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代言情 > 一诺情深
    良久,二人都没有说话。倒是穿着一身湿衣的无瑕有些不适,她动了动身子,想从水中起来。又想起这四处空荡荡,这般模样从水中出来太不雅光了。

    “瑕,把你那日听到的话都忘了吧,你知我对你早已情深……”

    北榷看着她,将心中所想说出了口,这个氛围,适合现在要说的内容。

    “我知道……但我觉得这对我太不公平了……”无瑕嘟了赌嘴,“就算那些话你只是想让红姑安心,可你还是伤了我的心。”

    北榷有些手足无措,突然想起了什么,冲着无瑕邪魅一笑,用手扶着池边突然站起,“哗啦”水声扑通落下,团团热雾被那水滴冲散,现出身无遮物的妖娆美男。

    无瑕被他此举惊得呆住,但也瞬间背过身子不去看他,恼羞成怒地低声嗔道:“你害不害臊!”

    “你也看了我的身子,这样便公平了……”他用魅惑的声音轻声说着,带着一丝明显的愉悦。

    心中却有一丝痛楚闪过,那日是红姑故意引他说出那番话,就是要无瑕听到再离开自己。红姑是他如母亲一般的存在,他无法责怪她,更无法让无瑕知道,下毒之人其实就是……

    他不想让红姑失望,可也不想她伤害自己心爱之人。现如今能做的,就是再想一个万全之策,可以护无瑕周全,又能壮大他们隐藏力量。

    “你快穿好衣服,这样会着凉的!”无瑕背对着北榷,急得大叫,她已无心去计较那所谓的公平不公平了。

    “衣裳在轮椅上,我怎么过去……”北榷适时装了下柔弱,一点都没刚才亲热时那般有力。

    无瑕望了望在池子另一边的轮椅,几件黑袍整齐叠放在椅上悄无声息。

    低头看了下自己湿漉漉的模样,再想着他略显可怜的声音,无奈只得起身狼狈爬出暖池再走过去拿衣裳。

    凹凸有致的身材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比上次沐浴时见到的一览无遗更加让人遐想连篇。

    北榷咽了咽口水,他觉得自己要她过去拿衣裳的举动是在折磨自己,明明自己施展灵力便可将衣裳拿过来,非要让她过去拿,哎,自作自受!

    “给你……”无瑕将衣裳捧在手中,低着头递给北榷。却发现自己低头时这目光直射的位置居然是……

    她脸颊红得发烫,连忙侧过脑袋,双手一抖,衣裳差点滑落至水中。还好北榷已经伸手接住再运气腾空而起,在半空中甩出无数水线,撒得无瑕不得不闭了闭眼。

    身后已经没有任何窸窣声响,她不得不回头看了看,却发现北榷已经穿好衣裳整整齐齐坐在了轮椅上!

    她瞪着眼睛咬牙切齿看向北榷,眸中燃起的怒火足已将他衣裳烧个粉碎。

    北榷耸了耸肩,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过来,我们出去……”他笑着对无瑕说道。

    无瑕依旧无动于衷,怒眼看向他。

    “你得换身衣服,这样让别人看到了可不好……”北榷无奈只得自己滚动轮椅靠近无瑕,柔声说道。

    无瑕知道他是要带自己飞出暖池,便不再反对,不顾自己一身湿漉漉直接往他身上一坐,听得他轻哼了一声又马上弹了起来。

    “那是什么?”她坐到一个硌人的物体。

    “你刚才不是看到了?”北榷有些难为情地解释到,看向无瑕的双眸多了一丝不自然。

    无瑕顿了顿,再想起那硌人物所在位置,顿时有些哑然,眼神却不受控制再次瞥了眼那物。

    北榷犹如受惊的小羊羔赶紧伸手挡住,支支吾吾说道:“你……你要干嘛……”

    看着他故作调戏自己的模样,无瑕气得七窍冒烟,剁了剁脚顺着原路快速走开。

    反正自己这模样被别人看到又吃不到,总比在这被他调戏要好的多。

    还未走远,却被一阵熟悉引力猛地拉扯自己,无瑕再次跌落北榷怀中。正欲挣扎,却听得北榷在自己耳畔低声说道:“不想被我吃了就别动,我控制得了我的手但控制不住它。”

    无瑕清楚知道北榷说的“它”指的是什么,顿时羞得不知所措,只得僵着身子任他带着自己腾空飞回房间。

    佳人美君正青春,

    血气方刚正风流,

    暖心之手相搀扶,

    轮椅少年心默念,

    爱意绵绵到白头。

    回到屋内无瑕立马重新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爽衣裳,可还是很不幸地感冒了。

    看着流不尽的清鼻涕无瑕很是无奈,只得让青燕给她多备一些手帕来擦拭鼻子。玉葱鼻头已经被擦得又红又肿,那清鼻涕却如破堤而出的洪水,怎么拧都不干净。

    “你不是不回来了吗?”

    三日后,无瑕一个人坐在黑漆大柱旁晒着太阳擤着鼻涕,姝依穿着一身墨绿衣裳走了过来。

    那日光顾着演戏,希望无瑕能误以为自己与北榷正在亲热,没想到还加深了他们二人的情意,直接大摇大摆住进北榷屋里,不似上回那般遮遮掩掩。

    “我不会久留。”无瑕的声音带着浓浓鼻音,说话也有些费力。

    她无法向姝依去解释什么,但自己确实低估了北榷在心中的位置。若不是这几日重感冒,她定会与北榷耳磨鬂厮,整日黏在一起。

    可她怕将感冒传染给北榷,只得离他远远。看着他魅惑向自己求抱的模样,真是忍不住想扑过去啃咬那两瓣薄唇。

    有时候她也被自己这种冲动吓了一跳,明明只是玉女,为何变成欲女了!

    “那你与他住一起又是何意?在他心中重重留下一抹色彩,再抽身离去,你觉得可能吗?”姝依冷眼望着无瑕,虽不知她为何感冒,但看她红肿的鼻子觉得那是她抢自己男人应得的报应,她在想那日中毒为何没将她毒死。

    “姝依姑娘,我不知道如何跟你去说。”无瑕觉得此刻吞咽都有些干涩疼痛,肯定喉咙都已经肿了。“虽然不清楚是因何原因让你们已有婚约,但我觉得你适合更好的男人,你应该走出这里,去看看外面的风景,接触外面的人……”

    她不忍告诉姝依北榷的身体状况,害怕她这些年的等待碎得如此彻底会无法面对。可也希望她能再等等北榷两年光阴,若他这两年内能寻到那嗜血三瓣花,那她便可继续留在北榷身侧替自己照顾他。

    可是,两年后自己真的可以决然抽身离开吗?无瑕自己也不敢太过果断。

    “哼,我适合更好的男人,然后让你和雀哥哥一生一世一双人?”姝依眼底的冷意更浓,浓得她不可置信地笑了出来,“你有没有搞错?是你的突然出现打乱了我与雀哥哥的生活!你不是说祝我们早日修成正果吗?”

    “那你不也说过若我离开会让他伤心,你也不同意我走吗?”无瑕没有忘记那日姝依亲口说的话,正如姝依也没有忘记自己对她说过的话。

    “你……”姝依语塞,伸出白葱葱的玉手指着无瑕,气的浑身发抖,“你怎这般无耻下贱不要脸!天下男子那么多,你为何非要横刀夺爱我这一个!你看中了他什么?那凌四与你流言满天飞,这次回来你也带回一个跟你关系不清不白容貌不比雀哥哥差的男子,你还不知足!”

    无瑕有些呼吸困难,鼻涕在太阳的闷烤之下变得浓稠无比,两个鼻孔都被严严实实堵住,只得张嘴大口呼吸。她不知该如何回复姝依,现在在大家眼里,自己就是插足他们之间的第三者,就是未来阁主二夫人。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却感觉两个鼻孔被木塞塞的死死的,根本透不了气。脑袋昏昏沉沉,双眼又被这酸胀感溢出泪水,在姝依看来,这像是被她羞辱得委屈的哭了。

    “到底要怎样,你才肯离开雀哥哥?”姝依浑身抖动得厉害,她的声音也开始带着哭腔。雀哥哥是她现在的全部,她一意孤行陪伴在他身侧,连家人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现在如果没有了他,她真不知该如何活下去,可若死了,她又有何颜面去面对九泉之下的李家人!

    “对不起,李姝依。我可以帮你劝劝他让他早些履行承诺娶你,但我暂时不能离开,对不起。”无瑕的声音沉沉闷闷,一番话说完,嗓子又干又疼。

    姝依笑出了声,两行热泪流淌出来:“你总是这样多变,说好离开却又回来,说我适合别的男人又说劝他娶我,接下来,是不是要想方设法毁了我与他的婚约?”

    她的模样有些凄楚,看得无瑕终是有些不忍。她不明白,北榷为何对她并无心动之情。论容貌,姝依在她之上,论气质,姝依也不比她差,论身材,姝依更加凹凸有致。

    就算没有日久生情,总该有些情分在吧。

    突然鼻子异痒难耐,无瑕还未来得及说话,猛的打了一个喷嚏,两个鼻孔流出两条浓黄稠液,挂在唇上异常滑稽。

    “你真恶心!”姝依嘴角抽了抽,满脸怨恨变成嫌弃,已经没有想法再待在这里与她折腾,感觉再多待一会那恶心液体就会粘到自己身上,赶紧扭头走了。

    望着姝依离去的背影,无瑕有些哭笑不得,她拿起帕子擦了擦鼻子,终于通了,可以用鼻子呼吸的感觉真是太好了,看来这几日吃着青燕给自己熬的那黑漆漆的苦药还是有一定效果。

    只是,自己真的要劝北榷早些娶姝依吗?他若知道自己有这念头,指不定有多生气。

    越想越苦恼,她甩了甩头,重重地吸了几下鼻子,感受那温暖空气经鼻腔流入体内的舒畅感,满是惬意和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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