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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沈佑航设局将她诓入他的情网,在云姝生活凄凉又恰逢情窦初开时闯入她的世界,成了她继续行走于黑暗泥潭的一盏明灯一手扶持,这样的依靠,对怯懦无助的她来说怎能不爱?

    沈佑航于她,就是洗濯污秽的清流,爱他的感觉自春宴那捧绚烂的紫荆花下便已翩然绽放,直到花开遍野,情根深种无法自拔。

    沈佑航真的误会她了,当初她选择结束,是因今世她变得清醒,看清了他的人看清了他们的感情,她不敢浪费这次重生的生命,她有需要保护的人事,她不能一味为他付出,那样于其他人和她自己来说都太不负责任。

    但于顾钦玦呢?真的只是感激他吗?

    她清楚记得自己对沈佑航心动的感觉,因这感觉从未出现在她与顾钦玦之间,她便从不认为自己对他有什么。

    但为什么慕云峥和沈佑航皆说她心慕顾钦玦?难道她真的是当局者迷吗?

    情到底是什么?爱上又是什么样的感觉?

    两世为人自诩心思成熟的云姝蓦地发现自己并不比其他人懂多少。

    这番心思自沈佑航来的那日起便一直萦绕心头,搅得云姝很是烦忧,时不时便唉声叹气。

    沈佑祺未来寻她,瀚海殿应当也没什么事发生,云姝想见见顾钦玦将这感情探个清楚也没有了理由,加之她没有令牌根本进不了宫,只能窝在自家院子里苦闷着。

    约过了五日,这天一早,慕云峥大摇大摆地来了相府,又大摇大摆地将令牌往云姝面前一丢。

    云姝愣神片刻,忙拿起分别多日甚是想念的令牌感慨道:“二哥,你终于良心发现了啊!”

    慕云峥白她一眼道:“还给你是因为你拿了它也没法在皇宫兴风作浪了。”

    “什么叫兴风作浪啊!”云姝不悦地瞪他。

    “顾钦玦不在皇宫,所以你拿了令牌也没地儿去,这才还你的。”他喝口茶道。

    “他不在皇宫是要去哪?”云姝登时惊道。

    慕云峥答:“过几日陛下要去碧卿宫赏花。许是顾钦玦前段时间于虎圈展示了不俗的身手,陛下青睐,便要他同去了。”

    碧卿宫是皇帝于径州的行宫,是皇帝某年巡视江南时造下的。径州丰饶富硕,尤其三四月的桃花绯樱闻名天朝,每年常有文人雅士慕名而去,赞颂花竟之美的诗词更是数不胜数。

    算算日子,若此时出行,倒刚巧能赶上花开得最烂漫之时。

    云姝皱眉道:“最近不断有刺客出现,陛下怎还敢在这个节骨眼出宫?这实在冒险!”

    “我与温将军也是如此劝言进谏,但太子却反斥说刺客屡次混进皇宫行刺皆是我等办事不利,还说陛下若趁此机会出行必能将龙威昭示天下,震慑欲行不轨之人。”慕云峥笑起来,嘲讽里带着自嘲,还有身不由己的无奈。

    “又是太子!”云姝想到沈佑铭那个君子小人就气不打一处来,两次害顾钦玦不说,还处处怼着慕云峥和温嵩,真是可气!

    但转念一想,沈佑铭力推皇帝巡视有些蹊跷。

    云姝凑近慕云峥,压低声音说道:“莫不是那太子,与浮阎庭那些人暗中勾结吧?”

    慕云峥不觉挑起眉看向云姝,对她这番言语有些惊喜地说道:“你猜得不错,我与温将军是怀疑太子同两次行刺有关,但他们做事滴水不漏,鲜少露出破绽,目前我们还未得到确凿的证据。”

    沈佑航如今势力一日比一日壮大,沈佑铭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太子之位在动摇,才铤而走险联合外邦魔教。

    鬼怵想要皇帝的命,沈佑铭若顺从之皇位必是囊中之物,这样的交易与当时慕云峥同乞尔帖的联手有异曲同工之妙。

    云姝心头一紧,如此说来顾钦玦岂不是很危险?那时身在其外可不比戒备森严的皇宫,浮阎庭还有沈佑铭做内应,想对顾钦玦动手并非难事。

    “二哥,我……”

    慕云峥做手势叫她闭嘴,“想跟去?”

    云姝乖乖点头承认,以为他会骂自己,哪知他却道:“拂紫阁的事我已知晓。我算是明白了,即便我拿了你的令牌,你也会想方设法进宫保护顾钦玦。这样来看,就算我将你五花大绑锁在柴房里,你就是用钻的也要钻个地道跟去径州的。”

    他那副调侃的语气让云姝羞恼道:“哪有那么夸张!我是因为……”

    “别解释了。”慕云峥再次面无表情地打断她,“就让你跟去。”他自怀中取出一枚令牌丢给云姝说,“便扮作我的亲信,随晁亨一同出入好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云姝难以置信地捧着令牌不停地瞧,不放心,又试探着问他道:“二哥,你没骗我吧?”

    “我想过了,浮阎庭的人你毕竟接触过,至少比我们熟,届时指不定能派上什么用场。只是我们约法三章,路上凡事都得听我的,不然老子直接作了顾钦玦让你乖乖回家。”他一抹脖子。

    “怎么又扯上他了?”云姝白白他。

    “切,不然你这么高兴是为了什么?为了我这个大老粗吗?还不是觉得能在旁护着他而开心?”慕云峥不屑道。

    “我哪有!”

    云姝脱口而出,旋即转念一想:是啊,不为此的话,她到底高兴什么?浮阎庭的目标不过两个,皇帝和顾钦玦,而皇帝根本不需要她保护。

    当下心绪复杂,试探着问:“真的有这么明显吗?”

    慕云峥道:“自己拿镜子照照你这张为情所困的脸吧。”说完起身离去,抛下一句话道,“我去同三姨娘说说,你且先准备着。”

    六日后,皇帝一行浩浩荡荡南下。

    之前被沈佑祺明言伤害过,云姝再没什么扮成男子的自信,叫沈佑祺给她弄了一顶假发戴上,狗毛似的长刘海将脸遮了一半去,她又贴了片假胡子,倒是不像女孩了,一眼瞧去真是忒猥琐!

    被慕云峥骂了一通,云姝只好丢了假发单贴了片假胡子,也不知伪装如何,随晁亨跟在慕云峥左右很有些心虚。

    皇帝奢华冗长的队伍所过之处无不引起轰动,百姓伏地相迎,面见地方官员排场更是甚大,恭维奉承之辞遍布宴席。

    云姝这充当的侍卫也要随慕云峥随行护驾,要么随皇帝的马车,要么随皇帝赴一赴官员的宴席。席间,她常常同晁亨一起站在门外,美其名曰侍驾,其实大多数时间都很无聊,以致她都在发呆。

    慕云峥倒是一点不心疼,反觉得这样能缚着她叫她乖些。

    出行路上规矩仍很多,没有谕旨各部不得随意走动,她又是慕云峥的侍卫更是拘束,不敢贸然行动。

    因此一路南下云姝只见过顾钦玦几回,甚至来不及说上几句话便匆匆别过,幸而塔塔尔和阿里三名武士都有随行,她也放心些。

    后来几日云姝听闻顾钦玦不堪奔波劳累得了病,心下又是忧心又是疑心。慕云峥叫人传看顾钦玦,属下回来带话说他一切安好,但云姝仍很是惦念。

    偶尔几回云姝会撞见同皇帝一起的沈佑航,她只顾自己低着头,沈佑航似乎余光都未在她身上停留过,也不知是否瞧出她来了。

    花半月终于到达径州,皇帝于这日傍晚入驻碧卿宫,一切算是安妥下来。

    云姝梳洗后在房里小憩,待慕云峥回来两人一同吃了饭,稍稍聊了几句便各自回房休息。

    她望着月色正浓,心一颤,可等不了了,屁颠屁颠去找晁亨打听顾钦玦的住所,末了正要告辞,这时晁亨小心翼翼地说:“将军说,小姐虽可夜探情郎,但望小姐知晓些分寸,毕竟女孩家清誉最是要紧。”

    云姝脚下一滑,转身羞愤地朝他挥拳,一不小心就爆了粗口道:“滚你丫的!本小姐就只是去看看!”

    晁亨白受了骂,抹抹脸委屈地说:“那是将军说的,小的只是传话。”

    气呼呼地出了院子,路上云姝又在心里狠狠问候了慕云峥几句。

    她心中的确牵挂顾钦玦,但这一回没有那么简单。

    不仅仅是浮阎庭这个潜在的威胁,顾钦玦他,还得防着皇帝!

    因为皇帝不仅仅长醉美色,亦有龙阳之癖!

    他这癖好存了多久云姝不清楚,毕竟这算是皇室的风流秘事,加上又是悖德的断袖之情,因此鲜有人知。

    前世云姝也是嫁入成王府后四五年,方才隐约得知皇帝宫中宠着数个美男,当时只是唏嘘了几句,便因忌讳而不再多问,如今想来这却是个极大的祸患!

    想想顾钦玦那张脸,足有男女通吃的魅力!若皇帝喜好男风由来已久,已对顾钦玦上了心也未可知啊!她可得教顾钦玦防着点!

    碧卿宫她没有来过,心里谨记着晁亨告诉她的路线,夜黑她又怕走错因此一路走得很慢,在她以为自己迷路而烦忧可能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时,一座院子蓦地矗立眼前。

    门两侧两盏灯笼在夜风中晃悠,门前立着两个带刀侍卫,云姝躲在角落窥一眼,果断选择翻墙而入。

    顺利进入院子,云姝一想自己不知顾钦玦住哪间房,只能一个一个找过去了。

    看了几间房都是空的,云姝正苦恼,拐角处突然晃过一道灯光,两个侍女小声说话向这儿走来。

    她反向跑了几步,随手开了一间房躲进去。没想到侍女竟偏挑这间进来,云姝匆匆四顾,寻到柜子就躲了进去。

    侍女进来,一个点上灯,一个端着一碗药去床头,轻声道:“殿下,药已煎好,是否趁热喝了?”

    一个声音弱弱地回:“放在桌上,我一会儿便去。”

    两名侍没说什么,福身后退下。

    过一会儿,床榻有了响动,脚步声接近,吱呀一声,柜门自外打开。

    云姝蹲在一堆一物里,讪讪地冲顾钦玦一笑。

    (不好意思,刚回学校有点忙迟点更了!(?>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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