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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姝正想怎么送顾钦玦回去,刚巧碰见一直在找她的慕云峥。

    若是让慕云峥知道顾钦玦是怎么出的宫,他定会怀疑沈思思变心了,云姝只好说是自己约顾钦玦出来的。

    云姝免不了被慕云峥警告性地瞪几眼,然后慕云峥干巴巴地说自己送顾钦玦回去,让她带慕永吉先走。

    与慕永吉回到相府,他们自侧门入,刚要踏入门槛,云姝猛地瞥见一道人影。

    云姝呼吸一滞,下意识就呆在了原地。

    “姐姐,看什么呢?”慕永吉提着灯好奇地看过去,声音引得那将要离去的人缓缓转过头来。

    云姝赶紧将慕永吉护到身后。

    “是你,好久不见了。”他的举止仍是斯文规矩的,那张长相普通的脸再次唤起了云姝的记忆,熟悉,却实在记不住。

    云姝深吸一口气道:“你来这儿做什么?况亓。”

    “有事。”他简单回答。

    “在相府?”

    “请恕在下无可奉告。”

    她有些不自在地说:“多谢你带温将军回天朝。我没有救回魔息,我还以为你会杀了他。”

    “不,我是接到了长老的密信才带他回来的,并非出自本心。你完全没有必要谢我。”

    “原来是魔息叫你这么做的。”

    况亓点头。

    云姝稍稍犹豫,问道:“他还好吗?毒解了吗?伤好了吗?”

    “长老很好,谢小姐关心。”

    “我没关心他,只是你们主仆二人言出必行,还算是君子,在魔教之内算是媳的,我才会以诚相待。”云姝道,但心中那种感情到底是什么,恐怕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况亓向云姝鞠躬道:“若是无事,就此别过。”

    他转身就要离去,云姝忙叫住他,“你们,是不是还在策划如何刺杀皇帝?”她皱起眉,带着一丝愤怒说,“我告诉你们,我们天朝人可不是好惹的,即便你们教庭在西域能只手遮天,但此处是我们的地盘,劝你们做事收敛些!”

    况亓的神色并未因为她的态度而稍有变化,只是眯眼瞧了云姝几眼,不紧不慢道:“这话,我会如实转告长老的。”他微微弯腰行礼,背影渐行渐远。

    云姝沉沉叹口气,离浮阎庭上一回动手已两月有余,若不是况亓突然出现,她都几乎淡忘了这群心头大患!

    但况亓为什么会出现在相府附近?是碰巧路过,还是他们的目标还包括相府之人?

    不管如何,要赶紧提醒慕云峥才是!

    第二日一早,云姝便跑去将军府寻慕云峥,管家却说他早早便进宫护卫御驾去了。

    原来前些日子皇宫新进了两只白虎,性子烈得很,降服时死伤许多壮汉。皇帝一直等着雪晴观斗兽表演,好不容易等到元宵雪霁,一早便迫不及待要上兽圈,慕云峥只能匆匆进宫,侍奉皇帝左右。

    云姝得此消息,不觉忆起前世之事。那时她已嫁做人妇,但通过沈佑航,她对皇宫的事反而听得比未出阁前还多,因此这场斗兽虽只限于皇子及后宫嫔妃,她还是知道不少。

    但无非是兽圈之内勇士与白虎斗得鲜血淋漓,于圈外并未引起什么祸事来。

    不过她可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如今事情发展已经偏离预定轨道,加之昨夜方才见过况亓,谁知那些魔教人是不是又策划了什么阴谋?

    她想了想,赶紧回相府换上大内侍卫的制服,取了令牌匆匆入宫。

    来到斗兽场时,场外已被重重禁军把守,云姝亮出令牌,那禁军头领却以此场不在大内侍卫职责范围内而直接驳回,将云姝拦在了场外。令牌没有了权限,云姝无计可施,只好在外面等着。

    过了几炷香的时间,斗兽场内除了传出一些野兽的吼叫并未再有什么其他动静,云姝渐渐放松下来,暗骂自己疑神疑鬼,想想仅因碰巧遇见况亓便想着会有刺客暗袭实在有欠考虑。

    这时,一个太监出了斗兽场,行色匆匆的不知要去做什么。她转头,正撞上那禁军头领警惕里带着嫌弃的目光。

    云姝站在这儿的期间已经不知被这禁军头领瞟了多少眼,她自觉脸皮再厚也要被他看出个洞来了。这儿看着也不会出什么意外了,那还是走了吧,反正一时半会儿她也进不去。

    又站了一会儿,确定一切如常后,她放心地离去,刚下了几阶台阶,猛地看见不久前离去的太监回来了,而他的身后居然跟着顾钦玦!

    云姝惊讶地跑上去,那太监见她的制服忙作揖拜见,她也没功夫理,问顾钦玦道:“你来这儿做什么?”

    他正要回答,突然又一个人走上来,是晁亨。

    晁亨看见云姝先是一惊,又忙对那太监道:“公公辛苦了,殿下由我接引便好。”

    太监不敢多言,道:“既然如此,便劳烦左将军了。”而后低头默默离去。

    晁亨头疼地抚额道:“小姐你怎么会在这儿?”

    “先说到底怎么回事!”云姝赶紧催促。

    晁亨神色凝重道:“前些日子押进宫的那两只白虎野性难驯,目前已经伤了三人,一人还是重伤,惹得陛下大怒。后来太子便提议要殿下下虎圈搏虎!”他看向顾钦玦,很是不忍。

    “搏虎?”云姝倒吸一口冷气,“这太子是在报复上回庆功宴的事吗?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小姐,你小点声!”晁亨慌忙警告她,又对顾钦玦说,“殿下,我们将军说你若不想上场,待会儿面圣时会想办法帮你推辞的。”

    顾钦玦不假思索地摇头,“多谢将军好意。但搏虎杀豹本就是我们北疆男儿该会的事,他们既然想看,顾钦玦没有理由推辞。”

    云姝恼火地啧嘴说:“你们北疆人与猛兽搏斗是为了生存,他们如今不过是想当一场歌舞消遣消遣,这样你也想冒险吗?”

    顾钦玦认真地说:“或许这只是一畅众取宠的表演,但我若拒绝,岂不是让人觉得我们北疆人懦弱无能?别人怎么看我无法掌控,但北疆人的面子不能丢。”

    他说得不卑不亢,不是为了自己的面子逞强,他是为整个民族的荣誉而冒险!

    这般震撼又无措的感触,恍若在北疆时,他明知自己与乞尔帖实力悬殊,却仍为了保住她冒险与乞尔帖比试。

    他不强大,却每每叫她敬佩。

    “好,”云姝努力地冲他微笑,“这回我也在旁边看着,你也一定要赢啊!”

    顾钦玦亦报以微笑。

    有晁亨带着,云姝顺利进入斗兽场。场内也是由禁军把守,沿着朱红的栏杆往前走,豪迈激烈的锣鼓声愈发清晰,不时有群人欢呼叫好。云姝探头朝栏杆下望去,只见下方约莫两层楼高的虎圈内,正有一名光着上身的壮硕男子与一只白虎血战。

    虎圈地面洒满鲜血,那白虎嘴边还有血迹未干,而那男子已经负伤,看着体力也有些不济,白虎在气势上就已经占了上风!

    就在几个呼吸的对峙后,一人一虎撞在一起,最后却是那个男子被白虎扑倒在地,肩部被白虎的血盆大口咬住,顿时男子的惨叫穿透了激烈的鼓声,充斥在斗兽场每一个角落!

    这般血腥的场面,让得一些嫔妃及皇室害怕地撇开眼不敢看,但也有些为了讨好皇帝的竟是连连嘘声,连说那战败男子武力不济,死伤都是活该!

    看着那鲜血淋漓的男子被拖出虎圈,云姝的心都紧紧揪了起来!

    她凝望顾钦玦的背影,从他波浪般的卷发到脚上那双黑靴子都是干净清爽,这样清澈如水的他却要进去那个血污残忍的地方,面对那只凶残可怕的野兽!怎么可以?他们怎么忍心这样对他?

    “顾钦玦……”她抓住他的衣袖,泪眼朦胧地望着他,不停地摇头。

    顾钦玦笑笑说:“你就在这儿等我,我马上就回来。”他伸手摸摸她的头,一点一点将袖子从她手里抽出去。

    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云姝擦掉眼泪时,顾钦玦正走出来,由一名士兵带下场去。

    他走时回头看了云姝一眼,默不作声的样子一如那日他走向乞尔帖,甚至没有惯常的微笑,只是安静地走了。

    等到看不见他了,云姝又赶紧跑到栏杆边,拼命探头看向虎圈内他会出来的那个出口,心跳得飞快。

    感觉到谁的视线,云姝下意识转头,隔着十几步,沈佑航正凝眉看着她,眼神冷静,却带着显而易见的愤怒,这般狠劲真是比虎圈内那只等着下一个猎物的白虎还要可怕!

    他在气什么?是气她选择离开他吗?但这已隔了挺久了啊,她都已经面对现实,性子倨傲又果决的他该表现得冷漠些才是。

    难道是昨夜她见了他掉头就跑的事吗?但那是他自己又有了新欢,择的还是她不共戴天的仇敌,还不准伤心地她逃避一下下吗?

    哼!

    算了,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管他气个屁!

    云姝默默地生闷气,突然一阵鼓声叫她一惊,虎圈内出现一抹明亮的蓝色,与那污浊的地方显得那样格格不入。

    终于,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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