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琴和司马棋的脸上挂满了笑容,若是有人稍稍留意,定会发现掩藏在她们眼底的算计和狠辣。

    只不过,在场众人的注意力却都被司马书和莫琚吸引过去了。

    台上,莫琚胸有成竹,一气呵成。

    她虽带着薄纱,大家却仍然能从她那澄澈的眼睛中看到一抹充满自信的光亮。

    和莫琚相比,司马书便少了几分镇定与气度。

    只见她颤颤巍巍,冷汗涔涔。

    也不知是紧张的,还是因为天气太冷的缘故,她那拿笔的手总是颤抖不已。

    她虽有心控制,却是无能无力。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搁下了笔,长长地舒了口气。

    工工整整的簪花小楷,看起来赏心悦目。

    除非离得特别近,否则,很难察觉到这纸上因为司马书的抖动而形成的瑕疵。

    司马书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作品,心中想着尽管这不是她最好的一副字,可若想获胜,却已是绰绰有余了。

    此时,台上的香已经燃尽。

    太傅亲自敲了一下锣鼓,宣布着比赛的结束。

    几位侍女分别取走了莫琚和司马书面前的宣纸,只听“啪”地一声,两幅字便展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司马书书地乃是一副“兰亭集序”,司马书自知自己没有书圣的笔力,所以特意还用了小楷,虽然少了几分坚毅与潇洒,却是将女儿家的妩媚注进了字里。

    而莫琚的纸上只书着一个“宁”字,刚柔并济,浑然天成。

    司马书见了莫琚的字,立刻变了脸色,口中喃喃道,“怎么怎么可能?”

    离殇奇怪地看了司马书一眼,心中想着这司马家的姑娘怎么各个都这么地奇怪。

    她家王妃的字原本就是这个样子的,即便司马书写不成,也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吧。

    然离殇不知道的是,莫琚的这一个“宁”字刚劲有力,即便无法和书圣相比,却也差不了多少了。

    台下那些有眼力的读书人见了莫琚的这幅字,皆都流露出了艳羡的神色。

    鹤影不喜别人这么看着莫琚,只轻轻一拉,便将莫琚挡在了身后。

    他轻咳了两声,转而道,“太傅大人,还请你定夺输赢吧!”

    “是!”许太傅拱手,却对鹤影方才的那个小动作极为不满。

    许太傅乃是恭亲王的弟子,即便他没有见过莫琚,却也还是偏帮莫琚的。

    如今晋王妃尸骨未寒,鹤影就在这里公开宣示他对王姑娘的主权,若非此刻还有东单的人在场,太傅一定会好好教训鹤影一番的。

    然当太傅见到了莫琚所书之字,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世间竟有此等才女,难怪像晋王殿下这般痴心的也好移情别恋了”太傅暗自腹诽着。

    再看向鹤影和莫琚时,严重竟有了一抹讳莫如深的色彩。

    这种眼神,鹤影小时候经常见到。

    许太傅是三个皇子的先生,以前,鹤影只要犯了错,许太傅就会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是以鹤影最受不了许太傅的这种眼神。

    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虽不喜,却也不能说些什么。

    许太傅见鹤影一脸憋屈,笑得更加开怀了。

    莫琚看了一眼鹤影,又看了一眼许太傅,弯了弯嘴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许太傅才沉声道,“司马姑娘,若是下官判王姑娘胜,你可有异议?”

    司马书茫然地摇了摇头,她心中已有胜负,自是不必辩驳。

    许太傅见司马书摇头了,又转而看向慕明轩,“九皇子,若是下官判宁国胜,皇子可有异议?”

    慕明轩虽不是书法名家,却也知司马书不是莫琚的对手。

    他又看了一眼台中的两幅字画,拱手道,“王姑娘笔力浑厚,本皇子拜服!”

    许太傅闻言,这才点了点头,捋着胡子踱步到了锣鼓旁,开口便欲宣布胜负。

    可不等他开口,司马棋便气急败坏地说道,“我三妹的书法乃是玉壶之冰,瑶台之月,婉然若树,穆若清风。太傅你判宁国获胜,只怕是有私心吧!”

    许太傅为官数十载,一向公正廉洁,今日被一个女娃娃说自己有私心,竟是被气红了脸。

    不过他虽然生气,却还是要给东单的姑娘留几分颜面的。

    许太傅想了想,这才开口道,“这位司马姑娘,贵国的九皇子和你的妹妹都已认输,你怎能说老夫有私心么?”

    司马棋轻哼一声,也不理会许太傅,只扬声道,“我三妹的书法乃我东单第一,岂是尔等粗野之辈能看懂的?再者说了,我三妹写了这么多字,王姑娘却只写了一个字,即便是论字数,那也该判我东单获胜!”

    “二姐!”司马书涨红了双脸,低声道,“书法比赛,何时以字数定输赢了?二姐你别闹了,妹妹我的确技不如”

    司马书想劝司马棋回去,可她话音未落就被司马琴拉倒了一边,“你别出声,由着你二姐去闹!我司马家的姑娘不能再输了!”

    “可是”司马书又看了一眼台上的字画,她虽然心有不甘,却也知自己的书法实在难和莫琚相提并论。

    司马琴虽知道司马书不如莫琚,却还是狠狠地瞪了司马书一眼,“可是什么可是?司马家的姑娘何时学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你要知道,若是我们全军覆没了,以陛下的性子,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我们一家么?难道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们一家被满门抄斩么?”

    “这”司马书沉默地低下了头去。

    不得不说,以慕远风的性子,没准真的会抄了司马府。

    此刻,司马书并不担心司马家其他人的性命,只想着若真到了那个时候,她还有机会嫁给东单的十皇子么。

    想到这,她忍不住偷偷地看了韩景行一眼。

    韩景行亦冲着司马书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话。

    司马书见状,这才认命地退到了司马琴的身后。

    而台上,司马棋正炮语连珠,直指许太傅不够公正,公然偏袒莫琚。

    许太傅虽然问心无愧,却是百口莫辩。

    他无助地看向了鹤影,希望鹤影能替他辩驳两句。

    然鹤影仿佛并没有收到许太傅的暗示,只抱着胳膊,幸灾乐祸地看着满头大汗的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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