打算离开回房间休息的时候,突然听到平宁勍不稳的声音:“阿烟。”

    沈沉立马跑回床前,就见宁世烟虽然未醒,但是神情看得出来非常的痛苦,平宁勍不停地输入内力进去,不仅没有一丝效果,反而宁世烟的眉头皱的越来越深,偶尔还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

    “内力无用了。”

    “你把内力撤回来,内力现在她的身体负荷不了,越使用可能越痛苦。”

    “还有办法么?”

    “现在没有办法。”沈沉看了下宁世烟的脉象,发现又成了死相,感受了许久也没有任何脉象。

    “她的热度现在在反复,月凝,继续刚才的方法给降温。”

    月凝一听赶紧让其他人继续去抱烈酒,刚才抱来的那些个酒已经差不多用完了。

    “月凝你给嫂子把身体也擦一下。”

    “我来。”

    沈沉愣了下,道:“也好。全身上下都擦一下,反复擦,这是民间的一种土方法,看刚才嫂子的反应应该是有用的。”

    平宁勍点点头。

    “那我们先出去了。”沈沉示意其他人都跟着他出去。

    平宁勍拿着帕子一点一点擦拭着宁世烟的身体,明显看得出作用并不大,因为宁世烟的神情仍然很痛苦。平宁勍也不知道现在该如何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可能某一瞬间产生过后悔的情绪,但是他又强制压了下去,他不能有后悔。

    “阿烟。不管你这次是要做什么,我都甘愿承受,只要你好好的。”平宁勍俯身在宁世烟耳边低声说着,然后在宁世烟的额头上亲吻了下。

    平宁勍一直反复用沾着酒的帕子给宁世烟降温,终于在忙活了一个时辰之后,宁世烟的温度慢慢地恢复了常温。

    平宁勍把里衣给宁世烟穿上之后,才对外叫着:“沈沉。”

    沈沉推开门进来,看了下宁世烟的气色,然后重新把脉看了下情况:“嫂子应该危险期已经度过了,接下来可能不同程度对的病情反复还会出现,需要有人一直看着,现在给嫂子喂一次药,然后留人在这里守夜注意在病情反复的时候继续用酒给她降温就可以了。”

    “嗯。”平宁勍头也未回地回答,眼睛直直地看着宁世烟,似乎是转开了视线就再也看不到了一样。

    沈沉自然明白平宁勍的意思就是他来守夜,于是吩咐了把药熬好之后端过来,便离开了。

    这药很快地便取来了,平宁勍一点一点地慢慢喂给宁世烟,可能这是他首次这么有耐心的时候,看不出他一点不耐烦地情绪,反而稍带着些放松。

    宁世烟昏迷了七日才醒过来,醒过来的时候还感觉脑袋有些重,想要出声叫人,却发现自己似乎发不出声,试探地动了一下,也发现动不了,好像是有人压住了。

    “阿烟,你醒了?”平宁勍随着宁世烟的动作醒了过来,神情难得外露出了欣喜的情绪。

    “你……”宁世烟刚说了一个你字,平宁勍就打断了她的话:“你现在先别着急说话。等会儿我去给你倒点水。”

    宁世烟眼睛动了下,示意好,她也确实觉得有些渴,喉咙干涩得难受。

    平宁勍倒了水之后,一手把宁世烟半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边,一手把水喂到宁世烟的嘴边。

    宁世烟也没有客气,就着平宁勍的手喝了一些水,她现在也确实没有任何力气。

    “还要么?”

    宁世烟摇摇头,然后问道:“我昏迷了很久吗?”

    “你睡了七日,你再不醒来,我可能就没有耐心了。”后面这句话说得很低,宁世烟并没有听清楚。

    这七日对平宁勍来说算得上是一种折磨,七日之间病情反反复复,很多次都快以为宁世烟可能撑不过去了。幸好后来撑了过来,平宁勍想,如果这次再让他亲眼看到她逝去的话,可能他会忍不出毁了很多东西。

    “你七日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吗?”宁世烟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胡子拉碴的人,她哪里见过这样颓废的人。

    “我们一起休息好不好?”

    宁世烟这时候完全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不可否认,看着这样的平宁勍,她心有些软了。

    平宁勍见宁世烟没有拒绝,便小心地把宁世烟放在床的里边,让她躺下来,然后他自己便顺势躺了下去,一手揽住宁世烟。

    宁世烟本想挣扎下,但是看着这样疲惫的人也就没有再动作了,靠着他的臂弯不自觉地又睡了下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平宁勍已经不在床上了。

    “姑娘你醒了?”月凝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

    “阿勍呢?”

    “庄主在书房处理事务,等会儿就过来了。”月凝一手端粥,一手拿着勺子,用勺子舀了粥吹凉之后喂向宁世烟,“姑娘先喝粥吧。今日您一点东西都还未食用。前几日庄主一日三餐还喂了一些流食给您。”

    “我自己来。”宁世烟接过粥碗。

    许是真的这一日未曾进食过,确实有些饿了,宁世烟没多久便吃完了一碗粥。

    “姑娘还需要么?”

    宁世烟摇摇头,轻声道:“也该到晚膳时间了吧,记得提醒阿勍用膳。”

    “庄主过会儿会到房间内来的,到时候姑娘劝说可能会更有效。庄主这人其实有些固执的,对政务公务都特别看重,完全可以废寝忘食,我们的提醒对庄主并没有多大的用处。如果是姑娘的话,可能才会有效。”

    “阿烟你醒了。”正当这时,平宁勍进了房间。

    “阿勍这几日让你担心了。”

    平宁勍用手感受了下宁世烟的额头温度,才道:“知道就好。以后就别再生病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容易生病了。”宁世烟有些无奈。

    平宁勍突然抱住了宁世烟,语气虽然还是平淡,但是仔细听却能听得出一丝懊恼:“是我的错。”

    “阿勍,你在说笑呢?这关你什么事啊?这是我自己体质差。”宁世烟拍了拍平宁勍的背。

    “没事。”平宁勍松开了手。

    “你用膳了么?”

    “还未。”

    “月凝,去准备点吃的拿过来。”

    月凝悄悄地眨了眨眼,然后道:“是。”

    “公务虽然要紧,但是每日的饭点别忘了。”

    “好。”

    “要好好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别像我这样。”

    “好。”

    “我好像又有些困了,你记得等会儿吃东西啊。”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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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是不是最后这里很像是女主game over了啊!按照正常描写套路就真的差不多了,虽然零某也真的好想好想结尾,但是,嗯,还是快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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