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代言情 > 一诺情深
    等走出那阴暗潮湿之地,无瑕重重吁了口气,外头的新鲜空气真让她感到惬意无比。

    可肚子传来的“咕咕”叫声却在提醒着她,此刻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无瑕揉揉肚子,有些欲哭无泪,还想着跟他们一起在里头随便吃点,可这会也是自己主动要求出来的,咋没想着带碗饭出来呢!

    她愁眉苦脸走到马车边上,鼻翼吸入的香味让她忍不住抬头,原来车夫正在吞着一个煎饼果子。

    见无瑕望向自己,车夫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从一侧又掏出一个煎饼果子递给无瑕。

    无瑕连忙道谢,双手结过,直接狼吞虎咽起来。车夫并未说话,而是快速将手中的煎饼吃完,再走到树边在地上寻了些青草,喂给马儿吃。

    马儿兴奋得沉闷低吼一声,摇头晃脑吃着车夫手中的青草,时不时抬一下马蹄,发出“哒哒”的声音。炯炯有神的眼睛时不时抬起来望向给它食物的车夫,嘴巴一张一合快速嚼着青草,看这模样应该也是有些饿了。

    无瑕吃完煎饼后又在马车边上转悠了好一会,齐娣才慢吞吞从里头走了出来。无瑕赶紧上前迎去,齐娣却加快速度直接上了马车,她也只好折回跟了上去。

    “食盒呢?”无瑕看到齐娣两手空空,两眼发呆,忍不住问道。

    齐娣没有回复无瑕,盯着飘动的门帘一直没有回神,一直上扬的嘴角却透露出她此刻心情的愉悦。

    再仔细打量她,发现两侧脸颊已经有着浅浅的红晕,这娇涩模样与此刻男装看起来有些别扭,女儿身份也更加明显。

    “婕主!”无瑕伸手推了推齐娣。

    “怎么了?”齐娣有些慌张回了神,不自然地看了无瑕一眼。

    “食盒呢?”无瑕挑眉问道。

    “什么东西?”齐娣还有些晕乎,转动一眼眼珠子才有些惊讶的叫了起来,“忘记拿出来了!”

    “快说,我走后你们干了什么,我们英姿飒爽的婕主也变得如此娇涩可人了……”无瑕阴阳怪气地靠近齐娣问道。

    齐娣连忙从座位上弹起来坐得离无瑕远远的,故作镇定回答道:“没……没什么!为何要告诉你,那是我跟他之间的事!”

    看到齐娣这副模样,无瑕忍俊不禁,但也不再追问,而是自顾自玩起了自己的衣袖。

    “他挺喜欢你的,可因身份不同一直憋着。”过了一会儿,无瑕轻声说道。

    这次齐娣接了话:“嗯,我都知道。原来他之前的故作冷漠都是为了让我死心,想让更合适的男子走进我内心……”

    “那么,你会救他吗?”无瑕抬头看向齐娣。

    “君生我生,君崩我崩。”齐娣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无比坚定的说出这几个字。

    无瑕心头一颤,看来齐娣对哲盾真的用情已深,也不知刚才哲盾对齐娣说了什么,才让齐娣做出这番承诺,看来这情毒真的能让任何一个人沦陷。

    到了雀红阁后,齐娣没有下马车,而是对无瑕说以后有时间就过来找她玩,无瑕也热情答应了。

    目送马车离开后,无瑕才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慢悠悠走进阁中,一阵风吹来,她感觉浑身都有些发凉,不免有些奇怪,刚才在外头有风也不觉得冷,这会进了阁为何会有有这种感觉。

    还是赶紧去找北榷取取暖吧,虽然他也是一个微凉男子,但是捂捂总会热的。

    脸上情不自禁已经露出甜蜜的微笑,她带着小跑上了三楼,来到北榷房间却发现屋内没有他的身影,只有青燕带着一个瓜子脸丫鬟在门口侯着。

    “阁主呢?”无瑕回到门边问青燕。

    “阁主有事去了,特意安排青燕在此等着姑娘。”青燕低头答道。

    “什么事情?”无瑕打量了一下青燕旁边那个一直低头沉默不语的丫头问道。

    “这位是木槿,阁主吩咐青燕给姑娘安排一个人照顾您,也给您重新安排了房间。”青燕继续说道,用手拉扯了一下旁边的木槿。

    木槿连忙低头微微行礼,战战兢兢对无瑕说道:“木槿见过无瑕姑娘。”

    “重新给我安排了房间……这是什么意思?”无瑕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阁主说……为了姑娘名誉着想,还是让您拥有独立一个房间合适。”青燕微微皱眉,但也如实说了出来北榷要他转达的话。

    无瑕有些想笑,之前自己不住这,他非得安排自己跟他住一个屋子,现在住了这么久,又突然要她住出去,说为了她名誉着想,这理由听起来怎么都太过牵强。

    “哦?那还得谢谢你们阁主深明大义了,给我安排在哪儿呢?”无瑕笑的有些干涩。

    “姑娘请随我来。”木槿往前行一步,低头轻语。

    青燕在一侧一直未抬头看无瑕一眼,交握的手缠得紧紧。她也不知阁主为何突然有这决定,还将姑娘的房间安排得如此远。

    想起整个中午几个时辰阁主都与姝依在一起,青燕隐隐觉得无瑕有些失宠的势头,但阁主又要她安排一个细心的姑娘给无瑕,屋内所有物品都要用阁中最好的,又不像失宠。

    木槿带着无瑕下了一楼,走过花园到了与西厢房对面的房间,也就是东厢房。再往里走,到了最里层的一个屋子,木槿停下了脚步。

    “姑娘,这是阁主为您安排的房间,里头有独立主厅,您的房间在里侧,相对安静不会喧闹,奴婢睡在这一侧的小房间,以后有事您喊一声,奴婢就能听到。”

    木槿伸手推开门,为无瑕介绍屋内的情况。无瑕面无表情走了进去,看到主厅桌椅排列整齐,原生红木未着漆,浅浅木香萦绕鼻翼,让人心生安宁。

    桌上摆着一套镶着红色丝边的水杯,水壶与常见的圆鼓大肚不一样,是有腰身的水壶,像梨的形状,煞是好看。

    再往里走,一层透明水晶珠子门帘静静垂着,拂手掀开,屋内木床垂着淡绿床幔,床上绸面棉被是墨绿颜色,被上绣着一对埋头亲昵的鸳鸯,温馨又甜蜜。

    此刻这一切在无瑕眼中却异常刺眼,屋内没有风吹进来,她却觉得身上的冷意又重了几分。

    屋内一尘不染,所有家具和用品都是崭新的,不似她刚才离开这几个时辰一下子弄好的,倒像是早已安排。

    嘴中泛起一阵苦涩,所有甜蜜散成烟雾消失在空中。她转身对安静立在身后的木槿吩咐道:“我要沐浴。”

    谁言曲终人散,两情长久魂梦断。

    若似青梅竹马,天荒地老永世盼。

    终若一帘幽梦,回眸拈花一笑灿。

    只愿烟雨红尘,繁华落尽指相缠。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个房子什么都已安排周全,盥洗处有,甚至还带一个袖珍小厨房,这是要她没事连门都不用出了吗?

    热腾腾的雾气升起,坐在木桶中的无瑕终于感觉到身上变得暖和。木槿拿起一个木框中的玫瑰花瓣准备撒入热水中,无瑕摆了摆手。

    “你出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鲜花浴让体香更浓愈,还让肌肤更滑,可此刻她没有任何心境想要鲜花浴,只是想散去身上的冷意,让自己回暖。

    水中的白皙长腿在荡漾的水纹中似也在轻轻摇动,看不出原本曲线,但白嫩似雪又若剥了壳的鸡蛋。

    她回忆起那日在竹楼用清水沐浴时被北榷撞见的情形,还有自己哼唱的小曲。

    “目似明月望君来,

    唇似樱红等君尝,

    面带桃花惹人怜,

    肤若初雪妙无双,

    天山有女初长成,

    养在深闺人未识,

    愿君柔情来采撷,

    吾愿露衫解相思……”

    她边舀水到身上,边轻轻哼了出来。上次哼唱时心境愉悦,只有沐浴的舒适感和快活感,这次哼唱却如一个得不到君心的落魄女子幽怨低唉,让人听得心碎无痕。

    她宁愿只是自己想多了,可心上的缺口越来越大,让她不得不重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为何就变成这样子了呢?

    自己上午去见他,他都不顾众人在场霸道亲吻自己,从他房间离开时他都是表情带宠,柔情似水。为什么一点预兆都没有?

    无瑕仔细回想今日北榷对自己说的话,末尾那句“无论未来怎样,你都要快乐,微笑,不要落泪。”,让无瑕有些喘不过气来,原来,这就是他的暗示吗?不管未来怎样,不管他对自己如何,她都不能哭泣,一定要微笑?

    有些想不通,看不透,思不明,无瑕想头埋进水中,久久不愿起来。两耳嗡嗡作响让她觉得身体有些轻飘飘,是不是一直躲起来就不用想太多?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是一条普通的小鱼,在水中无忧无虑欢快游荡,不用去想那些繁琐杂事。或者,她希望自己只是瑕玥青石玉的原身,不用拥有人的形态,去感受人的七情六欲。

    “姑娘,姑娘!”一只微微有些粗糙的手从水中抓着她的头发将她的脑袋拉了出来。

    “嘶……”头皮一阵疼痛,那手的主人真够粗暴。

    “姑娘,你别想不开啊……”那是木槿,她有些慌张地叫到,拿了一条干毛巾擦了擦无瑕脸上的水渍。

    无瑕有些无语地看了木槿一眼,本欲训斥她多管闲事,想得太多,但看到她眼中流露出发自内心的担忧便将话语咽了下去,幽幽说道:“我只是将头放进水中浸泡一下,你想多了……”

    “啊?姑娘,对不起,奴婢刚才以为……所以才伸手……奴婢该死……”木槿一慌,连忙跪了下来。

    “别自称奴婢奴婢的,你就是木槿。”无瑕不喜他人在自己跟前称奴婢,她觉得人人平等,只有人类和神族有区别。

    “是,木槿知错了。”木槿依然跪着不敢起来。

    “你起来吧,刚才怎么突然进来了,不是说了我叫你再进来?”无瑕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准备起来。

    “刚才听姑娘轻吟声音幽怨,听得木槿肝肠寸断,想着姑娘肯定是知道阁主与姝依小姐的事,所以难过,想进来安慰一下您,便看到您整个人都钻水里头去了……”木槿用手撑着地面准备爬起来,快速说道。

    无瑕擦头发的手一顿,定睛望向木槿:“你说什么?我知道阁主与李姝依的事情?他们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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