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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说李松是软蛋。

    实际上李松不是软蛋,他也更不想做软蛋!

    话说回来,谁不想做个强势的一把手呢?

    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是谁,哪怕是没有智慧的动物,也都喜欢成为众星拱月中的月亮,都希望自己一呼百应,都希望自己一言九鼎,更希望自己一言定乾坤。

    这本就是一把手的荣耀。或者说这应该是一把手的权力。可自从到了四季红之后,李松并没有享受过这些荣耀和权力。

    不是他不想享受,而是他来这里之后,也想着做几件事情。但在事情没干成后,善于归纳分析的他弄明白了,发现以他目前在区上的关系,如果自己要想在这里,享受他一把手该有的荣耀和权力,那他必须付出足够多的资源。

    区上不支持的话,干什么事情都讨不了好。

    街道这边也一片混乱,几个班子成员各有心思,各自霸着属于自己的自留地,这其中又以马明元为最。真要想干点活,想要宣示他一把手的权威,那也不是没有办法,但他有些心疼他付出的资源。

    资源是有限的,权力确是无限的。他认为相对于付出的资源来说,在这里得到的这点权力,怎么计算怎么都不划算,所以他最终放弃了干一番事业的想法,而是采用了韬光养晦、锻炼身体、享受生活的策略。

    刚开始有些不习惯,但慢慢的也就习惯了,到后来哪怕有人觉得软蛋,他也依然还是装傻,甚至还可以拿那些话自嘲,因为他和别人不一样,他只需要在这安耽刷两年简历就行了。等到简历刷好之后,他就能有机会从这里走出去,到另外一个地方再去刷简历,去施展手脚干一番事业。

    而且,他也下了一个决定,将来迟早有一天,他会以另外一种身份,以胜利者的姿态回到这里,行使他曾经没有行使的权力,让那些人看看他的强硬和魄力!

    不过计划不如变化快。

    当余鄂调任四季红街道后,他逐渐发现这个小年轻有点意思,慢慢的就如一条鲶鱼,从别出心裁提拔韩勇的事情开始,逐渐让四季红街道这潭死水,开始慢慢的有了一些波澜起来。

    虽然这条鲶鱼的块头不是很大,虽然这条鱼力气如何不太清楚,虽然这条鱼能否活多久也未可知,但有人在自己面前往前冲,做一些让自己舒服开心的事情,自己为什么不随手推一把呢。将这里的水搅得更浑点,让那鲶鱼更加有火力点,只不过是顺手而已,不用费什么力气也不用付出什么,反而会为生活增加一点乐趣,又有什么理由何乐而不为呢?

    李松琢磨着他的乐趣,余鄂却在琢磨着夏广荣这位老头子,今天要请来吃饭的那些,这到底都是哪些人呢?老头儿虽然口风很严,平时除了工作没有其他私生活,但从老太太这里,余鄂知道老头儿其实人脉挺广,在东州有不少他的战友和部下。只是老头儿规矩很多,除了少数几个关系特别好的,平时和他们不太往来,无论是他们请吃饭,还是单位请吃饭,老头儿都不太会去。

    除非有工作上的接触,平时他不怎么和这些老部下老战友联系。不过余鄂知道,老头儿因为人格的魅力,他的话在他们那里,确实还是比较很好使,有什么事情只要老头张口,对方无论官职大小,绝对会妥妥的帮忙搞定,这个余鄂以前在工控集团时领教过。

    当时工控集团要建造几幢楼,因为这幢楼在铁路旁边,又有航空限高,这幢楼建是能建成,但建成了肯定会是个赔钱货。因为保证铁路地基,这楼往地下不能挖的太深,因为航空限高,楼也不能超过40米。

    按照这两个要求的话,地下只能建一层,上面只能建12层了。工控集团成本核算后,发现这几幢楼地下要造2层,上面要造16层才能不赔本。按照这两方面的限制,就明显是个赔钱货,但这楼又不能不造,因为是政府的形象工程。

    如果下面能造3层,上面能造20层的话,那就多少有些利润。

    为了不白忙活,夏老头组织了一次饭局,在和相关人员进行了一轮车轮战半个月,终于两方面都回话了,根据有关规定可以尝试着搞些创新,不过必须要市长出面。经和市领导沟通后,由东州市政府出面,和两方面联合起来搞了个改革创新,然后不但解决了这几幢大楼的事情,等楼造好了之后这个改革创新,还获得了有关部门的奖励。

    其实,余鄂真要在四季红熬不住了,请老头儿给陵城区领导打声招呼,他在四季红的日子绝对不会难过。不过余鄂知道,老头对自己期望比较高,将他弄到四季红来说不定就是在考验他,或者说是在培养他。另外余鄂也是个倔驴,在老头面前绝对不说工作上的困难。而且老头儿的人情金贵着呢,得自己在四季红趟出一条路来,到了关键时刻才能动用老头儿的关系。

    要不然让老头儿失望了,早早的就使用了老头儿的人情,那还不如灰溜溜的回工控集团。余鄂情愿自己混得差点,日子过得苦点什么的,也不愿意老头儿失望,所以他决定了,要是在四季红打不开局面的话,他就想办法跳槽去民营企业,因为他如果回工控集团,即使老头儿将来退休了,也迟早会有人看他的面子,不会让余鄂的日子有多难过,但这样的话会让余鄂觉得很不好受。

    吃了顿肯德基,老太太欢天喜地要自己回家。余鄂不放心,开着破车将老太太送回家后,这才直奔郊外而去。他得去看看那个农家乐是否还开着,关键是要亲自去看看,那边是否有野生新鲜的白刀,老头儿虽然平时不怎么讲究,但他那张嘴实际上可叼着呢。

    老头儿到底要请什么人呢?

    一边开车,余鄂又一边想着晚上来吃饭人。

    饭局在官愁动以及生活交往中,都只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也是人与人际交往的重要手段。余鄂记得曾看过一本名为《关系笔记》的网络小说,里面讲过一些有关饭局的故事,当初他对这篇小说不屑一顾,可在驻京办呆了两年后,他越发觉得写这小说的人深不可测。

    易中天曾说,“政治即吃饭,会不会吃、懂不懂吃、善不善于处理饮食问题,就关系到会不会做人,会不会做官,会不会打仗,甚至能不能得天下。”

    余鄂从易中天这话,想起了他装逼吓唬朱光明的东湖会所。

    会所其实也就是个吃饭的地方,但现在去那里的人,往往不是为了吃饭。

    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就如朱光明去东湖会所,不是为了尝试里面的美味,也不是为了追求里面的佳丽,更不是为了享受里面的设施,他想要的是进入那个圈子接近某些人。

    所以在那里请人吃饭,是谁请客,请哪些客人,请了你去不去,请客时吃什么,喝什么样的酒?这里面都大有文章,不是局中人不会清楚。

    有时候能参加某个饭局,意味着一种资格一种身份。比如能随意进入东湖会所,就代表了你在江南省多少算得上一号人物。同样,通过参加饭局吃饭,就如陵城区政协老王一样,原本来不认识的人可以认识;原本只是认识的人可以成为朋友;原本是朋友的人,甚至可以织起一张特殊的网络。

    从客人的角度来说,某些饭局不请你,那意味着你被这个群体冷落了,被这个圈子边缘化甚至踢了出去。所谓不是自己人不进自家门,既然你不是自己人了,将来什么好处喜事,自然也就不会想着你了。

    从请客的人来说,能请到某些人光临你的饭局,甚至哪怕只是过来坐一坐,来喝杯酒说几句话就走,那也意味着你要办的事情,基本上有了一些眉目了。如果人家连饭都不吃你一顿,除了少数饭局搭子外,一般这种人多半是不想落个吃人嘴短,大部分情况下你想要办的事情,只怕也就自然很难如愿了。

    当然,有时候被人请吃饭请喝酒,也不见得是好事情,甚至有可能是坏事。最坏的饭局,莫过于历史着名的鸿门宴,以及关老爷的单刀赴会了。

    刘邦同学接到班长项羽的邀请,就算是明明知道有危险了,但他还是不得不去,而且还要欢天喜地、敲锣打鼓,抬着礼品、唱着颂歌去吃这顿饭。

    吃饭也就罢了,可吃饭的时候坐在下首,赔着小心、堆着笑脸、讲讲荤段子哄班长开心还是小事。关键是吃饭还吃得不安耽,吃得心惊肉跳、吃得命都快没有了,夹块肉放到嘴里还没尝尝味道,那厢里项庄的剑就刺了过来,虽然吓得心肝儿都颤抖了,可他还得装傻夸奖项庄武艺高强,这纯粹是提着脑袋在吃饭啊!

    余鄂虽然没也遇过提着脑袋吃饭的事情,但在四季红街道却遭遇过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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